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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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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沉的一声叹息,我伸出手,爱怜地为他拭去脸颊上斑驳凄楚的泪:“错的不是你,是我”我太天真,天真到了愚蠢!因为手里掌握着致命的“圣婴”

    就认为复仇不过是动动手指头打打键盘的事情!嘴里承诺着要保护心爱的人,却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我有什么资格去责难卡雅?!我根本就是一个只知道逞强的可笑的笨蛋!

    “希玥,我知道他们要杀你,但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卡雅停止了哭泣,既轻柔又坚定地握住了我为他擦拭眼泪的手:“我不想再失去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用那种清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只有你而已”

    “你又忘了吗?我说过我们一样的,”我苦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垂到了潮湿粗糙的石头地板上:“已经无所谓了,生或死,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决定能不能复仇的界限。”

    “希玥”卡雅担忧地望着我,欲言又止。“谢谢你的好意,卡雅!”我朝他爽朗地一笑,不愿再看到他伤心内疚的样子。

    “我很高兴,但是我更希望看到你活下去,为了谁都好!拉撒母耳家族光它内部的警戒网,就有三千名机械保镖之多,更何况它所属星域内那二十四小时不断巡逻的舰队!其实你比我要更清楚,逃跑,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可是就算这样我也要”“别再到这里来了,卡雅!”我正色地注视着他因激动而瞪得滚圆的眼睛:“不要让我失望!”

    卡雅无言地垂下头,专注地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膝盖,沉默了许久,忽然,他又踉跄地站起身,在我手里塞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水牢我很不安,因为卡雅到最后都没有响应我他有明白吗?我的苦心如果说被杀的结局就是父亲提过的“圣婴”的诅咒,那我愿意接受!至少卡雅,亚罗,夏煜,所有我想要保护的人,都可以平安。

    我借着手肘和手腕的力量支起身体,勉强地倚靠到身后湿漉漉的墙壁上,这里的环境很糟糕,不仅潮湿阴暗,还很寒冷,坚硬凹凸的岩石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刺进我咧开的伤口。

    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打开卡雅塞给我的小盒,原来里面装得是刚才他给我擦的药和一把折叠起来的激光匕首,瞅了瞅地上被割断的锁链,我想卡雅一定是想用它来救我。对了!那个叫戈里安的男孩呢?收好匕首,我突然回忆起昏迷前那场血腥的屠杀,地板上,墙壁上,还有我身上那可怖的漫天的血液像是蒸发了似的已无迹可寻。

    这是家族势力的纠纷还是纯粹的嗜血本性?!而卡雅他要冒多大的风险才能到这里?心脏揪紧!不安和恐惧快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蜷起身体,我竭力克制着愈加混乱的思绪和忽冷忽热的惊惶的颤栗,千万千万别有事啊,卡雅!哐当!水牢的铁门一被打开,我就焦急地望向门口,在度过既寒冷又心惊肉跳的一晚后,我只希望看到进来的人不是卡雅!

    “怎么了?你这表情?很失望来看你的不是你的小情人吗?”站在门口的人是格里菲斯和菲亚特,在我刚刚庆幸来者不是卡雅的时候,菲亚特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讥讽就让我的血液瞬息冻结!卡雅他怎么了吗?格里菲斯冷冷地瞅着我,翠蓝深邃的眸子里隐忍着的怒火似乎既刻能把我烧成灰烬,在那令人屏息的短暂的对视之后,他漠然地走到水牢正前方的黑色丝绒椅那里。一声不吭地坐下后,格里菲斯架起修长的腿,戴着白色手套的十指交叉着横在胸前:“带他进来!”

    一旁紧随其后的菲亚特打了个响指,水牢的铁门立刻被推开了,一行大概四、五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赶进来后,我看见有抹白晃纤瘦的身影被后来的三个黑衣人像扔垃圾般地丢了进来

    “卡雅?”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着,那会是卡雅吗?他的脸为什么?!

    地上那个虚弱无力的人儿赤裸着身体,满身刺目的鞭痕,乌紫发胀,两腿间和臀部污迹、血迹斑斑,明显被轮暴,而他的脸他的脸更是被烙上铁印,凄惨地红肿着,好象再一触碰他就会像是水中的倒影一样,刹那间散乱纷碎。怎么能这样残忍?!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像锉刀一样刺着我的脸、我的心脏和我的身体,好痛苦!我觉得我的罪孽又加深了,而每个以我开头的句子都应该像诅咒一样被划去。

    躺在地上的人应该是我,被残酷蹂躏的人也应该是我,但为什么遭遇这一切不幸的,偏偏是我想要珍惜的人呢?“你有两个选择,”格里菲斯凛冽地扫视着我,似乎很满意我这幅伤心欲绝的模样:“一是供出你想要掩护的人,他和“圣婴”

    有关吧?二是”他冷笑着看向卡雅,立即就有两个黑衣人会意地扬起鞭子,毫不留情地往卡雅挥去啪!鞭子落下的刹那间我愤怒地扑了过去,想挡下那些让我憎得咬牙切齿的折磨,但一旁的那几个黑衣人动作更快,在我能够到卡雅的身体前,他们就一拥而上,蛮力地拽住了我的肩膀和胳膊,让我无法再动弹。

    “叫他们住手!他会死的!听到没有?!住手!”我激动地叫喊道,心痛得要命。格里菲斯无视我的喊叫,冷漠地放松身体倚靠到柔软奢华的椅子上,他冷冰冰的瞅着我的眸子似乎在说,我想听的答案只有一个!

    那么是卡雅,还是亚罗呢?要救卡雅,我就要供出亚罗,一个是为我舍命的情人,一个是我至亲的弟弟,情人还是亲人?手心和手背,我该怎么办?如果无法取舍“我明白了,但你必须让他们住手!”

    我瞪视着格里菲斯的眼睛:“我会告诉你。”格里菲斯闻言静默地一笑,带着胜利者的得意。黑衣人们停止鞭打卡雅后,我又让那几个困住我的人放开了我。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过”我向前走了几步,所有人都下意识屏息着往前略倾出身子,想知道我接下来会招供的话。

    但是我什么也没说,轻蔑地一笑,我弹出手中隐藏着的激光匕首,猛地向格里菲斯扑去,于是,惊慌失措的黑衣人和一脸惊愕的菲亚特都争相挡在格里菲斯前面。

    一时间,我的四周都空了,而我期待的也正是这一刻,蓦地停住脚步,我将扎向格里菲斯的匕首尖猛地转向自己的胸口“哼!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

    紧紧地攥着我手腕的手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格里菲斯冷冰冰地瞅着我,微喘着气,他的模样看上去既是怒不可遏,又是狼狈不堪,他抓着我手腕的手被匕首尖划伤了,鲜红的血液沿着我的手腕一直紧凑地滴落到地上。

    “格里菲斯!”刚才被格里菲斯一把推开的菲亚特万分紧张地叫道,欲冲上前来,但格里菲斯冷冷地扬起另一只手,示意他别过来。

    “你想怎么样?!”我凶恶地瞪着他,声音却在发抖,激光匕首已经掉到地上了,面对着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敌人我却没有武器?可以想象下一秒我会受到什么待遇,不是被折断手腕就是被扭断脖子,不过,这样也好,总不用再连累其它人

    “呃?你做什么?!放我下来!”眼前的事物忽然间一片纷乱,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头朝下的被格里菲斯扛到了肩膀上,他以单手蛮力地扣住我的腰,并且不顾菲亚特大声的制止和黑衣人错愕呆然的目光,径自地扛着我离开了水牢,乘上了通往地面拉撒母耳家族府邸的电梯。

    在那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我拼命地反抗挣扎着,用拳头砸他的背,用脚蹬他的腰、腹和大腿,但格里菲斯始终沉默不语,我无法看见他的表情,直到我被粗鲁地扔到了一间铺陈着白色天鹅绒地毯而壁炉又在劈啪作响的休息室里

    “你好象很讨厌被别人碰触,为什么?在囚船上你不是很有贱货该有的样子么?”格里菲斯笔直地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满脸露骨的鄙夷和不屑,然后,他又忽地弯下身子,把我困在了他修长的双臂之间:“别装得像个圣人似的,让我看看你诱惑人的本事!你应该很拿手,不是吗?”

    “不放开我!混蛋!”我一下惊慌了起来,死命地推挤着他的手臂和胸膛,但格里菲斯强势地钳住了我挣扎的手腕,把它用力地压到了我的头顶上,整个人随之覆盖住了我的身体。

    “呜!”背后的鞭痕火烧似的刺痛,恐怕是又裂开了,因为卡雅的药而勉强消肿的手指此刻也不堪地灼烫发麻起来,痛楚一直延伸到我那快要被拧断的手腕上,使我一时间以为已经失去了双手。

    “你是不是应该表现得积极些?”格里菲斯一边蛮横地扳开我的腿,一边吐露着轻蔑讥讽的言语:“还是说欲擒故纵就是你这贱货的把戏?”

    “别碰我!不要!”我竭力绷紧身子拒绝他进一步的侵犯,身体内部涌起一股接一股浪潮般的恶心,这不仅仅是因为囚船上的遭遇又要重演,更是因为压在我身上的施暴者是我做梦都想要将他撕成碎片的仇人!

    “不!住手!”他每一寸紧贴着我皮肤的地方都让我厌恶地泛起鸡皮疙瘩,若再想到那炽热的顶住我后庭的凶器将要闯入我的体内深处,就恨不得现在就死去!格里菲斯无言地注视着我,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后就毫不留情的整根撞进了我紧窒干涩的后庭!

    “呜啊!”我咬紧牙关,既不想叫又不想哭的,但眼泪还是像有自己的意志般流了下来,屈辱、仇恨、憎恶,不断撞击着我的力量在促使我堆积起越来越深,亦越来越沉的愤怒!绝对将来就是死也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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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受伤了,别再到船埠打工了吧,亚罗可以”夕阳西下,简陋的水泥屋门口斜倚着一抹忧虑焦躁的身影。

    “没有可以,你给我乖乖地去上学!这种小伤口过几天就会好的!”捆扎着掌心细长的血口,我漠然地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小圆凳上。

    “总是这样,哥,亚罗不是小孩子了”轻声的呢喃,似乎快要哭泣。“十二岁的小鬼冒充什么大人?若你想快点长大,就该听我的话,好好地”抬起头,我注视着那微颤朦胧的身影。

    “我不想听!哥你什么都不明白!长不长大这种事情最讨厌!”伴随着噔噔直响的脚步声,那抹小巧的身影在金得刺眼的余晖中快速地消失了“亚罗?”

    困惑,还有不安,逐渐在心底膨胀,这样的争执最近好象多起来了,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没有结果的“唔”迷茫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突兀的白色,就像是漫天的雪雾。

    “这里是?”浑浑噩噩地,直到那雪雾似的天花板在视线中变得清晰明朗,我才赫然发觉自己躺在拉撒母耳家族的府邸!“呜!”

    好痛!灼热刺骨的痛苦随着苏醒的意识像洪水一样汹涌地漫上我的身体,敏感的皮肤下,疼痛不堪的血管和神经似乎同时在抽搐,而冰冷和炽热更是难忍寂寞般的在我每一处裸露的伤口激斗!好痛苦!呼吸沉重,两腿间潮湿粘糊的感觉就像是一把枷锁,毫不留情地压制着我的四肢,捆住了我的心脏!

    “哼!醒了吗?”冷冰冰的言语,讥刺的笑容,格里菲斯坐在一张离我不远的扶手雕着箭蕨图案的高背椅上,沉静地看着我:“我没想到这样做反而是最有效的!”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翕动的嘴唇,但很快地又因为涌起的厌恶情绪而垂下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