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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都这样说?”
云苓见她目光隐隐闪动,眸底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却看不透情绪。
“宋鹊羽年纪不小了,时至今日都还没有定下婚事,旁人肯定会多想,所以我才让你跟她保持距离。”
贤王妃目光落在院中茫茫霜雪上,抿了抿唇,“不瞒你说,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在帮她物色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不过她都以种种理由婉拒了……”
“那你就更要防备宋鹊羽了,她整天围着你转是闲的蛋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二哥虽与常人不同,可怎么也是个皇子,她要是胃口大一点,指不定藏着什么花花肠子呢。”
云苓刻意夸大了言辞,她不确定安亲王给宋鹊羽安排个义女身份用意何在,但对方肯定没藏好心。不论如何,让贤王妃远离那个女人总是没错的。
贤王妃怔怔地听着,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帕。
宋鹊羽平民女子出身,婚事上能相看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对象,贤王侧妃于她而言仍旧属于高攀。
倘若对方真的有野心,哪怕贤王智力有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贤王妃忍不住道:“你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可你似乎很不喜欢县主。”
云苓语气笃定地道:“你信我,我第六感和眼光都很准的,一看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
“你为何觉得她不似面上那样单纯?”
云苓想了想,开口道:“因为她长的丑,丑人多作怪。”
贤王妃失笑地摇摇头,“宋鹊羽是谈不上美人,但和丑也不沾边呀。”
“那要看跟谁比咯,她在我面前可不就是丑八怪,我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比她好看。”
冬青乖巧,梓桃明媚,宋鹊羽还真没法跟她们比。
贤王妃被云苓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了,眉宇间的轻愁消散了几分。
拍了拍云苓的手,贤王妃亲切地道:“我知道,你说这番话都是为了我好,我会记着的。”
她近来是跟宋鹊羽相处的还不错,可还是比不上跟云苓的情谊,两者相比,自然还是更偏向云苓的。
云苓见贤王妃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放心了些许。
*
贤王妃回府的时候,天色已昏暗不明,厢房内点着灯,有人正等着她归家。
看见她的身影,贤王不由自主地起身迎过去,“阿沁!你回来了……今日很忙?”
贤王妃笑着摇摇头,“不忙,壁城替三弟妹把贺岁礼单都弄好了,用不着我帮忙。”
贤王缓和了神色,温柔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阿沁喝。”
“长旭,你近来说话是愈发的流利了。”
贤王妃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失神。
昏黄的灯光下,他鬓发如鸦,脸庞清俊迷人,眼神宛如赤子般清澈纯真,如果不说的话,谁也看不出这个俏儿郎竟有些痴傻愚钝。
贤王冲她傻傻地一笑,“是皇长叔……找来的大夫先生……厉害!”
旁人只听闻,安亲王有个江湖人士的医者好友,看病诊治方面的能力虽平平无奇,却是很会照料教导那些口吃与智残人士。
实际上,那人真正身份是他们麾下的谋士。
这两个月来,贤王都以看病教学的名义时常出入安亲王府,一来是为了几个月后卸除伪装做铺垫准备,二来则是为了方便密谋计划。
贤王妃想起他总去安亲王府,又回忆起云苓的话,忍不住轻声开口询问。
“长旭觉得宜和县主怎么样?”
贤王的眉梢微不可察地一皱,懵懂地问,“阿沁问她……做什么?”
“近来我听外头的人说,咱们贤王府只怕要好事将近了,你兴许要娶县主做侧妃呢。”贤王妃半开玩笑地道,“这三年来府内后院也不曾进过人,你可对县主有几分好感?”
贤王脸色微变,有几分急切地道:“阿沁……我不喜欢她……我只要阿沁一个!”
“你别急,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贤王妃舒展眉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咱们成婚三年都膝下无子,你就不介意旁人说闲话?”
贤王闷闷地道:“随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可现在他们都说我善妒,一个妾室通房也不给你安排呢。”
她不是云苓,没有那丫头的容貌家世和本领,不敢奢望丈夫能和靖王一样,此生只她一人不可。
只是季淑妃素来佛系,从不曾指责过她,给她压力,因此她便得过且过,一再贪心着……
贤王用力摇了摇头,认真地道:“别人……我不要!我只和阿沁……生孩子!”
贤王妃心下酸涩感动,忍不住微红着眼圈,笑着点头。
“好。”
虽然贤王异于常人,可这辈子若能携手相以濡沫,做一对平凡夫妻,贤王妃仍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别人谁也不羡慕。
眼下,她只盼着自己的肚子争气些,能再给贤王生个儿子。
待贤王妃沉沉入睡后,贤王缓缓沉下脸,眼神阴鸷。
此前贤王妃从来不会提起这些事。
片刻后,他悄然派人将宋鹊羽叫到书房。
“从明天开始,你白天不要再来贤王府了。”
宋鹊羽一怔,忙道:“王爷,可是鹊羽近来做错了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底清楚,外头私下议论你要嫁入贤王府,这些流言是你让人散布出去的吧。”
宋鹊羽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忍不住沉声坦白。
“王爷说的不错,的确是我让人做的,可这不是早就计划好的么?”
贤王冷了脸,“未经本王允许擅自做主,一会儿你自去领罚三鞭!”
“为了这点小事,王爷要责罚我?”宋鹊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按照先前说好的,您原本上个月就该给我一个名分……”
“住口!”贤王沉着脸呵斥她,“近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待大局已定后,该给你的那些都少不了,目前此事休要再提,你退下吧!”
语毕,他率先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鹊羽站在原地,指甲紧紧刺入掌心,脸色在昏暗的灯笼映照下显得异常狰狞。
“呵呵……该给我的都少不了?”
宋鹊羽自嘲一笑,眼底涌上戾气与悲愤。
她心底清楚,贤王分明是不想给她名分,否则怎么会说好的事情一拖再拖?
早前说是糯儿中毒经历九死一生,他不想在那个节骨眼上费心思做这些,如今又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因为沈沁的存在,他不想给她名分罢了!
“王爷,鹊羽对你忠心耿耿……是你先逼我的……”
那个位置她非坐上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