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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梭边境的深山之中——
一连五天,骆云畅和柏绍棠都在山中艰难的前行因为兽类稀少,常常只能以野果、地参之类的充饥。又因为人烟罕至,根本就没有道路可以行走通过,原本以为淌着溪水走会轻松一些,可是那溪水下尽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面长满了青苔,踩在上面,一步三滑。没有办法,只能靠自己在快齐腰深的野草灌木中艰难的劈路前行,二人已是十分小心了,仍是常常会被树枝、藤刺等勾烂衣裳。而到了夜间,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好好休息的藏身之处,只能在某株大树下或某颗巨石旁互相依靠着简单睡去,勉强到了天明,便又沿着小溪继续前行。
骆云畅虽是从小野惯了,也曾遭遇过丢命的险境,可是像这种苦头,还是头一次吃。
但在柏绍棠来说,却是苦乐参半的——虽然弄得一身狼狈形若野人,身体也是疲累辛苦至极,但,现在这里只有他和畅儿两个人!畅儿亲手为他的伤口抹药,她还亲手给他洗发,又亲手给他束发当年若是真的娶到了畅儿为妻,他该是早已实现了这个愿望了吧?丈夫的发只能由妻子来拆散,由妻子来梳洗,再由妻子来整理束起是传统,也是某种寓意,寓意着丈夫的心和情,都只能由妻子来释放和收聚!天知道他是多么早就在盼望着有这样的一刻了,天知道当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可能实现这个愿望时心里有多苦痛了因为有着这个心结,所以就是在还是白绍棠的时期他也从来没有让妻子为他这么做过,心里好似总有个感觉,觉得有权利这么做的只有畅儿!可到底是心结还是因为没有对畅儿死心,他自己也说不清如今畅儿真的成为了除母亲之外第一个替他梳洗头发的女子,虽然明知已不再是那个意义,但他还是很高兴
骆云畅忽然脚下一崴,跌倒在草丛中。柏绍听见响动连忙回头,两步跑回来在骆云畅身边蹲下:“怎么了?滑到了?受伤了吗?有没有崴到脚?”
骆云畅气喘嘘嘘的摇头,一面就想借助柏绍棠的力气站起来。柏绍棠却按住骆云畅肩头:“休息一会儿吧,你累了”
骆云畅还是摇头:“我不累,我们继续赶路”
“听话,休息一会儿,不要逞强!”
骆云畅听见这话愣了一愣,然后便依言原地坐着不再动,却是低头自顾自的笑了一笑。
柏绍棠看见,奇怪的问道:“畅儿在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骆云畅左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抬起头笑笑的看向柏绍棠:“你从小到大也没有跟我端起过‘表哥’的架势来管束过我,今儿倒是稀奇了。”
柏绍棠一愣,随即却是尴尬了脸面——他哪里把她当过妹妹啊,他从来就是以看异性的眼光在看她的。管束和责怪什么的又哪里舍得,他只盼她能天天都快快乐乐的。只是现在的她已经让他越来越不懂,也越来越雄她的自找罪受,所以才一时情急的脱口而出了一句叫她听话。
柏绍棠低了头没有说话,也在草丛中坐了下来。
骆云畅自然不知道柏绍棠想的什么,只是又想起自己担心的事来:“你这一失踪,外面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儿了”
“朝廷那边是称病在休养,应该不会有事”
骆云畅瞥柏绍棠一眼:“我倒是想不到表哥你这么不负责任。即便是担心我,也该考虑好孰轻孰重才是,这样冒然行动,当真不像我那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将军’表哥。”
柏绍棠闻言,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是因为在我心里畅儿是最重要的!重过家人、重过皇位、重过自己——”说到这里又突然顿住,想起了他们几日前的对话,想起了畅儿一直以来惮度,柏绍棠一时住了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得又低了头沉默下来。
骆云畅看柏绍棠一眼,心头默默:重过家人、重过皇位、重过自己?就像葵于泓说的那样,柏绍棠对她是当真深情。但是,这深情是她自己错过的,又岂能让她一再的后悔。后悔只那一时便已足够,再在心里紧抓不放,未免太过贪心也太过纵容自己。人生不能样样如意,她也只能尽力做到她最想做的那件事。所以她必得继续对柏绍棠冷酷,必得继续对他无情,才不会害人害己将一切付诸东流
“表哥若真的这般看重我,就要时刻记得答应我的事。”
“”“表哥说过,为了我会做好这云柏国的皇帝。表哥还说过,今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都会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我要你记得答应我的这些话,不要忘了。”
“你明知我爱你的心,所以这样胁迫我?”
“嗯。我明知你爱我的心,所以这样胁迫你。”骆云畅抬眼迎向柏绍棠紧皱的双眉“只因我现在所能依仗你的,已只有这真诚之心。只有这颗真诚之心,才能让我相信——你绝不会叛我,即便我心如蛇蝎、身如蟾蜍,你也必不会背我而去。”
柏绍棠怔住了,直愣愣望着骆云畅大眼,为什么感觉那大眼里有一种沉重而压抑的痛苦传出?难道这是畅儿的真实感情?一直都被她深藏在心底的沉重的痛苦?只因我现在所能依仗你的,已只有这真诚之心。只有这颗真诚之心,才能让我相信——你绝不会叛我。为什么都被她如此深重的伤害了,即便我心如蛇蝎、身如蟾蜍,你也必不会背我而去。却还是会为了她这句话而如此心酸又如此心痛?这个他深爱的女子,从小就是爱逞强的性子,也从来不喜欢依赖他人,所以什么都自己扛,好与不好,都一肩承担心如蛇蝎、身如蟾蜍淡漠的一句话,却还是透露出了一切
“我愿为你做任何事,畅儿”当年说过的话语再次如誓言一般的轻轻道出。
骆云畅移开了眼睛,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酸楚。
疼痛的感觉在心口挥之不去,柏绍棠轻轻伸手转回骆云畅的脸,注视着那大眼里隐约的泪,就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去,然后轻吻在骆云畅珊瑚一样的唇瓣上。
骆云畅不由自主的回应了柏绍棠,说不清是因为那句话所带来的感动,还是因为自己那已疲累了太久的心双手轻轻回抱上柏绍棠腰背,唇舌轻柔的回应着柏绍棠的亲吻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远离,什么复仇、什么战争、什么皇位、什么爱恨情仇,此时都远离了这相拥相吻的两个人,让他们在这亲吻中抛开一切,彼此慰藉、彼此温暖
远处突然传来的人声打断了这美好的片刻宁静!
两人分开了相连的唇,却仍搂抱着彼此,侧耳倾听——
“仔细找能放过”
“这里人走过前面”
确实是有隐约的人声在慢慢接近,虽然听不真切,但两人都能肯定来人说的是贾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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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昨天有事耽搁了九十度鞠躬致歉然后趴地上嚎啕大哭:我错了,各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