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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你……住口!给本宫住口!”
似是未曾想到,春兰会将她的事情,全部一股脑儿交代了个彻底,就这样于大庭广众之下,公之于众,柔嫔面色一白,顾不得许多,便是歇斯底里的吼道。
二话不说,上得前去,狠狠的给了春兰一个嘴巴子,试图让她闭嘴。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殿。
春兰的半边脸,立时肿得老高。
在场一众嫔妃,见此情状,个个面露惊异,齐齐面露古怪的望向柔嫔,有不少还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柔嫔这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啊。
在她们看来,柔嫔这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了啊。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
柔嫔竟然勾结前朝。
宁氏父亲被弹劾,竟是柔嫔的手笔。
端坐在御座上的李元珩,冷眼的瞅着这一切,半晌,才冷声道:
“付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柔嫔闻言,面色又是一白,兀自强辩道:
“陛下,冤枉啊!您别听她胡说!这贱婢,她这是血口喷人!”
说着,柔嫔又转目狠瞪向指证她的春兰,厉声道:
“春兰,你竟敢背主?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竟敢诬陷本宫!”
然而,往日被她瞪上一眼,便会瑟缩不已的春兰,这一次,在面对柔嫔的狠瞪时,却是恍然未觉。
闻言,她只是一脸急切,连连冲着昭文帝叩首,一迭声的道:
“陛下,奴婢说的全部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这一切,就是柔嫔指使奴婢去做的。此事绝对千真万确!陛下,您就饶了奴婢吧!”
昨日傍晚,伺候完主子用膳,她原本正预备回去吃饭,谁曾想,突然间眼前一黑,再醒来时,人便已经到了慎刑司的黑牢里。
想起昨晚经受的那些,春兰便是面色苍白,止不住的瑟缩、颤抖。
和昨晚的那一切相比,柔嫔的瞪视,又算得上什么?
那样的酷刑与炼狱,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不是她不顾主仆情义,只是眼下,实在是顾不上了。
春兰不想死,更不想再入慎刑司受刑,生不如死啊!
况且,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又没有冤枉主子。
这一切,确实是柔嫔命她做的啊。
见她们主仆各执一词,一副狗咬狗的模样,以王贵妃为首的一众嫔妃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一旁的邓贤妃,则是不辨喜怒,静静坐在那里。
而谢皇后此刻却是暗自蹙眉,隐在宽大衣袖下,已经紧握紧成拳的手,昭示出了她此时,内心之中的不甚平静。
对于柔嫔、春兰主仆俩的各执一词,坐于御座之上的李元珩不置可否,只是冷眼瞧着这对主仆狗咬狗,互相攀咬。
方进忠见状,却是冲着慎刑司总管太监胡光,使了个眼色。
胡光见状,当即会意,再次冲着李元珩躬身一揖:
“禀陛下,对于春兰供认的事,奴才等都一一做了核实,现已查明,均属事实。”
方进忠闻言,也适时开口道:
“禀陛下,根据春兰提供的证词,奴才已派锦衣卫连夜入忠勇侯府,拿下了相关人等。而这些人,对于柔嫔指派春兰找忠勇侯密谋陷害姝昭仪、及其父宁东山之事,也都已经供认不讳。这是证词!”
说话间,方进忠便掏出一沓上面按着手印的证词,向着李元珩手边一递。
春兰回去忠勇侯府,纵使再隐秘,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和一些人有接触。
比如,忠勇侯付勋身边的心腹小厮、心腹管事等。
对于自家柔嫔娘娘和侯爷的密谋和算计,这些人自然也是知晓的。
春兰将他们给供认了出来,方进忠连夜就派人去把他们统统都抓了起来。
一番拷问之下,这些人也都集体招供。
由此,事情已是水落石出。
柔嫔勾结前朝,与忠勇侯付勋一起密谋构陷姝昭仪、以及其父的事,也是铁证如山。
李元珩接过方进忠递过来的证词,不过略略一扫,便是径直将手中证词,向着柔嫔那边一扔,俊脸上一派嫌恶:
“付氏,你自己好好瞧瞧!”
见状,柔嫔下意识捡起了散落在她脚边的证词,那么一瞧,下一秒,她的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陛下,我……臣妾……”
她还想要狡辩,然而,李元珩此时已耐心告罄,压根不再给柔嫔开口与狡辩的机会,便径直开口:
“柔嫔付氏善妒成性,心思歹毒,为构陷宫妃,竟胆敢勾结前朝,构陷朝廷官员。即日起,降付氏为末等更衣,玉碟除名,幽禁广寒殿,无召不得出殿。”
李元珩皱眉冷声,一字一顿道。
他每说出一个字,柔嫔的面色便是越加白上几分,到得最后,柔嫔的一张脸,已是一片灰败。
她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下跪倒在地,膝行几步来到李元珩的面前,一把抱住了李元珩的腿,歇斯底里的哭喊道:
“不!不可以!陛下,你不可以这样子对我啊!陛下——”
竟然是降为末等更衣,还要让她在玉碟上除名,从此,皇家玉碟上,便再无她付柔尔这个人。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
将她从玉碟上除名,将她的位份一撸到底,沦为最末等的更衣,也就罢了。
居然还要将她幽禁广寒殿,无召不得出。
广寒殿是什么地界?
那是紧邻着冷宫的一处破败宫室,被打发到那里居住,和被打入冷宫没两样。
甚至,她这比打入冷宫还不如、还可怕!
柔嫔,不,现如今,是付更衣了。
付更衣也曾想过,若是她此番与父亲一起密谋构陷宁氏之事暴露,许是会受到严惩。
可却也万万未曾料到,这惩罚,竟然会这么重。
陛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为了宁氏,她竟这样对她!
付更衣又惊、又怒、又惶恐,指望着她的哀求与哭嚎,可以令陛下软下心肠,回心转意。
谁曾想,坐于御座之上的李元珩,压根不也不理会她,只是垂眸冷冷瞥了她一眼,又再度冷色开口道:
“经查证,忠勇侯付勋,通敌卖国、勾结羌笛,包揽诉讼,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御史罗怀以权谋私,强抢民女,抢占民田,纵仆行凶,至人身死。”
李元珩冷声罗列着付勋与罗怀的罪状,短短一席话,便是犹如一记惊雷,重重的砸到了殿内。
一时间,偌大的殿中诡异的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