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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我在干爷爷家一住就是半年多,这半年来对我人生的改变无疑是巨大的,在这位慈祥而不失严厉的干爷爷督促之下,我很顺利的完成了初中三年的学业,并且顺利的通过了干爷爷的考核,现在我的学识水平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初中生了。
如今我刚刚好年满二十岁,而我在汇水巷摆摊的生涯也已经差不多一年有余。在这一年多里,我慢慢的从一个农村青年蜕变为合格的县城小贩,特别是在失去了继承老爷子那“巨额”遗产的希望后,我平时就有点斤斤计较的本性在生意场上更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有时我会为了一把板刷的价钱和那些大娘大婶们“讨论”半天,等双方口干舌燥后我才会“认输”的让利对方一毛钱;有时为了使一些小玩意卖的贵一点,我就琢磨着给它们弄个十分漂亮的包装盒,宣称这些是香港或台湾进来的水货,那时候港台货吃香,往往这一宣扬,这些小玩意的价钱立马涨一倍而且销售一空,但当然的这点小伎俩便不能维持多久,过不两天整条汇水巷卖小玩意饰品的商贩们,各个都会拿着包装精美并且印有繁体字的“港台货”这样一来,那些顾客当然不是傻瓜,最后价格立马又降回了原位,成本却是增加了许多。我虽然在他们前头赚了第一笔钱,但恶性竞争和跟风带来的后果就是大家都没得赚。所以,通过这件事之后,我的一些小聪明只能乖乖的藏在心里,不敢拿出来,最多也就是赶在同行的前头进一些稀奇又赶潮流的东西,在他们跟风冒进之前狠狠的赚一笔。
无疑的通过我在汇水巷一年多的努力,我当之无愧的成为汇水巷的风云人物,成为同行眼中的能人和地摊王,当然随之带来的经济利润也是很可观的,我的整年业绩几乎是同行的一倍有余,足足赚了一万多块钱。我拿出一半的钱寄给了乡下老家,堵住了他们在得知二伯父“病故”后让我回家务农的嘴,再从剩余的钱里拿出一半存进本县的唯一一家银行,最后剩下的我当然就拿来自个儿享受了,说起这享受还是我这半年多来慢慢养成的,若是我把这享受告诉老家里的人,肯定会让他们个个目瞪口呆、瘫软在地,因为我这享受就是买书看。老爷子无疑是个十分合格的老师,通过他的教导和熏陶,以及我自己的一颗不甘平凡之心,我慢慢的和他一样爱上了书,平时和老爷子一起收垃圾收过来的旧书虽然很多,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但禁不住我这半年多来孜孜不倦的努力,慢慢的它们的更新速度就跟不上我的看书速度了,我只好到外面租书店租书看,奈何这个小县城里的租书店里一般都是武侠言情的书,在老爷子知晓后,当然就禁止了我的租书行动。于是,剩下的一途就只能买书,这个方法老爷子倒是很支持我,还资助了我一点钱,但我实在是心疼书钱,就几张纸的价钱,够我卖出几十把板刷的所得利润了。再加上老爷子的“巨款”不能动弹,我一般都只能在新华书店看个半天才买下一本,而这一本无疑是我精挑细选和价格最便宜的。
就这样我从一个从小就经常逃课,上课就爱睡觉的家伙,一跃而成为一个爱看书爱学习的新时代知识农民。这变化不只别人会奇怪,连我自己每回抽空想起都会有种恍如春梦的感觉。最后,只能把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归结于自己现在这个干爷爷的熏陶。干爷爷的书卷气和人格魅力无疑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而正当我在许家大院过着平凡学习生活的时候,一天的早晨,两个不速之客的来临,无疑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叫谢怀乐,对吧?”当先的一个大盖帽确认道。
“是是的。”我有点不确定的回答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琢磨开来,警察上门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回忆我的前半生好像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呀,最多也就在老家偷过王家的地瓜,李家的西瓜,陈家的番薯、张家的西红柿还有就是经常的用拳头跟同龄人交流感情“借”点他们的零用钱在跟着二伯父混黑道的半年我也没有什么欺压良民的举动,最多也只不过买东西不给钱,吃些“孝敬”的水果点心对了,难道是二伯父的事发了!?我又惊又喜的想着时,那大盖帽果然又问道:“谢发财是你的伯父,对吧?”
“是的。”
“那好,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盖帽拉着我转身就要走,却被老爷子一把拦住了去路。
“公安同志,我是这孩子的干爷爷,你要带他走,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呀?”
“你是许老爷子吧?”大盖帽对老爷子的态度还算客气,微笑着解释道:“你这个干孙子没什么事的,我们只是要他协助调查一下,很快就会把他放回来的,你放心。”
“爷爷,没事的。”因为我心里已经八成肯定是二伯父的事,而这两个大盖帽又没拿手铐铐我,早已镇定了下来。
“那好,反正我也好久没给自己放假了,我今天也陪你走一趟吧。”老爷子终究还是不放心我。
两个警察倒没说什么,由着老爷子跟着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县里的公安局。
老爷子被拦在了办公大厅,我被带到了二楼一间象是审讯室的房间。一个警察出去,一个警察留着陪我。
坐没多久,房门打开,连着走进来一票穿制服的人,面对着我坐成一排,俱都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看。
我被这群手握枪杆子的人看得心里一阵发毛,特别是我留意到他们当中一个制服肩头的“三颗星”之后,心里更是一阵发虚。
问话的是一位肩头扛两颗星的家伙,他照例问了我的姓名、年龄、籍贯,以及确认我和二伯父的亲属关系。
“xx年x月x日,在明月茶楼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见了什么,给我们说说?”
果然是二伯父的死事发了,当初二伯父死后,我不是没打算过报警,只要报了警,警察把飞鹰帮来个一窝端,当然的他们要杀尽告密者全家的威胁就成了一句空话。但大哥一名手下善意的提醒我,他在二伯父和那刘大毛快要决斗的时候就偷偷报了警,希望能及时阻止决斗,但直到决斗结束警察都没有赶到,这其中显然有什么道道。象他们这些混黑道的,在公安局里头多多少少有几个眼线或熟人或朋友,显然的通过这事,那飞鹰帮也在局子里头有熟人或靠山,而且显然这熟人或靠山在局子里还是个大头儿。所以,我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报警的打算。而事后也无疑证明了我当初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二伯父浑身染血的意外死亡丝毫没有引起警方的多大注意和波澜,推进火葬场一把火就烧成了灰。
我心里琢磨着,神色一时变幻不定。
“谢怀乐,请你说说xx年x月x日,在明月茶楼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你当时是在场的吧。”问话的“两颗星”又说了这么一句。
说还是不说,我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这“两颗星”直接就问到当时的案发现场,显然他们这些人对二伯父的死知之甚详了,而他们还问自己这个当时的目击证人,不知抱着什么打算。
“谢怀乐同志,你不必紧张,小李你去给他端杯茶来。”一边的三颗星突然插嘴。
一边的小李答应一声起身推门而去。
“谢怀乐同志,我们就直说了吧。你二伯父的死,显然不是一个意外。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一系列的人证和物证,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二伯父当时是死在一个叫刘大毛的人手里,而刘大毛就是现在本县的飞鹰帮帮主,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三颗星的话无疑给了我巨大震撼的同时,也基本上肯定了这些警察要拿飞鹰帮开刀了。不然的话,这“三颗星”也不会这么明确的指认刘大毛是凶手。飞鹰帮的大名现在在县城里几乎到了老少皆知的地步,说出刘大毛的大名也能让小儿止哭。如果说飞鹰帮现在这个“威望”都不犯公安局忌讳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公安局是纸糊的了。
我脑筋快速的转动着,极力的衡量着说与不说给我带来的好处和坏处,而那“三颗星”显然深知我现在的心理活动,适时的住了嘴,静静的等待着我的答复。
这时,小李端着杯的茶过来,我顺手接过,也顾不得烫就灌了一大口,差点把舌头给烫熟了,不过好在这开水显然不是刚刚烧开的,没有被烫出水泡来。
“谢怀乐同志,我想你也不希望你二伯父死不瞑目吧。眼前你就有一个替他报仇和沉冤得雪的机会。”“三颗星”循循善诱道。
“好,我说。”我咬咬牙“三颗星”如此赤裸裸诱供的方式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活这二十来年了。而从对方如此紧张自己这份口供的态度,显然对方是实打实的要向飞鹰帮动手了,眼前这么好的复仇机会我要是白白放过,也真的是猪狗不如,让二伯父白疼了我这么多年。
于是,我和这些大盖帽们警民配合、通力合作,一个多小时后,记载了我三四页口供记录的打印纸就产生了,我依次在上面爽快的签了名,双方皆大欢喜。
“三颗星”好意的提醒我在他们局子里逗留几天,安排专人保护我。我对此当然也很乐意,白吃白住又能保证安全,不要就是傻瓜了。
我在底楼的办公大厅,大致的和老爷子说了一通和他道别后,就安心的住在了局子里,由一个老公安和一个新公安侍候着。
三天后,我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当场指认了神情狼狈、浑身瘀伤的刘大毛这个嫌疑犯,认定他为杀二伯父的凶手。
又在局子里折腾了两天,指认了一系列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从犯。
一个星期后“三颗星”终于再次出现我面前,告诉我飞鹰帮终于已经飞灰烟灭,成了历史名词,除了少数漏网之鱼外,他们的主要成员都一一被警方所擒获。也就是说,我现在的处境已经基本安全了,也终于自由了。
我从局子里头出来,感触良多。耳边依稀传来二伯父临死前对自己的劝告,还真是金玉良言呀!
黑道是什么?就是个夜壶,这些个当权者要爽的时候就用一下,不爽的时候就会把你仍到床底下,或者直接换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