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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躺在床上的冰冷少年裸体的身躯上是尽是凌虐的伤痕冰白染上脸颊,她无力控制,全身血液因眼前看到的冻结,世界崩陷的晕眩感!
用尽全身的力量闭上眼抵抗,心口被撕裂般疼痛不已她立即摇头否认,这样的他不是他那样的了无生机紧紧的拥住他,手中所到之处是一片冰冷暗红色的血已干涸。
往日的种种画面飞快地从眼前划过,少年温暖的微笑,春天的气息,悠扬的琴声,温柔的拥抱肌肤曾微烫的温度还有她所不能遗忘的耳边的呢喃“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熏”静寂的夜,细微的呼声是如此的清晰。范姜熏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流云罂披着单薄的睡衣站在他床头,月华如波,柔和的光影如同水银泄了一地,照在她雪白的长衫上,发出淡雅的银光。
理所当然的牵起她的手,那冷冰冰的温度让他的眉挑了一下。“你不要走,好不好?”她的声音近似哀求的传来,眼神迷茫混乱“我不再拉琴,永远不要拉了。”
她慌杂不安的样子不是他所熟悉,好似做了一场噩梦,他抱住她,却发现她在颤抖。“好冷”她说,这清冷的午夜谁能给她温暖便好。心头扭紧,她无助的模样让范姜熏的心牵扯着疼痛,他把她抱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头发,
忽然之间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她把身体蜷成无依无靠的一团不停的颤抖,原来可以这样的冷,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他在她耳边说他会抱着她,温暖她。
慢慢的,她缓缓入睡。范姜熏的眼神黯了黯,看她长长睫毛如蝴蝶般沉睡,柔软的舌尖,缓缓滑过长而湿润的眼睫毛,泪水那涩涩的滋味传进味蕾的感觉神经,就像传进心尖一样真实,非常苦,非常疼。
绵绵的爱着,却也隐隐的痛着。---“铃”下午放学的钟声响起,范姜熏收拾好课本,第一个离开教室,也就在走廊的拐角,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叫住他“范姜同学”
范姜熏回头,走廊一角是方如雪,几天不见,她明显的消瘦下去,脸颊上原本有些红润的晕色也变得苍白。
“范姜同学,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能过来一下吗?”方如雪几乎是请求着说这些话。范姜熏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流云罂下课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但是看到方如雪包含祈求的眼神,终于不忍“走吧。”
俩人向学校偏僻的树林深处走去。---树林一角。“范姜同学,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初恋,虽然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说到激动处,方如雪不住的咳嗽起来,低低喘着气,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红。
范姜熏走上前,扶住她,对这个羞怯的女孩,他真的感到很抱歉,他有深深的疼惜,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的爱怜,不像流云罂,只要她一出现,四周就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我明天要离开日本了,去接受心脏手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我希望你能吻我一下。”方如雪白皙的面容上,有泪水隐含在眼眶,曾经,自己也是那样骄傲的受到众人拥捧的公主,却未料到也要如此低声的祈求。
范姜熏看着她,这个病弱纤瘦的女孩对爱情有着超乎一般人的执着,无法不让人疼惜她,终究不忍,他微微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能吻你”他伸手抹去方如雪即将掉落的泪水“我只能给你拥抱。”他轻轻的拥住她。
“多么感人的别离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俩人转过头,身后站着微微笑着的流云罂。
“那个,你们请继续,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流云罂的脸在笑,眼里没有一丝温暖。绽放的笑颜,艳白得像一蕊无心的花朵。
“姐”范姜熏放开方如雪,抓住即将离去的流云罂,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快点解释,不然她会走开,走到他再也抓不着的地方。
“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方如雪要回去做手术了”“喔?”流云罂仍在笑,但眸色变冷“是不是只要她的请求,你就会答应?”
“我流云罂的东西,只要被她碰过,我都会统统扔掉。”流云罂的话语如冰珠,一颗一颗坠入空气,都是深沉的寒意,严冬般的肃杀。
“姐,你是什么意思?”范姜熏牢牢的抓住流云罂的手,心越来越往黑暗深渊沉去。“我的意思就是你被我丢弃了。”她甩开他的手,声音轻轻冷冷,一种范姜熏从未听过的语调,却让他直冷到骨里。
她径直走开,留下僵立的少年。---范姜熏坐在窗台的边缘上,任两只长腿垂放在外;差那么一点,夜风只要再大一些,那纤细的身子就会被吹落。
然而他却毫不在乎地望着漆黑天际,伸手接住从天空中落下的雨点,用自己的体温慢慢将冰冷的雨点温暖着。琥珀色的眸子开始一点点染上墨色的忧郁。她说“她会统统扔掉”
她说“你被我丢弃了”---是的,她是真的做到了。他就如玩具般的被丢弃掉了。从那天开始,她不再对他笑,不对他说话,也不再看他完全把他当作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甚至,比对陌生人更冷淡。原来被弃的感觉,就是这样。自己,又一次的被丢弃掉了么?范姜熏笑了起来,低低的如同夜风的呜泣,喉间是浓浓的苦涩。
他感到自己的可悲,琥珀眸子里涌现出冷冷的、自嘲的、讥诮的笑意。谁叫他爱上她呢?他是她一时兴起的玩具也好,是她名义上的弟弟也好,不管她把他当作什么来对待,他都不在乎了,也无法在乎,他只能那样卑微的爱着她,看她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无法也不能反抗她。
漆黑的夜晚,机车的灯光自远到近。范姜熏的身子一僵,昏黄的路灯下,一位女子娇笑着从机车后跳下,短发如流云般在夜空中流泻,还有那如花的笑颜,不过都是不属于他的,她正对着那个机车少年笑着,很温暖的那种笑容,然后,范姜熏看见那个少年搂住她,低下头,亲吻她。
声音哽在喉中,呼吸也就此停滞住了。范姜熏的大半身子探出窗外,整个身体被雨水打湿,全身变得冰冷无比。路灯下的少女无意间抬头,然后,笑,就此隐住;不知对着机车少年说了什么,她推开少年,走进房子。
---“姐”洗完澡的流云罂擦拭着自己未干的头发刚要上楼,就看见范姜熏站在上层的楼梯口。流云罂抬头看他,眼眸平静冷漠,然后,上楼,与楼梯口的熏擦肩而过。
她眼中的淡然,几乎撕裂他的灵魂。突然,她的背后被温热的东西紧紧贴紧,熏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姐,不要再那样,不理我,不对我笑,不要把我当作陌生人”
他将头紧紧埋人她颈部,语气脆弱“不要疏远我,不要再生我的气,不要丢弃我,哪怕我只是你手中一件不堪的玩具姐,不要再这样对待我了,求求你了,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流云罂转过身,眼神平静,看着眼前这个慌乱的让人有些心疼的孩子。她缓缓嘴角上扬,对着他,露出几天以来的第一次微笑,纯真无暇“那我说我要玩sm游戏,你也会陪我玩的喽?”
那样纯真的笑颜,吐出的字句却一字一字如一把把刀插进熏的胸膛。原来,自己在她眼中,真的是玩具,仅此而已。熏的眼眸,一霎那,仿佛敛去所有的光彩,脸色苍白无力,肩膀也垂了下来。
“不愿意是么,”流云罂仿佛预见到结果,笑笑即转身离去。“如果这是你的要求,那么,我答应,是不是只要这样,你就能恢复到以前,不再疏远我”
背后,传来范姜熏轻轻的声音。流云罂没有回头,她的的眼睛酸楚起来,青涩少年执着卑微的清雅面容在眼前晃过,但迅速将其替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少年温暖的脸,以及他裸体的身躯上是满是凌虐的伤痕。
“是的,这是我能原谅你的条件。”她的牙齿咬住唇瓣,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么,我接受。”范姜熏轻轻道。流云罂走出几步,随即,又折了回来,站在范姜熏的面前“我是个极为任性的家伙。”
她忽然抬手覆上他的头顶。“不要迷失自己。”她的手下滑遮住他的眼。“迷失了自己你会遍体鳞伤的。”“没有办法了,”熏的手也覆上她的,凉凉的,挪开她的手,少年的眼眸是悲凉的“玩具的生命到主人离开的时刻就会嘎然而止的,所以,无法离开,只能迷失自己。”
流云罂愣住,却也是一瞬间的事,神色迅速的恢复。---糜乱。没有白天和夜晚的分别,在这里,一切都只为堕落。天使的翅膀被狠狠折断,贞洁的纯白被染黑,一切,开始沉沦这里是日本最大的情色场所:onenight
熏站在霓虹闪烁的onenight门口,已接近深夜,今天晚上回到家时,发现流云罂在门上贴了字条:熏,房子我已经卖了,我们现在的落脚是onenight。说不清是怎样的心情:悲凉,对自己的嘲笑,无奈,或是别的这一切都是自己愿意的。
站在情色场所的门口,虽然已是深夜,日本的另一个世界正刚刚开始,擦肩而过的路人十有八九的回头去看那清秀的少年“啊呀,你来了。”
华丽之极的大门处闪出一个婀娜的身影,那是分不清年龄的老板娘“走吧,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姐姐。”
清雅的面容,单薄瘦长的躯体,藏青的学生制服,是那最原始的诱惑,一路上,不断有人上来搭讪,老板娘惟有不断的解释“对不起,他不是我这边的人。”
老板娘引着熏来到昏黄的地下室门口,看到熏尴尬不已的表情,开玩笑的笑道“流云小姐刚才进来时也受到这样的骚扰,呵呵,你们姐弟都一样,在哪都能吸引别人的眼球啊。”
“那以后就要打扰了,我们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说些礼节性的话。
“怎么,你也要住在这里吗?”老板娘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被她掩饰的很好,她本来以为是流云小姐一个人住“那好,熏少爷,流云小姐住在里面,一般地下室是禁止任何人进入的,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
我也只能送到门口,还请您自己进去。”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溶入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中,老板娘突然想起了流云罂三年前对她说过的话“如果,如果我以后带哪个人过来住在这个地下室,请你,请你好好招待他,善待他,因为,他将是我亏欠最多的人。”
她还记得流云罂说那段话时的表情,那样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穿着棉白的镶有红色蕾丝的衣裙,苍白、孱弱,脸上是一片的淡漠,眼神是空洞的,似乎在她身上找不出任何生命的体现,她像是只有躯体灵魂丢失的娃娃,毫无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