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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姬丰满的身躯偎入贾琏的怀中,假装撒娇、不依地娇嗔起来。“小乖乖,我看你是想让我养足精神,今夜好填饱你才是,嘿嘿!”贾琏淫亵的笑容一收,甚为惋惜地低叹道:“唉!可惜我立刻要回金陵,不然非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艳姬闻言大吃一惊,芳心顿时大为不舍,当然是舍不得如山的金银,立刻双目一眨,逼真地挤出两行泪水,呜咽着扑进贾琏的怀抱,道:“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人家是真心喜欢你的!”
话音微顿,艳妓侧首望了望贾琏依然鼓胀的钱囊,情意荡漾地道:“你是不是没银两了?不要怕,我平日省吃俭用还存有一些,足够你在这儿再待一段日子,人家真的不想离开你!”
贾琏闻言不由得大为感动,心窝一热,欲答应再留几日,正在此刻,莫明的意念自贾琏的识海传出,他顿时觉得回家是十万火急之事,连一向酷爱的女色也变得淡薄起来。
任凭艳姬再使出何等手段,意念忽变的贾琏还是止不住离开的脚步,只得在无限的矛盾中挥泪而别,纵马往金陵归来。就在独角蛟王出现在画舫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府衙内,任职在外的贾政也接到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朝廷调令。
烛火通明的书房中,虽已子夜时分,但勤勉的贾政仍然在处理公文,门客的脚步声将他自沉思中惊醒过来。贾政浓眉微皱,因公事而心情不佳,略微不满地向进来的门客道:“我不是说过不要随意打扰吗?”
“回老爷,是急事!”脚步匆忙的门客慌张说:“大厅内有两个宫里来的差人,等您前去接旨。”“接旨?”贾政猛地从座椅上跳起来,无比诧异地反问道:“这时候怎会有差人前来宣旨?”
不知是吉是凶的贾政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在悄然中布满他的额头。贾政这儿心惊胆颤等待答案揭晓,而在国师府中,策划此事的幕后黑手则对饮欢聚、轻言浅笑。
“旋风兄,你说这贾政是否会起疑?”中年汉子面容沉稳,悠然轻笑着为旋风真人斟上一杯美酒。
“黑羽兄,你就放心吧,那贾政迂腐又呆板,一见圣旨还不立刻日夜兼程赶回来!”旋风真人饮下杯中烈酒,得意大笑起来,然后继续道:“如今的蠢材皇帝对我是言听计从,若不是怕被供奉堂那几个老道士察觉,我真想将这笨蛋皇帝吃了,自己来坐这人间龙椅,哈哈”中年汉子即是妖界的黑羽大王,他微微摇头,大为不屑地道:“这人间皇帝有何稀罕?你我兄弟联手,若将神石夺到手中,到时纵横三界,咱们坐天庭的龙椅还差不多!”“黑羽兄说得好,干杯!”旋风真人被黑羽大王说得心神激荡,向往不已。
推杯换盏间,旋风真人得意洋洋地说:“待贾政来到京城,我就以笨皇帝的名义将他召入国师府,到时就看黑羽兄你的摄魂大法了。”
话音微顿,酒酣耳热的旋风真人微带羡慕地望着黑羽大王,叹息道:“我也想过此计,可却力不从心,还是黑羽兄的法力令我佩服。”
“旋风兄,你恐怕已有几百年没有回妖界了吧?”黑羽大王面容浮上淡淡的微笑,没有因为旋风真人的夸奖而有丝毫得意,未待对方有所回应,他随即说:“如今妖界虽比不上千年前的盛况,但也出了不少高手。
不说其他,与我并列妖王的其他三位就不可小觑,更别说还有许多隐修的前辈妖仙了!”“是啊!”旋风真人双目闪现缅怀,道:“当年盛况是不易重现了,全怪那孙悟空,一根金箍棒打死我妖界不知多少高人,弄得我妖界如今只能龟缩在一处,全都是那天杀的猴子干的!”
旋风真人越说越气,忍不住将酒杯砸碎在地,愤恨无比地厉声道:“我家大王就是被他打死,弄得我小旋风再也不能快活无边地巡山了!”
“旋风兄,你这样不好吗?”黑羽大王连忙举杯平息旋风真人的怒火,道:“等我们夺得神石,你想干什么都行,到时咱们不巡山,去巡天宫、巡三界!”
“好啊,巡游三界,坐镇天宫,哈哈”旋风真人与黑羽大王兴奋地喝下杯中美酒,好似正在吞神石般美味无比。
阵阵响亮的鞭炮声打破晨曦的宁静,为金钏儿送殡的队伍自贾府行出,直奔贾家位于钟山之麓的家族墓地。宝玉不再假装悲伤,一脸平静走在人群中。
“二爷,小的已按你的吩咐买下一座宅子。”包勇恭敬地走近宝玉,低声回禀:“石爷这几日一直没出现,新宅子也不知起什么名,还请二爷请示!”宝玉微一沉思,随即抬头仰望天空,带着无尽的寄托与希望道:“就叫梦宅!”
“梦宅?”包勇对此怪异的名称诧异不已,忍不住重复一遍,见宝玉点头,他才确定并未听错。“倪二去哪里了?你们一向不都秤不离砣吗?”宝玉语带调侃地轻笑道。
包勇下意识环视四周一圈,虽然他们的身侧没有外人,但天性豪爽的他一提起这件“大事”仍然面色微热,略显不自在地结巴道:“他去准备工具了!”
“辛苦你们了!”宝玉大手轻拍包勇的肩膀,见其提到挖坟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心中暗笑,看来思想这玩意儿真是很难改变呀!出殡队伍刚要走出城门,鸳鸯突然追上来。
“二爷,老太太与太太都在找你。”鸳鸯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紧追而来,她弯着腰喘气道:“老太太说了,你已经受了三日的苦,如果还不去见她,她就要亲自来找你了。”
贾母这样发话,就代表不可违抗,宝玉只得离开队伍独自返回贾家。鸳鸯疾步紧跟在宝玉的身后,见他在中门处脚步一转向怡红院行去,急忙脆声提醒道:“二爷,老太太她们都在内院,你走错路了。”
“我回去漱洗一下再拜见老祖宗,你先回去,帮我传个话就是。”宝玉头也不回,兀自向前行去。
“二爷。”鸳鸯跑步上前,情急之下扯住宝玉的衣袖,焦急地说:“老太太与太太都等你很久了,你再不快点,老太太恐怕就要发火了。要漱洗可以到老太太那儿,我再帮你就是。”鸳鸯话语出口才发觉不妥之处,她此刻的模样撒娇多过劝说。
鸳鸯只觉芳心发热,羞涩的红云刹那间布满玉脸,玉手迅疾放开宝玉的衣袖。宝玉见鸳鸯如此坚持,他只得实话实说:“其实我是想回去看看袭人她们,鸳鸯,就麻烦你为我遮掩一下了。”
自从在灵堂相处三日后,宝玉与鸳鸯的关系已经好了许多,宝玉话语末了,还随意地笑了笑。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鸳鸯对贾母的忠心是出了名的,她本不愿帮着宝玉欺骗贾母,可是心儿一跳,竟然鬼使神差点头答应。
一刻钟后,宝玉终于回到阔别三日的怡红院。回家的感觉令宝玉满心舒畅,为了给几个美丽丫鬟一个惊喜,他摆手制止外院婆子们的传报,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袭人,你还是上床躺着吧,不然又要累倒了,宝玉没有这么快回来。”
晴雯柔和的话语从房中传出,对袭人的担忧无比明显。宝玉唇角浮现微笑,暗自思忖:我果然没有看错,晴雯在四个丫鬟中最重情重义,而袭人是温顺忠心,麝月则是纯真无忧,相比之下,虽然秋纹很聪明,可惜总觉得她太过计较,总是找不到那种男人对女人的疼爱之心。
“晴雯,我怕一睡就睡过头,你把药放下吧,我的身子已经没事了。”袭人的声音娇弱而无力。宝玉闻言心房一疼,想不到袭人因为担忧竟然一病这么多日,比麝月告诉自己的情况严重得多。
这时,房内响起袭人的咳嗽声,紧接着是晴雯的惊呼。“啊,你咳出血了!别动,我马上去请大夫,你躺好别动,我马上请大夫。”“砰”的一声,晴雯用力撞开房门,整个人向外冲去,紧接着眼前一花,她扑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我!”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晴雯芳心大惊,正欲极力挣扎时,宝玉的声音立刻让她安静下来。
“宝玉,你怎么成这样了!”宝玉大步进房,还未来得及关心袭人的身子,袭人反而一脸怜惜,挣扎着要下床来为宝玉好好漱洗一番。
袭人这么一动,又猛然咳出一口鲜血。这下子宝玉吓得面无血色,急忙大叫道:“快,晴雯你去找大夫、找御医,叫他们立刻来。”“不要,晴雯回来。”
袭人虚弱的话语透出一分坚定。袭人深受礼教尊卑的束缚,用力摇头道:“宝玉,我知你是对我好,但我只不过是一个丫鬟,要是惊动御医,会为你招来很多非议,再说,我这只是小病,养一阵子自然就会痊愈。”
宝玉听得更是心痛,这种时候袭人竟还为自己着想。现代人最讨厌的就是封建礼教,宝玉大手一挥,用命令的语气道:“你都吐血了,还管别人干嘛?谁敢说闲话,我就将他赶出去。”
宝玉多了几分豪气,也多了几分霸气,双目精光一闪,斩钉截铁地对晴雯道:“快去呀,用我的名义请御医来。”晴雯虽然也很焦急,但她的想法也与袭人相似,而且聪慧的她想得更深远。
动用皇亲的名义,请御医来救一个下人,那可不是小事!不仅老爷肯定会重责,说不定还会引来皇家的不满,编派一个欺君罔上的大罪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宝玉说得好,袭人已经吐血了,还管那么多干嘛!晴雯绝对是个大胆的女子,一咬银牙,她转身就向外冲去。
“不行!”袭人不顾一切地坐起来,玉手抓住宝玉的手腕,坚定无比的“威胁”道:“你们要是真敢这样,我就立刻去见金钏儿。”宝玉与晴雯都熟知袭人的性情,她虽是温柔贤慧,可一旦认定一件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