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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先是被暖暖身上凌人的威势震了一下。
而后左右看看,
这不过是个绝色的丫头。
看着穿得一身富贵,满头首饰也值钱。
而且这种绝色样貌,恐怕能卖出天价来。
二人搓着手搭话儿,
“小丫头,你可是在山中迷路了?我兄弟二人是好人,送你去找父母吧?”
暖暖捏紧袖中毒针,阴沉着脸,又说了一句,
“滚开!”
这俩泼皮儿如何肯走?
其中一个就要伸手上来。
暖暖就要发毒针时,身后一道白影闪来。
一脚踢开了那脏手。
沈晏清拦在暖暖身前。
暖暖狠狠道,“杀了他们!”
俩泼皮儿想跑,沈晏清腰中软剑一抽,快如疾风挑了两人咽喉。
他回头拭干净软剑,眸里戏谑对暖暖道,
“跑啊?继续跑!”
暖暖暗自考量,如今四下无人,她能不能用毒针杀死沈晏清?
但万一裴知聿给的毒针不中用,一击不死,她可就惨了。
她手指捏了又捏,盯着沈晏清的脸考虑了许久。
沈晏清冷笑一声,“还没想好吗?”
是没想好。
沈晏清让开路,“你要走,我不拦。也不会再追你。”
暖暖是没想好能不能杀了他?
但是跑嘛。
她脚疼,不想跑了。
连回去的路都不想走。
她收了暗器,暗劝自己,未必能杀死。
就算能杀了他,自己也跑不远,还是再从长计议。
暖暖伸出双臂,“我脚疼,你抱我回去。”
沈晏清后脑的火儿炸了几炸。
终于忍下了脾气。
他阴阳怪气儿道,“不跑啦?”
暖暖道,“嗯。走不动。”
沈晏清横抱起她往回走,一脸愠色。
暖暖看着他的侧脸,还蛮好看的,不过不影响暖暖要杀他的心情。
但是可以......亵玩亵玩。
她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沈晏清身子一顿,没有说话,但是脸色稍解。
一场闹剧结束,沈晏清又抱着暖暖回去了。
程明松了口气。
幸亏废帝没本事跑。
-
回去的马车上,
暖暖又若无其事的坐在沈晏清腿上。
实在是她受不得颠簸。
沈晏清脸色跟猪肝一样难看。
他忍了好久,终于开口,“为何要跑?”
暖暖淡淡答道,“你总关着我,难受。”
他沉着脸又问,“那给你跑,你怎么又不跑了?”
暖暖伏在他怀里,轻描淡写道,
“我突然想起,还有些花样儿没跟你试过。试完了再说......”
沈晏清的脸几乎裂开。
这女子寡廉鲜耻,还是得教她读书。
“我不关你了。”沈晏清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在后宫里走动,但是每日要学一个时辰《内训》,我要考你的。”
暖暖身子一凛,起身扶住他的肩膀,皱眉质问他,
“学《内训》是否有些辱人?”
沈晏清淡淡讥讽,“天下女子皆可学,偏你不能?”
暖暖脸色阴沉下去,想从他腿上下去。
帝王尊严,怎可让逆贼辱没?
沈晏清一把按住了她,口气缓和了些,
“没有非让你做到,先每日看一篇,行吗?”
他眉目软了一些,又加了一句,
“我知你不情愿,就当是为我而学。”
暖暖阴着眉眼打量了他几眼。
终于暂时先放下,接着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脚很疼。
不想动。
-
普济寺的后山小路。
从阴影处走出一人。
他取掉檐帽,露出一张清俊少年的脸。
只是这清俊少年的眼眸过于阴沉。
他几步上前,阴森森看着地上被挑了咽喉的两人。
这两人死不瞑目,血漏了一地。
天气热,招来无数蝇虫环绕。
少年冷嗤一声,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化尸水洒在两人身上。
声色阴寒。
“敢动吾皇?连全尸坟塚都不配有!”
一阵“滋啦”的烟起,尸首瞬化成恶臭的血水。
少年收起了药瓶。
抬头望了望天边的云,伤神了片刻。
本来,他差一点就接到陛下了。
他刚刚有心想毒杀沈晏清,可距离有些远了。
若一击不死,他就害死陛下了。
裴知聿叹口气,重新戴上檐帽。
再等时机吧!
-
一直到宫里,
沈晏清都不再说话。
他还在别扭。
桃桃和小庆一看这番情形,便知废帝这是跑了又被抓回。
暖暖倒无所谓般,该吃就吃。
还顺手将身上布袋放到一边。
她今日看清一件事情,
她靠自己一人可跑不了。
她需要钱、马车、侍卫。
沈晏清虽然不悦,但是也依言撤了她门口的侍卫。
暖暖试着往外走了几步,果然没人拦她了。
她回到屋里,又开始写沈晏清的名字,再用朱笔画圈儿。
让她学《内训》?
呵。
她一定要折磨着杀了他。
桃桃胆战心惊走了过来,小心翼翼问她,
“姑娘,你今日跑了吗?”
暖暖不言语,皱着眉头专心写字。
桃桃接着劝,“新帝连门口侍卫都撤了,姑娘的日子同以前再无分别,别再起别的心思了?”
暖暖眉目沉戾,“可他让我学《内训》,这便是辱我。”
桃桃一语道破现实,“姑娘醒醒吧。掌印已死,天下再不会有人那般纵你。”
暖暖没有说话。
桃桃看她不反驳就接着劝,
“如今新帝已是对你极好了,姑娘自己想想,若不是姑娘有这绝色的风姿,新帝又岂会这般容你?”
“姑娘还是趁着他如今对你的喜爱,牢牢站稳脚跟吧!否则他一旦开始选秀女,后宫三千、争奇斗艳,怕是姑娘再没机会到他跟前了。”
“届时,后宫里,人人都能来欺负咱们。就如同先前在飞鸾宫那样。”
暖暖攥紧了手中的笔。
飞鸾宫?
是啊!
谁都可以欺负她。
宫妃可以,
皇兄皇姐可以,
妖道可以,
父皇冷漠,
连随意一个宫人都可以冷言冷语对她。
她那时希望他们都死。
后来,他们确实都死了。
她不写字了,只闷闷道,“桃桃,我要沐浴睡觉。”
她写了一半的字就扔在那里。
桃桃估摸着新帝今日气头上,大概也不会来了。
就不慌不忙的伺候暴君沐浴。
但两人从浴房出来时,
却看见沈晏清正坐在书案上,在看暖暖刚才写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