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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桶一路飞奔,杜林的行为引人侧目,不过倒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来管他的闲事。
转眼到了门口,杜林气不喘心不跳的出现在了斯科特的面前。
睁大了眼,匪夷所思地瞧着杜林,斯科特的嘴张得老大,说是去找酒来,怎么找了一桶来?当下,斯科特吞了一口口水,蠕动着喉结,有些艰难地道:“兄弟,我还没换岗!”
一起站在门外的韦伯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心道这位兄弟还真够大条,公爵府上的规矩是出了名的严厉,雷林公爵出身于军伍,一切均以军队的标准还要求府上侍卫,在值勤的时候喝酒,那处罚可不是一点半点。
杜林点了点头,充满豪气地道:“要喝就得过瘾一点嘛,随随便便一桶。将就着喝!”
斯科特酒虫真地被勾上来了,眼瞧着杜林用潇洒的动作将塞子拔开了,一股莱姆酒所特有的甜香在公爵府的门口飘荡了起来。
狠狠地呼吸着这酒香,斯科特一咬牙,道:“兄弟,等两个小时,好吗?现在兄弟实在是不方便,要是被逮住,兄弟我只能卷铺盖滚蛋了!”
“怕个球?”杜林听着斯科特的话,心里很不爽“怎么,怕了?这点面子都不给?有什么问题我给你担着!”
带着讥讽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客气,斯科特很明显的是个粗人,被杜林一激,性子上来了。脸色一变间,不由高声道:“兄弟从来没怕过谁,来,喝就喝!”
韦伯一惊,忙一手拉住斯科特,道:“斯科特,你想清楚了,会被开除的!”
“干他娘的,开除就开除。当个看门的,老子早就不想干了!”斯科特大吼一声,也不管其他,径直抱起了大桶,仰着脖子朝嘴里倒起了酒。
杜林哈哈一笑,大声赞道:“这样才像条汉子,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一样!”
酣畅而下的莱姆酒把斯科特的衣服都浇了个湿透,放下了酒桶,斯科特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浮现出一种血样的红色,高声吼道:“爽,老子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喝过了。兄弟,该你了!”
杜林一只手拎起了酒桶来,跟斯科特一样朝嘴里灌去。
这酒落入口中,带着一股子糖一样的甜,气息悠长的杜林却不似斯科特一样,一口气鲸吞下去,像是没有止境一样,在斯科特和韦伯的震惊中,这一口足足灌了一分钟之久。
这酒的度数并不高,约略比前世的啤酒强上一点。但杜林一口气灌了这么多,还是有了些酒意,而且他的酒量也不见得如何好,前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哪喝过几次酒?只听他也大吼一声,狂叫道:“爽!”
带着些酒意的杜林吼起来却不是斯科特可以比拟的,声音之大,震得人耳膜直接嗡嗡作响。
公爵府内的侍卫听着这声巨吼,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朝着门口跑了来。
斯科特接过酒桶又灌了几口,然后轮到了杜林,两个人像是疯子一样在公爵府的门口一阵猛灌,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侍卫跑到门口才发现是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在灌酒,吁了一口气的他们也就就此围观着看起了热闹来。从来没有人敢在公爵府的门口发酒疯,杜林和斯科特无疑开了这个先河。
喝酒并不少见,但两个酒疯子拿着一个一人合抱不过来的酒桶直接猛灌的事却是头一次见。
那么一桶酒,至少有八十斤重,两个人酒量都是惊人,摇晃着你一口我一口地牛饮着,每喝一口都大吼一声,声势之壮烈,直叫人热血沸腾,连那些围观的侍卫,也跟着给二人打气加油了起来。
“都在干什么?不用做事了?”随着一声严厉的大喝,围观的侍卫朝着门口处看去,却是一个三十许的带剑中年武士大踏步走了出来,脸上一脸怒意。
“莫列侍卫长大人!”有侍卫喊出了声,众多侍卫散开了一条道来,正露出杜林与斯科特两人拼酒的场景。
脸上怒意更甚,那莫列侍卫长大踏步走到了杜林和斯科特的面前,什么也不管,一脚揣了过去,将杜林刚刚提起准备凑到嘴边的酒桶揣了个粉碎,只剩下了小半桶的莱姆酒落了满地。
杜林明显地醉了,手上忽轻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打了个圈,睁着惺忪醉眼朝罪魁祸首看去,然后身躯一歪,朝着莫列倒去。
莫列倒是看清楚了杜林的样子,心里略有点印象却记不起这人究竟是谁,眼见得杜林像醉鬼一样朝自己倒来,心头恼怒,一脚朝杜林揣去。
许多人不忍地别过了头去,莫列能担任公爵府的侍卫长,自然是具备那个实力的,作为一名六级剑士,莫列已经能够凝聚斗气。
而凝聚斗气在武者的修行途中可谓是一道分水岭,六级武者与五级武者看似只差了一个级别,但他的差距可谓是天上地下,一个五级武士几乎上不可能越级挑战一名六级武士,有斗气和没斗气的区别可以手无法弥补。
众侍卫很佩服杜林和斯科特两人,在大白天的竟然在门口喝酒,还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这两个人的胆子可谓包天了。不过虽然认为杜林二人是自做自受,但此刻在醉眼迷朦中遭受到莫列侍卫长的教训,众侍卫还是忍不住替杜林担心起来,毕竟,众侍卫作为武者,喝酒也是他们的爱好,只是他们时刻克制着喝酒的冲动,没想到杜林二人敢于做出这样夸张的行动,心里对这二人倒也产生了一种亲近感。
被轻易踢碎了橡木藏酒桶,醉得一塌糊涂的杜林似乎是没有反抗之力,但当莫列真正揣向他的时候,他对于敌人攻击的下意识的动作就出来了,脚下毫无规则地一滑,莫列的一脚就揣在了空处。
轻咦了一声,莫列感觉到有些吃惊,虽然他没用全力,但这一脚仍不是这么好躲的,却被杜林轻松随意甚至没经过大脑的动作轻松躲开了。
这是巧合,这个醉鬼看起来有点脸熟,却叫不上名字来,应该是才来没多久的,所以才敢这么藐视公爵府的规矩。事实上,他也是昨天晚上的众多侍卫中使出了斗气的一个,只是昨晚因为天黑的缘故,又兼对杜林只有一面之缘,此刻杜林又穿着侍卫的武士服,所以他只觉得杜林有些面熟,也把杜林当成是新来的侍卫了。
收回这一脚,莫列不客气地一拳击出,带着风声的拳头似吐还吞,虚虚实实,叫人难以防备,或许是攻向杜林的脖子,实际却会击到杜林的小腹。
击倒一个醉鬼还不容易?莫列心里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轻蔑,这两个混蛋,在当值期间这么喝酒,完全无视公爵府的规矩,不狠狠教训一下,自己身为侍卫长的威信何在?
然而莫列注定是要为他的有眼无珠付出代价的。
在命运囚笼煎熬了十一年之久的杜林,即使在喝醉的状态下仍不是像莫列这样的货色能够击倒的。在那个睡觉都有可能被偷袭死亡的凶险之地,杜林早养成了一些不需要经过大脑的的反击能力。
“咳!”打了个饱嗝,杜林的手猛地一挥,完全没有任何花哨,也没有任何讲究,只有快准与狠。
明明看见了杜林下意识地一挥手,可莫列还是没躲过去,也没能对杜林造成任何伤害,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杜林的手像生了眼睛一样击在了莫列的手腕处。
如受电殛的莫列感觉手腕处有钻心的疼痛,一缩手,却见手腕处一片通红,甚至瞬间肿大了起来。
还好杜林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已,并不是刻意为之,若是刻意的话,莫列这只手绝对残废掉。
若是换了其他出身于佣兵的侍卫,此时就会收手了,可是莫列不同。
莫列原本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本身实力确实出众,更兼是管家莫奈的远房亲戚,所以一来公爵府就担当侍卫长一职,被一个醉鬼伤到的事实让他出离了愤怒之外,一退步就拔出了他的长剑。
“小子,你听着。马上给我跪下,求我饶你。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莫列朝着杜林怒声说道。
杜林是喝得有些不醒人事了,而斯科特则不然,他本身是一个酒鬼,酒量要比杜林强得多,而且喝的也没有杜林多,所以,此刻他还有三分清醒,但反应比起寻常来还是慢了三四拍。莫列将酒桶踢爆了后他朝那边走去寻找发现酒桶爆炸的原因,而之后莫列出现朝杜林出手他还懵然不觉,等到此刻莫列拔剑,他才反应过来,踉跄的身子挡在了杜林的身前,咬字不清地说道:“有事冲我我来,我兄兄弟!”
极品,都是极品!围观的众侍卫心里感叹着,有机灵的侍卫忙跑进府去向管家报告。公爵大人不在府上,一般的事都是由管家莫奈处理。
莫列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毫不犹豫到一剑刺了过去,淡淡的青色在他的剑上呈现出来,那青色由淡转浓,却是斗气运转到一定程度的迹象。
“莫列侍卫长,不可以!”围观者中有老成的侍卫拨开前边的人,意图阻止这场私斗。
如果莫列只是教训一下喝酒的两个侍卫,这是他职责所在,算不了什么大事。但如果像这样用出了斗气,就是要见生死了,事情未免闹得太大了点。
莫列却根本不予理会,一剑劈出,剑上的青气不住颤动,发出了“咝咝!”的斗气撕裂空气的声音。
斗气迫体而来,斯科特原本就不怎么好使的脑袋用了一秒钟判断那团晃眼的青气是什么东西,然后又用了大概半秒判断这斗气会造成什么后果,然后,等他彻底醒悟过来的时候,青气已经到了身前。
“啊!”的惨叫一声,斯科特一推杜林,然后自己朝地上滚去。
迟了,迟了许多,胸口几乎是被剖开来的,鲜血飚射而出。
真***痛,这痛倒让斯科特彻底地醒了,嘴里大喊道:“杀人了,莫列杀人了”
杜林的反应比之斯科特要更慢,喝得实在太多了点,眼见得眼中飙起一团青气,这团青气给人的感觉不那么美好,杜林还在费力思索着这团青气是什么,已经有一道鲜血喷薄而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轨迹,落了杜林一身一脸。
嘴角舔了舔,有点腥,有点甜
这味道很熟悉,人血?
有人出血了?
是谁?晃动着的目光半晌后才落到了地上痛地抽搐的斯科特的脸上,用了近三秒钟,杜林才想出地上那人的名字来:斯科特,自己刚认识的朋友!
“他醉了?”柳絮飘扬,一道人影仿佛与阳光投在柳树下留下的黑影融为了一体,就算人从边上经过,也根本看不出这柳树底下还站了一个人。
阿修顿眼神一阵收缩,瞧着杜林似乎全无意识的动作,紧紧地咬住了牙齿,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作为一个只存在在暗影中的顶级刺客,阿修顿感觉到一种恐惧。
没有人比他更能了解杜林方才无意识的动作所代表的意义,那是根本不经过大脑反应的本能。
本能,而且是只有在极度危险,极限的生存环境中才会养成的本能,它代表着人最真实的实力。如果说嘴巴可以说谎,眼神可以掩饰,动作可以娇柔,但本能永远不会欺骗。
如果他是一个盗贼,具备这样本能的人至少已是盗贼宗师级的人物。
放眼望去,只见那莫列又是一剑斩出,出离愤怒的他斗气燃烧到了极至,青气狂涌间,空气似乎被一剑斩成了两半,锐利的斗气给人以无坚不摧的感觉。
杜林的脑子有点迷糊,完全不清楚状况,他不清楚眼前的这个中年为什么对自己出手,为什么斯科特已经倒下。
“小心!”韦伯大喝一声,提醒迷茫中的杜林。同时,边上的一些老侍卫也发出了喊声。
莫列的做法无疑太过分了些,不过是犯错喝酒,似乎不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吧?
在杜林还没弄清楚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个程度的时候,莫列的斗气已经撕裂了他的衣服。
危险,这是唯一的感觉,杜林的脑袋全面当机,但本能促使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脚下微微一错,身形在极不可能的状态下凌空一折,横斩的斗气几乎是擦着面门而过。
然后只见杜林身躯似猿猴般伸展,整个人在向后倒下的瞬间,忽然诡异地地向前滑翔而出,硬是贴着杀伤力巨大的斗气,在不可思议中滑向了莫列。整个人给人感觉像是摇尾而游的鱼儿,完全不着半分力气。
眼见得脸上泛红,带着满身酒气的杜林滑了过来,莫列虽惊不乱,立刻收回斗气打算后退。
可惜,晚了。虽然喝醉了,但如果连莫列这种角色都不是一招制胜的话,那杜林在命运囚笼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那些老侍卫朝前冲来,意图阻止莫列的杀手,却想不到莫列和一个醉鬼交手仍是这么干脆干脆地败了!
突兀之中,不知何时起杜林的手已落在了莫列的喉咙上,没有一点声息的,莫列的剑凝在了半空,眼中一片恐惧。
在此时莫列如果还不明白双方实力的差距的话,那莫列也是彻底的白痴了,此刻杜林的脸离得近了,红晕的醉脸与昨夜那个恐怖的形象重叠起来,莫列终于知道自己惹到什么人了。
那弥漫的黑暗气息,那铺天盖地的毁灭之力,莫列或者感觉不是很明显,但连公爵大人亲自出手来阻止都险些未成功的事实足够让莫列铭记心间,然而,眼拙如他此刻才认识到杜林的身份,悔之无及了。
“手下留情!”随着一声高喊,身着青衣的管家莫奈从门口跑了出来,眼见得莫列被杜林捏住了喉结,急忙高声喊了起来。
没用了,经过千锤百炼的本能早让杜林养成了绝不给自己留下后患的习惯,在那个血腥的死亡之地,如果给自己的敌人机会,那是一种极度愚蠢的行为。
急切的莫奈奔到近前的时候,正好看见杜林的手轻轻一扭,轻微的骨折声中,莫列的眼珠像死鱼眼那样突了出来,表情僵硬在了脸上。随后杜林的手收回,莫列的身体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莫奈的脚步停在了原处,愣愣地瞧着莫列的尸体,脸显得很白,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却终于没再发出什么声音。
杀人之后的杜林面无表情,偏着头想了许久,才想起接下来该做的事。
所以人都寂静无声,那些侍卫脸上只有震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杜林没有用斗气,没有用魔法,只是看起来并不快的动作,除了最后捏碎莫列动作的一手,其他的都简单得可以看得清楚明白,却这样将已有五级剑士实力的莫列轻易到让人不敢相信地杀了。
阿修顿眼神骤缩,体术?这两个字从脑海里冒出来,发现自己的左手,忽然微微颤了起来。
如果换了自己是莫列,又会如何?
在脑海中计算了数次后,阿修顿得出一样的结果,那就是,莫列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作为一名刺客,总喜欢观察着别人的实力,然后揣测着自己是不是能够在不情的情况下将他刺杀,而此刻的阿修顿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还在醉中的杜林刺杀,他的本能就已能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中。难如果杜林是清醒的,又会如何?
结果虽然让人沮丧,却也让人兴奋。
这听起来让人感觉很矛盾,却是事实。知道双方实力是天壤之别,感觉沮丧,但这样一座高峰横亘在眼前,自己有了看起来高不可攀的目标,那么,在强者之路上,这样的动力可以让自己前进得更快。
与此同时,在公爵府大门的斜对面,一家贵族的府邸前,两道身着白衣的人影悄然而立。
“穆恩特说得就是那个醉鬼?”白衣祭祀维特维奇轻声说道。
“是的,大人!”神圣骑士阿洛恩漫声说道。
“很奇怪的动作,没有斗气也没有魔法波动,身手灵倒像是一个盗贼!”维特维奇笑道:“我怎么也看不出昨晚那强大而狂暴的气息是他散发出来的!”
“难道大人不信穆恩特神官的话?”阿洛恩淡淡道。
“信。正因为相信,所以我们才只是站在这里观察!”维特维奇冷笑道:“一个懂得隐藏自己而且体术出众的毁灭法师。狡猾得藏身于公爵府,以为我们会放过他么?”
“大人英明!”阿洛恩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地冷笑,口中却悠悠说道。
而公爵府门外,杜林忍着翻腾的酒意,蹲在了斯科特的身前,扬起右手“啪!”的一个响指,一道在阳光下仍依稀可见的白光从指间撒落下去,落在了斯科特仍在飙射鲜血的胸膛上。
血迹凝固,似水银泄地一般的白色光点雀跃着在斯科特的伤口处欢快地窜动着,那巨大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缝合了起来。
“光明治疗术?”诸侍卫眼珠子睁得老大,全是不可思议地神色。
维特维奇张大了嘴,转头对阿洛恩道:“我没看错?那是光明治疗术?”
“是的,大人。就效果而言,起码是六级以上的光明治疗术!”阿洛恩也是愣了一下,才回答出声。
“光明神在上,一个具有那么浓烈的黑暗气息的人,居然能使用这么纯净的光明治疗术?不可思议”在极度惊愕中,维特维奇不停地问光明神这是为什么。当然,光明神不会给他什么答案。
“或许,是穆恩特老眼昏花了?”最后维特维奇得出了这样疑惑的结论。事实上,作为一名白衣祭祀,维特维奇对着黑暗有极强感知力,然而此刻他没有从杜林身上感觉到任何的黑暗气息的波动,又眼见着杜林使出了光明治疗术,所以才对穆恩特传来的消息有了怀疑。
莫奈忽然一醒,呵斥众侍卫散了,唤过人将莫列的尸体搬走,然后不再管其他,带着怨毒的神情看了一眼杜林,转身进了门去。
疼痛让斯科特清醒,酒意早已烟消云散,因失血过多的脸色显得无比地苍白。
“兄弟,嘿,你真强!”斯科特享受着杜林的治疗,豪爽地笑着。
施展光明术让杜林多少清醒了些,脑子里不再是一团糨糊,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微微一哂,也不放在心上。
杀人对杜林而言太正常不过了,在命运囚笼的时候,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他已经记不清了。当然,在重获自由之后,他不会再去为生存而杀人,自由的滋味是此刻的他所最享受的东西。只是,如果有人来妨碍自己的自由,杜林绝对不会太过客气。
换了是没喝醉,那个莫列不长眼地来打扰自己,还不顾死活地出手,下场绝对也跟现在一样。
治疗术使用完毕后,斯科特奇异地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伤痕留下,惊异地对杜林翘起了拇指,爬了起来却凑近了杜林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兄弟,你快逃吧。这里归我顶着!”
杜林一怔,瞧向了斯科特那张方正的脸,轻描淡写地笑道:“有什么好逃的,不过是杀了个不长眼的家伙而已!”
“兄弟,不是这么简单的。公爵大人严禁侍卫私斗,何况你还把莫列那家伙杀了!就算是公爵大人手下留情,你我都免不了充军西北!”斯科特环目四顾,瞧着直到现在仍没有侍卫来抓杜林和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意外。他却不知杜林的身份与昨晚表现出来的实力,才显得这样杞人忧天。
杜林笑了笑,猛地一拍斯科特的肩膀,笑道:“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我顶着!”
“不!”斯科特激动地说道:“兄弟你救了我的命,若是让你顶着。那我斯科特还是人么?你放心,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只不过这么多人瞧见了你杀死的莫列,所以,你还是先逃吧!”
杜林闻言不由有些感动,想不到这个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新朋友居然如此义气,搂住了斯科特的脖子,笑道:“对我而言这是小事。我不是侍卫,公爵大人还是要卖我几分面子的,就算不卖我面子,放句狂话。这个世界,还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你”听着杜林语气坚决,不容他再说什么,斯科特讷讷不知言语。
“好了,光明治疗术对斗气造成的伤口虽然有效,但你现在还很虚弱。回去休息吧,现在有空,我去街上逛一会!”杜林安慰性地拍了拍斯科特的肩,说道。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兄弟你既然要去逛逛,我陪着你去就是了!”为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斯科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
杜林略略想了一想,点了点头,却悠忽一指点出,正中斯科特脐下。
斯科特浑身一颤,陡觉一股暖流从腹下升起,随即在四肢百骸内游荡起来,所过之处懒洋洋地说不出地舒畅,重伤后虚弱的感觉随之而去,整个人变得精神了很多。
“走!”不等斯科特做何感想,杜林已经迈开了步子。
没人敢再来管什么,在柳树下的阴影中,阿修顿也是身形一凝,如风般在阳光底下掠出,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一条若有若无的影子在地面上似蛇一般向前滑动着,和杜林二人保持了一个恰当的距离。既不会因为靠得太近而被察觉,也不会跟丢。
“斯科特,你对帝都熟悉吗?”
“呆了几年,还可以吧!”斯科特答道。
“那帝都哪些地方比较好玩?”杜林道。
“好玩的地方很多,关键一点却是得有金币!”斯科特脸上闪过些赧然,他混的并不如何好,要不然也不会是公爵府看大门的侍卫了。
“噢?金币?倒也是个问题呢!”杜林摸了下头,有些苦恼地说道。
在命运囚笼,只有赤裸裸地掠夺,没有货币,也无需货币。
这倒有些难办了。杜林边走边沉吟着,现在可不是在命运囚笼之中了,直接看上什么就去赤裸裸地抢明显是不行的,那样做,明显地代表着自己没有将心态扭转过来,自由可不是这样的自由。
“斯科特,你有赚钱的方法吗?”杜林出了个昏招,竟问起斯科特来了。
如果斯科特有赚钱的方法,哪会混得这么凄惨?
斯科特脸上的赧然更甚,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所知道的,只有当佣兵冒险,得来的魔兽晶核如果等阶够高的话,一般都能卖个好价钱!或者去寻找传说中的遗迹,总能有所收获,但风险也大!”
杜林摸了摸鼻子,自己可没那闲功夫去打魔兽赚钱,自己要享受生活,要享受自由,而不是为生活所奴役,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太丢自己这个命运囚笼第一高手的脸了。
明显地感觉到了杜林对这方法的不满意,斯科特挠了挠头,又道:“除了这个外就是像我这样给贵族办事,可是我身手太差,不然也能混上不错的生活!”
杜林摇头,这条路更不可选,给贵族当奴才,自己还没那潜质。就算自己被供着,也不自在,今天这事儿一出,再在公爵府呆着也没意思了。
“那还有一条不错的路子!”斯科特眨巴眨巴眼,严肃地说道。
“说!”杜林沉声道。
“找个富婆!”斯科特说道:“有吃有喝有钱花,而且还
主意一个比一个馊,杜林摆了摆手制止斯科特再出馊主意,打断他道:“城里最近的铁匠铺在哪?”
斯科特道:“离这里最近的在明特街,我们现在就去吗?”
“嗯!”杜林懒洋洋地说道。
不大工夫,两人到了明特街,这条街却是比刚才的富贵街要热闹多了,人来人往,店铺一个接一个。两人先进了一个名叫矮人铁匠铺的店铺。
在店里琳琅满目的兵器中穿行着,杜林随意地打量着这些兵器。
“大人,您需要点什么?”店伙计凑了过来,问道。
“你们老板在么?”杜林问道。
“在里边,大人您要下定单?”店伙计恭身问道。
“不是下定单。而是要找你们老板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