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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葵于烈皱眉沉思,葵于泓开口:“大军中可有云容消息?”
张士桡一脸疑惑:“不是说她在云柏的皇宫中吗?”
“你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在皇宫中?白绍棠骗得过谁?此事若不是云容,定无这般速决。哼竟然这般心大,原以为她不过是利用贾梭,想不到竟还有吞并之心。她这计策也算不错,使之内乱然后再窥隙破之当真是将世事都看得真切,才总能这般顺利的利用。都以为极寒之地冬季不宜进军,偏她行人所不能想,当真胆大而谋深烈王爷,你说呢?”
“皇上是在夸赞那谋逆之妃吗?”
“虽是谋逆,但对此智谋烈王爷不觉得该以表敬意吗?”
“也许皇上还没有忘记葵达今日局面。”
“也许成败在一人。烈王爷不这般认为?”
“皇上当初俘她回宫也是这般想吧?”
“呵呵”“若皇上不是真想毁了葵达,还请断了此念。”
“那么,对现下情形,烈王爷有何应对之计?”
“为今之计,只有放弃与贾梭联盟。趁云柏现在正图贾梭,我们东进渡河攻之。此南方不比北方严寒,也正好趁其防御未全抢攻而上,否者等他们筑好防御再攻,就困难了。皇上以为如何?”
“朕以为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皇上请说。”
“我们先继续按兵不动,只观他二方相斗。以朕之见,李牧大军必胜,也必会继续南下将贾梭困于西北一隅。等到那时”葵于泓看向葵于烈的眼睛,面色温和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计策。
葵于烈面上神色不变,只是迎着葵于泓阴冷的眼睛,心下便又是泛起了凉意
李牧大将军请青闍为军师、南山为副将计夺贾梭草原王庭的消息风风火火的传回了京城并引起了轩然大波——
果然是皇上在掩饰吧?
皇宫中的那个‘安国公主’果然不是本尊吧?
表兄妹二人竟然暗中定下了如此大计!不仅瞒住了那贾梭以及葵达二方,竟是连他们本方也被完全蒙在了鼓里!这表兄妹二人,果真是计谋深沉啊先前还对他们说是要驱虎吞狼,然后再并图二国,当时他们已是惊讶万分,不料这才不过几个月,‘公主党’已然改计而动,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贾梭的半部!不仅让他们意外,恐怕就是那葵达与贾梭二国,也来不及做出反应吧?
一连数日,不断从衡水对岸传回消息:
一盘散沙的贾梭遭遇本国变故,本想商议团结起来一致对抗李牧大军,至于内部矛盾,等平了外敌拿回故土再说。不料刚有起色,各部族长突然频遭杀害。有明刀暗箭,有毒杀难防,更还有部下作乱反叛死因种种各异,人心更是猜测惶惶!疑是云柏之计,也疑是葵达趁机之谋,更还疑是不是本国他族吞并迫害之野心!
如此多方猜疑,又怎还回团结之态?加之大王子所领之粘罕部与四王子所领之术虎部怨隙深重,国中仍是群龙无首,又由谁统领各部奋起抗敌呢?
贾梭国内尚有部族驻守之兵,然而与李牧所率之二十万铁骑相抗,好比蝼蚁撼树,顷刻便告破灭!即便又有个别强悍之兵,又怎敌骆云畅与青闍计谋?加之大草原中平坦无遮蔽,不若两国交界处尚有峻岭山川等险可守,一旦被人后方,那便是如入无人之境!
然西北的临时王庭中毕竟还有二三十万的贾梭兵,即便目前他们已不能合兵一处,但总也不能太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李牧大将军真被他们回兵围困贾梭,那这番心血岂不白费?
于是众臣齐向新皇柏绍提议即刻出兵援助李牧大将军,只要兵渡衡水,就能牵制那西北之兵不能回援!
柏绍棠哪还犹豫,当即准奏!派出二将各领十万大军西渡衡水,兵分两路进攻贾梭在西北的临时王庭!另又在南部的衡水沿岸屯兵三十万,以防葵达!
时已春季,衡水河面之冰已渐消融。柏绍棠此次用兵又多用北方耐寒且习水战之兵,所以渡河之举并未遭遇多大困难。倒是那些防守在衡水西岸的贾梭之兵,因长于北方草原,少有深习水性之人,因而在阻拦云柏兵渡河的水上作战中折损了不少。
云柏兵成功渡河之后并不停滞,直往贾梭之临时王庭而去。途遇贾梭几股抵抗,然而其早人心不稳,现下又是一盘散沙的局面。再加上此时是在别人的地盘儿上作战,虽是与葵达有所协定将西北让与了贾梭,但一般平民可不接受,直视他们为侵略之豺狼。还有,这西北原是骆家与早年的白家的根据地,民众基础又岂是他们能比。如此不占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即便贾梭兵在边境时猛如豺狼虎豹,到了此时此刻,便是屡战而屡败,屡败而更失信心。
同时李牧一方也并不停止在贾梭国内的动作,依据骆云畅的分析,利用贾梭地广人稀难以聚兵的劣势,采用速战速决且不在一处久做停留的策略不断向南推进。又广布暗探眼哨,与贾梭追击抵抗之兵在大草原上玩儿起了捉迷藏、打起了游击战,或分兵而歼,或引入包围而歼。虽是有足足二十万强兵,骆云畅与李牧也绝不轻易硬碰硬而折损自身。
又经三月,季节已到夏季,银白草原渐渐被绿色铺满。李牧与骆云畅所带二十万铁骑已近两国边境之地,慢慢四周景色变化,平坦的草原渐少,出现丘陵和林地。再往前,便是多山川与河流的复杂地形了。骆云畅知道到了贾梭兵的善战之地,所以吩咐减缓行军速度,进军也变得格外谨慎。
战事集中在西北之地,各方视线均集于此,而此时在京城南面的某繁华之地——
自多年之前红极一时的‘霓裳羽衣坊’被查封取缔,‘闲月阁’便取而代之成为了京城青楼的头把交椅。‘闲月阁’的风格与‘霓裳羽衣坊’完全不同,多采华丽辉煌的装饰,不附庸风雅反堂而皇之的奢靡,倒正好迎合了当下这动荡而纷扰的局面和人心。不能不说这‘闲月阁’的老板是非常有头脑,也定然是不简单的。
而今日这位不简单的阎老板才一脚踏入后院,就听见了一阵砸瓷摔盆儿的剧烈声响!
阎老板年约五十,不胖不瘦,长相平常穿着也极是普通,若非身边几个嬷嬷、龟公一脸讨好的跟着,任谁都想不到他就是这金碧辉煌又大名鼎鼎的‘闲月阁’的老板。而要说这‘闲月阁’为什么会大名鼎鼎,那是因为——葵达但子葵慕时近来一直住在这里。
他不是一直被关在安国公主府的吗?
原本是的。但自从安国公主据说是入宫陪伴太皇太后其实是领兵出关往贾梭而去之后,对这位葵达太子的监视就松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买通了看守的兵士,还是公主和皇上认为他没有威胁而有意对他放松,总之都有小半年了吧人们时常都能在街市上看到这位曾经奠之骄子。要么大醉酒楼,要么喧哗戏院,身后跟着的大批侍卫兵士倒不是重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边的那些个打扮得花红柳绿、形态又极放浪形骸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