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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国哭丧着脸走出屋子,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一声狗叫声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轻轻的抬起头,望向了那只拴在院子里的白色大狗。
赵兴国愣住了,心中暗道“对啊!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只见那只白色的大狗,毛发皆为纯白之色,此时正卧在地上,小声地呜呜叫着。显然是饿了,而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饥荒之后,这只大狗也没有再进食。毕竟人都没的吃,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喂畜牲?就算不是在饥荒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奢侈到去喂粮食,这村里的狗,一般情况下,也都是被撒出去,让其自己出去去觅食,吃饱了就自己会来。
这些天,赵兴国一直在发愁寻找吃的,早就把它给忘了,如今突然想起,赵兴国的眼睛都不由得发亮了。
虽然不至于解决温饱,但至少,家里人能吃上一顿肉了。
现在这年头,能有粮食吃那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至于吃肉,普通人家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那个年代,过年都吃不上肉。
别看赵兴国家里是卖肉的,可是利润不大,唯有靠着他祖传的手艺,才能捞点钱,也仅仅是用以维持生计。
虽说比其他村民们要强一点,可在赵家,也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
如果单纯的只靠种地的话,以刘老爷的手段,定压榨的你毛儿都不剩,能让你饥一顿饱一顿就不错了,这也是很多人欠刘家粮食的原因。可是对村民们来说,不种地,又能怎么样呢?并不是人人都像赵兴国一样,还有个祖传的手艺。
其实赵兴国这些年也没攒下前,毕竟要养活家里五口人。年迈的母亲、妻子孟兰、赵雪丽和赵刚。而且昨天花出去的一块大洋,还是他最后一个月的积蓄。
赵兴国从腰间掏出锋利的刀子,大踏步的走了过去。那母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吃力的撑起身体缓缓后退,口中发出哀鸣之声。
望着眼前的大白狗,赵兴国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屠刀,这把刀锋利之极,曾经宰杀的畜牲无数。然而现在,却要拿这只白狗,来开刀。
这只大白狗,还是前几年赵兴国从隔壁张老头家里抱来的。至于什么品种,他也不清楚。就是用来看家护院的,这只狗耳朵很灵,在深夜里无人的时候,只要有盗贼出没,它就会狂叫,甚至一公里外的声音都能听到。
白狗的肚子微微隆起,还怀着小狗仔。但很长时间没能进食的它,显得十分虚弱。
它哀鸣着,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直到将铁链绷紧,退无可退,绝望的看着赵兴国。
就在赵兴国提着刀子一步一步逼近的时候,那母狗的叫声陡然大了起来,身体死死的拽着锁链。
它想要侧身躲过去,可它已经退到了墙角,再也避无可避。
看着赵兴国手中,那把在太阳下亮闪闪的刀子,它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突然间,那条白色的大狗前腿弯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口中发出呜呜的哀鸣声,十分刺耳。似乎是在祈求着赵兴国。
然而赵兴国则差异了,他清楚的看到,那只白色的大狗,眼角之中,竟然留下了泪水。
赵兴国见状,便停了下来,一脸无奈的望着它。心想,没想到这狗竟然如此的通人性。如果今天就这样把它宰了,也实在是可惜了。可毕竟,他也是被逼无奈。
现在家里的状况十分糟糕,如果不宰了它,老婆就得病死,儿子年纪还小。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怜悯,让一家人活活饿死吧?
其实,很多村民们家里基本上都是养着狗的,可谁也舍不得杀,就算杀了,也最多能吃上一顿饱饭。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现在这份儿上,赵兴国也不会杀狗。
“唉!我也不愿杀你!”赵兴国神色为难的望着大白狗,心中极为不忍,毕竟,也养了它好几年。“可你若不死,我一家老小都没有过路。要是怪,你就怪这世道不公吧。”
现在是饥荒,这年头,怜悯它就是害了自己,也顾不上其他了。
“看在你这么通人性,而且又在我赵家待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给你个痛快。希望你早日投胎,你自求多福吧。”赵兴国抬起手中的刀子,在衣服上蹭了蹭。
随后,他一把将母狗按在了地上,举起闪亮的尖刀,直桶那母狗的喉咙,大概仅仅十秒左右,母狗便断了气。
可是,那一刀下去之后,却让赵兴国一愣,他平时杀的畜牲多了,很有经验,可他发现,这一刀下去之后,竟不见一滴鲜血。
这怎能不让他疑惑,一般的畜牲,这一刀扎进喉咙里那都是鲜血直喷,极个别的也是鲜血流出一地。
可是这一刀下去,隔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看不见一地鲜血就出来。
正纳闷儿的赵兴国疑惑之下,便抽出了刀子。发现大狗的伤口虽然裂开了,可仍不见鲜血流出。
这只狗是白色的,它的毛发都是纯白色的,没有一丁点杂色。如果流血,那鲜红的颜色跟这白色的毛发对比十分明显,所以会显得十分的显眼。
赵兴国轻咦了一声,便将刀子收起。将白狗翻了过来,双手摸了摸,检查了下它的伤口。
掰开了伤口,赵兴国发现,里面竟是淡红色,却唯独看不到一丁点鲜血,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
这畜牲怎么回事?就在赵兴国感到事情匪夷所思之际。
突然!
“汪汪汪汪汪汪!……”
凌乱的狗叫声纷纷响起,村子里的狗全都在同一时间,疯狂的叫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是村子外面的,一些平时都见不到的野狗叫声。
在这附近,凡是能听到的,几乎所有的狗,都在这一刻疯狂的咆哮起来。数量太多了,所以那声音十分凌乱。
赵兴国心中不由得一沉,瞪着眼睛仔细的聆听。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那些声音听上去十分恶毒,似乎是要将他撕碎一般。听得赵兴国心慌不已,头皮直发麻。
隐约间可以听到,甚至有一些狗叫声正在逐渐逼近。
不一会儿,就在自家大门外,便清晰的传来了狂叫声。
赵兴国深深的吸气,平复了下心中的情绪,让自己尽量的镇定下来,再次从腰间抽出了刀子。
随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大门走去,可不知为何,赵兴国越是靠近大门,他的心就越是狂跳不止。
“妈的!不就是畜牲嘛!我赵兴国杀了那么多畜牲,还怕一只狗?”赵兴国心中这样想着,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很快,赵兴国便来到了大门前,轻轻的推开了门,探头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门外,四条身长一米多的黑色大狗,带着血红色的眼眸,正呲牙,狰狞的对着大门疯狂的咆哮着。
见大门一开,那四条大狗一拥而上,就像疯了似的,便冲了过来,速度极快。
赵兴国甚至都有些反应不及,大惊之下,急忙后了退一步,身高力猛地赵兴国一脚之下,便掀飞了一条冲在最前面的大黑狗。
同一时间,便用手中的刀子,扎进了第二条大狗的脖子,直接将其毙命。
第三条大狗猛地一窜,便高高跃起,一口便咬住了赵兴国的右臂,第四条大狗则是咬住了他的右腿,在咬住的一瞬间,顿时疯狂的晃动头颅,撕扯起来。
而那条被赵兴国一脚踢飞的,大狗落地之后全然不顾疼痛,起身便又一次疯狂的冲了过去。
然而诡异的是,这些狗,看上去就像是疯了一样,而且悍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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