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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十公里后,我将车停在一处相思树阴下,让小仙下车呕吐。当我扶抱小仙蹲在路旁时,巧婷犹有余悸地把那包槟榔丢弃草丛,脸青唇白地站在一旁。
这让我想起一部电影中,关于两个小孩闯入成人世界中的叙述。
日月潭在地震后曾经有段时间游客却步,去年起再度回复繁荣,涵碧楼是最新最昂贵的别墅式旅店,我们在车内卫星导航地图指引下,绕过游艇码头,沿着湖岸转入山边小路。
涵碧楼就紧临绿水烟波的日月潭,依山傍水隔绝了繁华都会的尘嚣。饭店以原住民之居住地命名,是为了喜爱享受静谧及亲近大自然的游客而特别规划。
结合了历史风华和当代艺术设计,有匠心独具的别墅及套房,让日月潭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我们随着侍者车辆引导到达绿阴深处湖畔的庭园别墅,有二间卧房。宽敞的客厅。餐厅及厨房。专属的庭园中,也有私人专用的十二米长游泳池,及户外用餐凉亭。
已经将近晚上六点,顾不了她们欣喜地赞赏询问,我打发小费给侍者,又点了晚餐,交待七时用餐。
七时正,小仙与巧婷穿着正式服装,在专属侍者服务下用晚餐,不知为何,这里的侍者都是年轻女性,这里一日房价或许就相当于她们一月薪资所得。
室外寒意仍然很重,为了贪恋难得的月色及驰名中外的湖景,我们仍然选择在户外凉亭用餐。
月光下,上身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小仙,简直清丽得不可方物。她举止优雅从容,斯文有礼地将食物分成小块送入口中,彷佛她天生就适应这种场合。
巧婷则迅速与女侍者聊了起来,轻松自在得像是多年熟谙的朋友。饭后女侍者收拾离去后,我们并肩站靠观景阳台。
我手中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小仙与巧婷各捧着茶和果汁,月色已经渐渐被云层掩盖,清澄的湖水依然美得令人窒息。
小仙望着四周围景致,忍不住叹息一声后说:“爸爸!不如我们就长久住在这里,或者买一间房子在这里,只有我们住着,再也不要离开。”
巧婷羡慕地接口:“对呀!那我就可以时常来看你们,跟你们一起住。”
我脱口而出先回答巧婷:“不管我和小仙住在那里,你都可以常来看我们,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或者还没有交男朋友”
我的声音渐低:“总有一天,你会遇上更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我有一吐为快地冲动。青春本身就是未知。巧婷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小仙的神情也有些惊讶。
我再回答小仙:“先不要急着下决定,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地方,是你没有见过的。如果你觉得这里就是你生命中所见过最喜欢的地方,爸爸当然会为你把它买下来。”
这是个一生的许诺,建立在未知的假设上。第二天上午,我们仍留连徜徉在湖畔,久久不忍离去。
三天共游后,我们形成怪异的三人世界,小仙与巧婷像是区分出姐妹情谊,细心的小仙像是姐姐,巧婷则有凡事都要问人的习惯,当然向小仙问得最多。
昨晚她们不在乎裸裎相处,但是很有默契地分别与我作爱,总利用另外一人洗澡换衣服不在场的时候。
小仙对我比前一晚还要热情,彷佛要在作爱那一霎那耗尽所有生命的光与热。是的!她当然已经成为了解自己情欲的女人。
在餐厅吃过午饭后,我们恋恋不舍的离开日月潭,开始归途的那一刻,我们都知道这样难忘的旅游或许不会再有。
我们都不自觉地沉默起来,各自在脑海中回溯三日夜情醉神迷的点点滴滴。巧婷最早自回忆泯怀中跳出,车子驶过台中时,她开始谈论著为自己编织的将来。
她梦想要成为举世闻名的钢琴家,环游世界,走遍每一个大都市,世人都为她的琴声着迷在对自己未来成就再度肯定后,她眨着晶亮大眼睛问:“小仙!你将来想做什么?”
小仙迟疑犹豫的回答:“我将来想”她透过后视镜迅速瞥我一眼:“我将来想永远陪爸爸!”
行程中我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专注地开车。巧婷几次要找我说话,都被小仙阻止:“爸爸累了!让他专心开车。”
那晚,当小仙在我身边沉沉熟睡后,我仍然呆望着家中天花板不能成眠。我起身至书房取出信纸,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小仙。信中写满这些日子我对她超越一切的爱。
对她身体与心灵的渴望;对她蜕变的期许;对她不能比我与心艳更脱俗的忧心;还有我无尽的愧疚
写完这一切后,已经将近天明。我用信封密密封起来,再打国际电话到洛杉矶找到心艳,问候了她与小吉的近况,当然也谢谢她同意将小仙托付给我。
一番讨论后,心艳当然欣然接受让小仙到美国陪她们过国历新年。当我步入公司时,大部份员工还没有开始工作,少数还在吃早餐的员工,满脸讶异地看着我。
玟玟紧跟我走入办公室,关上房门,关心地看着我惺忪两眼问:“怎么了?旅游不顺利吗?”她是唯一了解内情的人。
我欲言又止,只能苦笑摇头!如何说明我作茧自缚的无稽?如何解释男人的爱,在加入第三者后,是情还是欲?
如何解释女人在容许加入第三者后,是爱还是牺牲?我不确定小仙是否如我所期望的那么爱我!
我不明白我对小仙是爱还是伤害!我甚至不确定我爱过眼前的玟玟。迅速安排几件事后,我又回到家中。
小仙坐在餐桌前读早报,她身上仍然穿着我那件她称为睡衣的旧衬衫,窗边晨光下的她美得令我心痛。
我取出我写的那封信和美国来回机票放在桌上,我的手颤抖得如同面对生离死别审判。
小仙接过信封和机票,快速翻阅一下后,明亮的双眼涌出徨惑泪水,不等我说明,她就扑入我怀中哭着:“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要赶我去美国?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
小仙在我怀里哭着捶打我:“爸爸骗人!爸爸骗人!”我抚着小仙头发,强自忍受心碎神伤。
待她哭了一阵后,我沉痛的说:“爸爸把说不出口的话都写在信里,你看完后,就会了解爸爸的心意。
爸爸永远等你回来,会永远有一个家等在这里。你去妈妈那里看看,如果环境喜欢就留在那里,如果不喜欢,那么陪妈妈弟弟过完年就回来。”
小仙破涕为笑抬起头来,脸上还留着晶莹泪珠:“真的!那我陪他们过完年就回来,嗯!我也想妈妈。弟弟”
我用手指抹去她泪珠:“可是你要答应爸爸,一定要认真看过环境,想一想你喜不喜欢,就像我们在日月潭看到那间房子,或许国外还有更好的地方。”
小仙:“哦!”一声,思索着我这不很恰当的比喻。
我拥着小仙走到窗边,心里不由自主想起心艳,于是慢慢地说:“爸爸希望你做你想要做的事,爱你想要爱的人,不要像你妈妈活得那么辛苦”
这是我第一次与小仙谈到心艳,小仙沉默地思考我的话。我有点艰难的继续说:“不管三年五年,你回来是我女儿或者是情人,爸爸都等你。”
小仙笑出声来:“爸爸好好笑哦!当然我是你的乖女儿,为什么要说情人?笑死人了!你今天都讲些好奇怪的话。”
我捧住小仙的脸,对正她眼睛,决心不让她以娇憨笑语逃避问题,我一字一字的说:“如果那一天你带着男朋友或未婚夫回来,那么你当然永远还是我乖女儿。如果过些年所有事情都经历了,你还是要永远陪爸爸,那么就是情人。”
听完我这段绕口令似的话,小仙偏着头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回答:“你亲我一下好不好?今天早上我还没醒你就出门了,你抱着我讲这么久的话,都不会想亲我?”
就在我为她惯用“对付爸爸”的技俩而几乎气结时,小仙迎着我送上热吻,不等我推拒抗议,她迅速跳开,拿起信封和机票跑向房间。
“我要去换衣服出门,不管!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出去给妈妈,弟弟买礼物,还有大舅”
她跑到房门口,回过身扬扬手中信封:“等我回来再和爸爸一起看!嘻嘻!真好玩儿情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