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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们继续走吧。”累了,但一想到赑屃可能的遭遇,我又不愿意休息。脚其实已经疼到不行了,那种已经疼到骨髓的痛感,让我不疲惫又翻了一番。没踩到地上,都能明显感觉到脚板的僵硬隔着鞋底与地面摩擦产生的钝痛。
“恩。”可能是见我强硬的模样,驨也不强求,只默默扶着我继续前行。“哎呀!”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我的脚生出一股湿意,剧痛袭来,我猜它老大是受伤了。“怎么了?亚于?来快坐下来!”
扶着我,坐到一处大石上。驨赶紧脱下我的布鞋,顿时撕拉的疼痛从脚板心传来。我咬牙往脚底望去,神仙!血肉模糊了!“哎呦那是什么?”
随着驨从我脚底取出某黑色物体的剧痛,我近乎尖叫得疑问出声。“低等魔物。”一股白光闪过,那黑色的物体瞬间化为灰烬,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我仍有些不解,一面扯了块衣襟布为我包扎,一面解释道“那是魔族的低等生物,有穿透性,喜欢兽族和羽族的血液可能是因为你灵力不高,又疲惫异常,所以才寻上你。”
换句话说,是因为我是软柿子,所以连低等生物都要欺负我。“为什么我以前对这个东西没印象?”
搜寻了下,我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种生物啊?难道是时间太久遗忘了?还是我的记忆并没有我想象中恢复得那般完整?“我想那是因为亚于前世是一员猛将灵力超群,这等低劣魔物都不敢近身的缘故吧?!”
他微笑着解释出一个合理的缘由,听得我一阵心酸。我看看那包扎着的脚板,不知该如何回应。我试图起身继续前行,却因为伤口不能成功,颓然得跌坐回石头上,心中猛烈得自厌统统涌了出来。
“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去前线添乱?赑屃若是知道了,怕又会说我不长脑子了吧?!”我握紧他的手,挣扎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骁勇善战的我,贸然去前线真的太蠢了。
“不是!”驨激动得声音差点没震破我耳膜,我怔怔的瞧着他,完全回不过神来。他搂着我,在我嗡嗡作响的耳畔继续低吼道:“亚于是最好的!永远都是!”吼完还把我搂进怀中,他猛烈的心跳直直蹦进我耳际,让我不由得心跳加快起来。
“谢谢。”找不到合适的词,我张了张嘴,就说出这两字来,真俗!吞吞口水,退后一小步,出了他的怀抱。但见,他额际有粒粒汗珠滚下,在尚未滴落出面庞之际悠悠变了形态变作了片片羽毛,飘散而下。
惊讶得张大嘴,伸出手去,结果一片羽毛有些吓到得看着它。驨掉毛了?抬眼,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我赶紧闭上嘴,等待他即将到来的解释。为何他的“汗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亚于”
驨的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他闭上眼,松开了我,沉声道:“你也知道,我是兽族人和羽族人的所以散热时,不像兽族人可以那般畅快流汗,也不若羽族人那般纯粹的飘散羽毛,而是目前这样”
看着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茫然的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事实上,我觉得你这样也不错啊,没有汗臭,感觉该挺浪漫。”
作为一个在地球上经历过多年教育的人来说,当真不觉得种族歧视是值得提倡的。“你说什么?”他猛得睁开眼,双眸含泪的凝视着我,从他目光中的不可置信我推测,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安慰”他。
“是,你没听错,我说这样很浪漫,没汗臭,挺好。”伸出手去,从他肩膀轻轻拿下一片羽毛,凝聚小股灵力让它化作白色小花。
然后,仰头,对上他的眸子认真的回道。思及之前在浴室那个啥的时候,狻猊对他的态度,我决定下狠药,故作气愤的反问道:“或者,我是没了灵力的人,所以你便不再信任我的话了?也对,这里毕竟是能力至上的地域,我一个过气圣主,有什么”
未完的话,被他用唇堵在了口中。感受着他唇齿间颤抖着的激动,我轻轻张开嘴,迎接这个代表他抛弃自卑的猛烈一吻。莫怪这么个优秀的人儿,眼中总有着化不去的哀愁。原来,他一直是这般被自己的出身捆饶着。
我反手搂着他的肩头,柔柔抚摸着,安抚着他因流泪而颤动的身躯这一刻,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泪眼婆娑。
过了好久,我们终于收拾好了情绪,继续踏上行程。我的脚伤,因为没有大量的灵力来修复,所以拖累了前行的速度。
脚底的疼痛伴随着越发强烈的湿润感,让我明白,伤口在恶化。因魔族留下的伤口迅速糜烂,最终疼痛阻碍了我们的行程,就算有了他的搀扶,我们仍无法继续赶路了。咝咝在我气闷得四头审视伤口的瞬间,传来了十分熟悉的兽鸣。
诧异得抬头,瞧见绝美的白色独角兽出现在跟前。愣愣得伸出手,触碰到那缓缓探过来的坚硬兽角,心里面微微一软。
顺着他的示意,我扶着他的头慢慢起身,然后跨过他半趴的身子,坐上了他的背脊。咝他长鸣一声,站起身子,扑腾了几下白色的翅膀,开始往前急驰。
耳畔传来风呼呼的叫唤,我闭上眼,俯趴下身子抱着他的脖子气流变化,我知道我们已经“升空”了。感受着风徐徐吹过,我紧紧抱着他,试图看清这异样视角的别样风情。
俯望下去,碧绿无边,苍茫青翠。前世的记忆中,路过这些风光明媚的地方,我都不过是匆匆一瞥,看看行程而已。
如今,不仅有了机会细细观赏这大好河山,还能从半空中俯视,当真让我欣喜不已。开心得收回情绪,看那群山在驨身下缓缓后退,心情大好。正想放声高歌一曲,却瞧见了些许异样。
似乎,有点点雪白在我视野中飘散?不对!那是驨掉落的羽毛!越来越多的羽毛,如雪片般飞散,我诧异得探视,发现不停扇动翅膀的驨已经气喘吁吁了。而那漫天飞舞的羽毛越发剧烈,让我惊觉,他已经累到不行了。
“驨,停下来吧?!歇歇!”我捏了捏他脖子,示意他停下来。咝兽型的驨不能说话,但他不断摇头却让我明白了,他不想停下来。我有些心酸得瞧着那越来越多的羽毛飞舞于空中,心情从刚刚的愉悦转为现下的沉重。
我不明白,他的坚持,是为了爱还是旁的?之前那次被夺去灵力的背叛,和女皇们的隐瞒,让我,对任何人都有了莫名的猜忌。谁敢保证,驨不会像以灵皮宣誓后却又弃我而去的人一样,在我最信任的时候拿走我至关重要的东西?
飞行的速度因为驨越发疲惫的身体而慢了下来,有些迷茫的我却不愿再出声,只静静的趴在他身上,看着羽翎纷飞直到,那雪白的羽毛开始有了浅浅的红渍,并带着淡淡铁锈味传入我鼻腔。---“快停下来!”
我嘶吼着,试图阻止他自虐般的行为,可他却一直倔强的往前飞。但从扇动着的翅膀明显缓慢可以看出,他早已疲惫不堪了。半空中飘落的羽毛,开始显露出越来越多的红色痕迹,而他身上也散发出越来越浓的铁锈味儿。
我不知道为何他会流出如此多的血来,难道飞行对兽族和羽族混血的他来说是很辛苦的事情么?还是因为背负了我?但因为此刻的我处于他背后,所以不敢做过大的动作。
“驨”我低叹着,我紧了双拳,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看下方,我们的影子在绿阴中,几乎不可见。我没有灵力,所以无法保证自己在如此高的位置跳下去还能手脚健全,所以只好等待驨自愿停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觉得很漫长,但从路途来看,却又像没飞多远。
咝咝驨的叫声,让我觉得很不对劲。待我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翅膀停止了拍打,我们俩一起急速的往下坠落。
由于重力的关系,好多羽毛都飘到了我周围,乃至头顶。当然,血也是。我一直希望是我疑心过重的鲜红液体,这会儿飘洒在我周围,凝结成一颗颗怪异的圆球。
咝圆球破碎,点点红珠喷出,还有一个黑色小虫也掉落出来。我伸手,接住那个小虫,看着它在我掌心翻滚。
搜索记忆中所有物种的影像,我觉得对它着实陌生得紧,它不是售族,也不像是羽族黑不溜秋又圆滚滚的满身沾满血迹,怎么看怎么像是魔族!神仙!
这个血珠中掉出来的是一个魔族的小虫子!它圆滚滚的身子,在我手里攀爬着,引发阵阵麻痒。受不住的狠狠一捏“啪”虫子破裂,涌出些许血红来。
因为魔族的血是黑的,所以我觉得这个虫子刚刚一定吸过大量的血!我半点没受伤,而虫子又是从驨身上掉落的血珠中蹦出的,进一步得出结论,这个虫子刚刚吸过驨的血。
坠落还在继续,红色的血珠越积越多,不知道它们里面是不是都是虫子?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吸到驨的血的?希望不要是兽族最薄弱的胸腹上事实再一次残酷得证明了一个道理:麻绳专往细处断,好的不灵坏的灵。
当驨坠地之后,我压到了他身上。侧躺在地的他,胸口一片血红,暗藏魔族吸血小黑虫的红色珠子不断往外冒着。
“驨!”我惊呼着,双手在他胸前按压,试图止血,不料却越压越多。此刻的我,脑子里全是漫天血珠,全然没有一丝对策。前世的记忆,在此刻全然派不上用场,因为这种弱小的吸血虫子未曾在过去出现过,难道又是因为灵力太低的缘故?可,明明此刻的我比较弱啊!它为何会找上驨?“噢”可能是失血过多而再也无法维持兽型,驨慢慢恢复了人型。班驳的衣衫露出仍在不断被虫子肆虐的胸腹,看得我的心都被揪紧了。
“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办法?”我急急忙忙得凑到他跟前,试图从他嘴里寻找出解决方法。可是,此刻的他,已经脸色惨白,呼吸浅淡,完全没法回答我的疑问了。着急得左顾右盼,却只能看到那些从驨身体中流出的血珠,还有那些吸饱血破“珠”
而出的小魔虫。眼见着,随着包裹虫子的血珠不断涌出,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再不想办法,他一定会死的!我看了看圣剑,一咬牙,举起来朝着我手腕静脉处轻轻一割。
似乎没有经历什么疼痛,那血红的液体就从伤口流了出来。把手腕凑到驨嘴边,捏着他的鼻子,迫使他做出嘴吸得动作来然后,我能明显感觉,左手开始发凉,然后凉意蔓延到全身。
当捏着他鼻子的手无力松开之时,驨的双眼缓缓张开了。紫色,水晶般剔透,他醒过来了。我收回手,撑着有些眩晕的脑袋,审视了下驨的胸口。太好了,没有流血了!而且看不出是被许多小虫子“咬过”的模样,光滑的跟以前一样神仙!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的血是营养型氨基酸外加智能修复液不成?!不然怎么会一点点痕迹都没有?若不是那褴褛的衣衫上斑斑血迹,我还真的会以为,刚刚那些小虫子不过是我的一时幻觉罢了。
“亚于你你怎么能把你珍贵的血浪费到我身上!”他好像也知道我干了什么,一副比我还心疼的模样,愤愤然道。“怎么叫浪费!那些虫子好像要把你的血吸干似的!我若是不给你补点,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其实我还想问“我怎么办”但回头一想,又觉得太过肉麻太过琼瑶太不符合我气质,便作罢。
“那亚于,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么?”似乎是瞧出了我的恐惧,他晃动了下耳朵,抿了抿嘴,再度抬眼已是坚定视线。瞧着他一双紫眸盈盈发光,我没多想得就点了头。话说,帅哥的要求,我一向都会尽量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