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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这天难得轻松,李元珩刚批完所有折子,敬事房总管太监马德义,便领着一名手拿托盘的小内侍,一起施施然步入殿中。
“陛下,该翻牌子了。”
马德义领着小太监,径直来到御案前,恭声道。
见状,李元珩轻“嗯”一声,脑海之中,忽的便浮现起昨晚,遥遥相望所见的小妃嫔。
嗯,有些日子没有见他这小嫔妃了。
原本,李元珩便打定主意,今日召她过来。
思及此,李元珩的修长大手,在托盘上的绿头牌中一一掠过,正欲轻点上书“玲珑阁宝林宁氏”字样的牌子,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领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兵士,快步走了进来。
“报!西南总督八百里加急奏折!请陛下御览!”
李元珩见状,面容一肃,手上的动作,也不由一滞。
“将奏折呈上来!”
年轻帝王沉声道。
说话间,已是冲着马德义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马德义会意,领着一旁的小内侍,一起躬身退出了勤政殿。
“马爷爷,这是……”
见状,手捧托盘的小内侍有些不解,却也不敢造次。
直到出了勤政殿的大门,他才敢凑到马德义跟前,悄声问道。
陛下还未曾翻牌子呢,怎么就叫他们退下了?
那……这牌子,还翻不翻啊。
陛下不翻牌子,他们敬事房怎么安排后宫嫔妃侍寝?
后宫的娘娘和小主们,可都还在翘首以待呢。
“你懂什么?”
马德义冲着这没眼力劲的小内侍,翻了个白眼。
抬手点了点小内侍捧着的托盘、以及托盘上的绿头牌:
“把这些都收起来吧。只怕有些日子要用不着了。”
瞧这样子,前朝恐出了状况。
八百里加急啊!
只怕,这事儿还不小。
想来,陛下只怕要有段日子不会踏足后宫了。
得!他还是赶紧回敬事房猫着的好。
可不能傻乎乎的呆在这儿,触陛下的霉头。
心中如此想着,马德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带着身后的小内侍一起迅速离开。
事情果如敬事房总管太监马德义所料,前朝真就是出了大事。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昭文帝都忙于政务,异常忙碌,于是乎,又是一个月没有踏足后宫。
只引得后宫诸嫔妃们,皆翘首以盼,暗暗祈祷前朝的事情能早日肃清,如此,皇帝也能早日得闲,重新踏入后宫,她们也才好得见君颜。
而在这一个月里,沈贵人和她的宫人,则是仗着她怀有龙裔,在宫中各种嚣张跋扈、颐指气使,引得不少嫔妃与宫人怨声载道。
偏偏人家肚子里头揣着龙种,又是这么多年来,后宫之中头一个有孕的嫔妃,对于沈贵人的嚣张狂妄,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够咬牙忍着。
一时间,后宫之中,不知咬碎了多少银牙。
玲珑阁
宁雨菡正歪在贵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中的一本游记,初夏则在一旁伺候着,不时的嘘寒问暖,添茶倒水。
就在这时,碧桃气哼哼的走了进来,才一进屋,便忍不住抱怨道:
“主子,那冰蓝真是太过分了!她今天又抢了奴婢原本特地给主子您预定的点心!”
主子昨晚说想吃核桃酥,碧桃便特意去了御膳房那边,使银钱向着御膳房的小师傅预定了一份核桃酥,预备今天去御膳房取回来,给主子当今日份的加餐点心。
刚刚,碧桃便是去御膳房取这份核桃酥去了。
谁知,她去了御膳房,才捧了那预定的核桃酥,向着帮忙做点心的师傅道了声谢,便准备打道回府。
不想,沈贵人的贴身宫女冰蓝却在这时来了御膳房,一见碧桃手中的核桃酥,二话不说便抢了去。
碧桃见状,和冰蓝理论,冰蓝却根本不听。
不仅不听,冰蓝还白眼一翻,鼻孔朝天,一脸倨傲:
“这核桃酥,我是要端给我们主子吃的。我们主子怀有龙裔,一切自然都得要紧着我们主子才是!怎的,你们小主还想要和我们主子争?”
言罢,二话不说,便在一众宫人的前呼后拥、阿谀奉承之下,拍拍屁股走人了。
只余碧桃在那里跺脚生气。
“主子,这人怎么这样啊?抢了奴婢花银子预定好的东西,还如此振振有词。她就是仗着沈贵人有孕,才如此有恃无恐。忒嚣张了!”
碧桃气呼呼将事情的始末,简要的向着宁雨菡复叙了一遍。末了,犹不解气,犹自气鼓鼓道。
要说有孕,他们主子不也有孕了?
也没见他们主子、以及他们玲珑阁上下,有沈贵人和她身边这群宫人的嚣张劲儿啊。
真是的!
闻得碧桃的话,初夏也禁不住直皱眉:
“这冰蓝确实是太过分了!沈贵人也是!这也未免太过轻狂了些。自沈贵人被诊出有孕之后,沈贵人和她那芳华苑的宫人便是狂得没边了。这些日子,仗着她有孕,在宫中横行无忌,狂得不行,惹得不少人怨声载道。眼瞅着,都已经犯了众怒了!”
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沈贵人和那个冰蓝,可没少挤兑欺负他们主子、和他们玲珑阁的人,真的是欺人太甚!
见自己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宫女,都如此义愤填膺,宁雨菡却只是微一弯唇,抬手轻拍了拍碧桃的肩,以示安慰,嘴上调侃道:
“瞧咱们碧桃姑娘,这小嘴噘得都快可以挂油壶了。好了!不气!不气啊。再气下去,可就不漂亮了。”
碧桃被宁雨菡这么一调侃,原本还一副气呼呼模样的小脸,立时一红,跺脚嗔道:
“主子,您坏!您就逗奴婢吧!”
她这不是看着沈贵人和那冰蓝太嚣张,实在气不过,替主子鸣不平么?
主子怎么反倒对此浑不在意似的。
而且,主子的关注点,怎么好似有些不同啊?
碧桃很是无语,更是被自家主子说得臊红了一张脸,老大不好意思。
心道:
这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咳咳,她说错了。
是宝林不急,她这个小宫女急才是!
见小妮子如此脸皮薄,宁雨菡索性也不再逗碧桃了。
自顾自往贵妃榻上一躺,冲着初夏与碧桃,摆了摆手:
“无需和他们置气!且再容她几日罢。她们主仆只怕也嚣张不了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