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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鱼塘干笑了几声,没有答话,给了周连华一个默认的印象。
周连华喃喃道:“我是不太理解老许为什么要把这个也告诉你,莫非……还指望着你抓住魏天华?我认为不太可能。”
“为什么?”
“这第一,魏天华集团两次在国内受到重创,甚至他本人还有一回险些被国家安全司给逮住了,以他在缅甸的身份和实力来说,我想……他不会再有卷土重来的冒险想法吧?如果换成了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再次在国内设立制毒据点,而只通过中间商往国内发货就是,少赚点而已,安全第一。第二,如果魏天华集团真的要卷土重来的话,那么魏天华本人是不太可能再次亲自下场的,而很有可能让代理人来冲锋陷阵。所以说……今后在国内再次出现打击魏天华犯罪集团的现象,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抓住魏天华本人?嗯……不太可能。”
陆鱼塘微微颔首:“就是说……你的推测是第一,目前在国内还没有发现魏天华集团有卷土重来的迹象,第二,即便是卷土重来,魏天华本人也不太可能再次踏足国内。”
周连华点头:“对,我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你们缉毒队获得了魏天华集团重返国内活动的信息的话……周副队,能不能及时告诉我一声?”
周连华一怔:“为什么?怎么?老许给的案子还不够你挣的?还非得把手伸向我们缉毒队的活动经费?”
陆鱼塘嘴角一扬:“如果是跟魏天华集团有关的案子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们。”
“那没问题。”
“我去……你这态度转变的好突然啊。”
周连华没接这话茬,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对魏天华这么感兴趣?”
陆鱼塘站起了身,沉默了片刻之后,答道:“因为他……夺走了我儿时的伙伴!”
周连华微微颔首,仰面叹道:“原来是这样。是啊……魏天华集团的确是一帮丧尽天良的玩意儿,为了便于管控,他们当年拐走了很多孩子,强迫孩子们在毒品加工据点工作。听说当年国家安全司在抄了他们的窝点之后,在窝点附近挖出了很多孩子的骸骨,哎……都是在制毒过程中被毒死的。”
虽然周连华会错了意,但陆鱼塘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也是感到一股锥心的痛。
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来那个残忍的画面……
一群被拐来的孩子,在棍棒的威胁和毫无隔离措施的环境之下,在充斥着剧毒的环境中被迫为他们加工毒品……
他们再也听不到父母的呼唤,他们再也没有机会长大成人……
被父母视若珍宝的他们,下场只不过像一条死狗一般,被随意的掩埋。
“像魏天华这种大毒枭,不知道残害过多少儿童和家庭。他,该死。”陆鱼塘沉声念叨了这么一句之后,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小陆。”
陆鱼塘回头:“还有事?”
周连华面带一股暖笑,以欣赏的目光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名形象邋遢的年轻人:“很好,看得出来,你是心存正义的。”
陆鱼塘微微摇头,双瞳闪过一丝寒光:“不……你不懂,即便你是多年的缉毒警察,也不懂真正的正义意味着什么,它不值得你带着一脸的笑说出来。”
周连华嘴角一扬:“哟?有点意思。你这人……嫉恶如仇,还带点自负?呵呵,不过没关系,你为老许办的几件案子我也听说过了,就你的能力来说,你的确有资格在我跟前臭屁一下。”
陆鱼塘却是突然呲牙一笑:“那就……请恕在下无礼了?”
周连华深吸了口气,甩了甩手:“行了,我还有事儿要忙。嗯……我答应你了,如果我这边收到了关于魏天华的任何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多谢。”
刚离开周连华的办公室,陆鱼塘便看见陈浩边吸溜着口水边走了过来。
“怎么样?我们的左大小姐进展的还顺利么?”
陈浩一把捂住了胸口:“她看上去好累,好憔悴。我好心痛!”
陆鱼塘眉头一挑:“嗯?你见着她了?她没在外头跑?”
“刚见她带了个人回来,说是还没吃饭,跑餐厅对付几口去了,估计是要对那人进行讯问。”
“对谁进行讯问呐这是?”
“方雅的前夫。”
“哦?”陆鱼塘翻着眼睛想了想,随即冲陈浩招了招手,“走,看看去。”
刚下到一楼,便看见左铃风风火火的往讯问室走去,嘴边还沾着饭粒。
“站住!”陈浩突然喊道。
左铃是被吓的一颤,回头见是陈浩喊她,那小眉头立即就拧上了:“干嘛?”
“把嘴边的饭粒给擦了!我不允许我的女神不注意形象!”
“我去……”左铃一把扶住了墙,“我说你俩看上去够悠闲的啊,我这忙的都快起飞了。”
陆鱼塘笑道:“把人家前夫传唤过来了?”
左铃冲讯问室的门努了努嘴:“对。”
“传唤过来的理由?”
“他撒谎!”
陆鱼塘稍稍一愣,随即用肩头顶了顶身边的陈浩,坏笑道:“喂喂,你觉得她刚才的‘他撒谎’这三个字的语气,有没有点怨妇的意思?”
陈浩吧唧了两下香肠嘴,茫然点头:“嗯…是有点……诶?不对!你怎么说我女神的呐?你是不是逼我跟你单挑!?”
“喊你妹啊!喷我一脸的口水!”
“两个神经病。”左铃翻了个白眼,急匆匆的走进了讯问室。
陆鱼塘和陈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跟了进去。
只见讯问室内坐着一名相貌敦厚的男子,正是死者方雅的前夫邹波,正不时的抬手看着手表。
见左铃走进来后邹波连忙起身问道:“请问……我能打个电话吗?”
左铃眉头一挑:“打电话做什么?”
邹波一脸急切的回道:“孩子快放学了,没人去接呀。我想打个电话给我妹妹,让她去帮我接下孩子。”
左铃板着脸喝道:“打什么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么!?现在警方对你进行讯问,能随便打电话么!?”
“这叫什么话。”陆鱼塘是眉头一拧,冲左铃摆了摆手,“人家是犯罪嫌疑人了么?怎么就失去跟家人联系的权利了?你家孩子放学没人接你乐意啊?”
“……”左铃是被这三连问给整的有点懵。
她不明白陆鱼塘为什么突然让她下不来台。
可她哪里知道,陆鱼塘是联想到孩子一旦放学没人接的话,那么心里肯定是很失落、很无助的……
那种在校门口无助张望的感觉,就好似突然间变成了孤儿一般。
这不免让他想起了大树……
想起了燕子……
还有,曾经的自己。
“打吧。”陆鱼塘冲邹波点了点头。
于是邹波是千恩万谢了一番,掏出了手机。
“嘁……打就打嘛,凶什么凶。”左铃小声嘀咕着,是一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