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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她是心动了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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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寒宫。

    扶摇的小脸冻的红扑扑的。

    小手也冻红了,抱着暖炉不放。

    她一脸天真笑意问沈晏清,“太傅今天又给朕带什么好东西了?”

    自从沈影风被放出宫后,沈晏清整个人都变得随和多了,也不严厉的逼着扶摇抄书背书了。

    只是每日过来讲些有趣的典故。

    还经常去寻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话本子来给扶摇。

    只是这些个话本子吧,总是写些教书先生和女学生的虐恋。

    “太傅。这个话本子跟上次那个故事差不多,情节老套,什么夜半会佳人啊,痴恋只一人啊的。不好看。”

    扶摇挑挑拣拣,嘴里抱怨。

    沈晏清温和道,“那陛下想看哪种?还有《玉娘传》,写才子佳人月下吟诗定情,海誓山盟,忠贞不渝,历尽艰辛,最后终得圆满佳话。”

    扶摇撇撇嘴道,“像上次,裴知聿带回的那本香艳些的,《山阴公主情史》的那种,朕爱看。听说那本子的着者-了无先生已出了下集,太傅去帮朕寻寻?”

    裴知聿头凑过来道,“陛下,下回我帮你寻,那路我熟悉。你不知道,了无先生又出了一本《大凉豪放女》也甚是精彩。听说,很上头。我已托了我宫外的哥们给留意着了。”

    沈晏清脸色不太好看,但依然温和对扶摇说,“既然话本子不爱看,今日教陛下丹青如何?”

    扶摇勉为其难的说,“行吧。但是我没什么画画天赋。”

    沈晏清将她揽至书案前,温声软语,“无妨。臣来教陛下。”

    一边又对裴知聿说,“先前贤弟配的治疗心疾的药丸,祖父用着颇好,劳烦贤弟再去配些。”

    扶摇仰着小脸说,“太傅,我去吧。我也会。”

    沈晏清伸手将她拢在怀内,温柔道,“外面太冷。让裴贤弟自己去吧。裴贤弟的狐裘华丽,应该不怕冷。”

    一面拿眼睛瞟了一眼裴知聿。

    裴知聿捕捉到他眼中寒意,拿上狐裘说了句,

    “我去去就回。”就麻溜跑了。

    沈晏清从身后微拢着扶摇,身上清冽的冷香袭来,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扶摇柔若无骨的小手,几笔就落下一枝娇艳如血的雪中红梅。

    “太傅好厉害。”扶摇惊喜道,回头去看身后那郎艳独绝的翩翩公子。

    沈晏清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手掌温暖,眼里俱是柔情和笑意。

    扶摇心里警觉了起来,这厮总想暧昧纠缠,她又不好太过露骨的拒绝。

    她既要和男主保持好一个良好的关系,又不能再进一步发展,绝对不能落到一个被动的境地。

    就正如现在,沈晏清颀长的身躯堪堪好把她困在书案这里。

    她不敢动,也没法儿动。

    她身子向后趔着,腰肢过于纤软,秀发垂在画上,将要倒弯下去。

    沈晏清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柔声说道,“陛下,小心。”

    他一身男子气息迎面袭来,阵阵冷香扑鼻。

    她身量小,还未长高,眼睛只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只能双手无措软软抵在他胸前,浑身紧张颤栗。

    她真的怕他,忍不住又呼吸急促,额上沁汗,继而脸都憋红。

    “太傅。”她尴尬笑笑,“不如,我们还是去看话本子吧,那玉娘的故事,我又想听了。”

    “好。”沈晏清看了看她满面通红的模样,怜爱笑了。

    据他多日的试探、观察,这小丫头只有在他靠近时才会有这些反应。

    脸红、害羞、心跳、轻颤、手足无措。

    和裴知聿就不会,是非常从容的玩笑打闹。

    跟赵子澜和影风也没有,是简单直接的拒绝。

    他哑然笑笑,这小丫头是对自己动心了而不自知啊!

    是了。她年岁太小,情窦初开,自然是懵懂无措的,横竖自己有耐心,愿意等,徐徐教她便是了。

    他轻柔牵着她坐回榻上,拿出《玉娘传》给她念。

    扶摇虽然自己认识的古字不多,但是由于这个时代太无聊了,所以,她听故事听的也算专注。

    但是,有太多她不能理解的价值观。

    “玉娘为何要等冯生八年?”她惊愕,“为何放弃小富即安的娘家,一路讨饭进京?”

    “为何要打了一顿板子才能见天子告负心汉?”

    “那负心汉一回头,她就原谅了?”

    “这种渣男回头还要呢?”

    “太傅管这叫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

    扶摇咬咬牙,气愤道,“这女子要是找朕告状,朕非要罚她挖一个月野菜。”

    沈晏清宠溺的笑,摸摸她的头,“陛下就如此爱吃野菜饺子?”

    扶摇嗤之以鼻。

    沈晏清刮了刮她的鼻子,眉眼深情,“陛下还太小,不懂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若是为了陛下,臣,也甘愿等八年,刀山火海告御状,也要抢回来。”

    扶摇立时噤住声,无奈道,“太傅何必如此?八年,很久的。”

    哪里能到八年?不要三年,他就能坐上皇位,那时她就沦为他的阶下囚了,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沈晏清低眉抚着手指,淡淡道,“臣知道。但是臣愿意等,也等得起。”

    扶摇惊心去问,“那朕要是嫁给别人了呢?”

    沈晏清漫不经心问道,“裴知聿吗?”

    扶摇:“……”

    “不。不是他。”

    扶摇出了一身冷汗,不论她敢拿谁出来当挡箭牌,沈晏清如今的语气都让她捏了一把汗。

    “那是谁?”沈晏清抬起头,声音柔和,笑意淡淡。

    “没有。没有谁。”扶摇否认,“朕心里只有太傅,朕对太傅全是敬爱之心。”

    沈晏清把她的凉手握进温热掌心,声音清宁远穆,仿似世间一切尽在掌中的从容,

    “陛下怎样都好。但臣对陛下的心意,此生不变。”

    扶摇心里生出一股恶寒,又轻轻颤抖了起来,深深感觉逃无可逃。

    进一步,困锁金笼沦为玩物。

    退一步,挖眼断指砍掉四肢。

    “吱呀”一声,配好药的裴知聿推门而入,屋内骤起一阵寒意。

    扶摇只觉得浑身发冷,朝裴知聿说了一声。

    “裴裴啊!给朕拿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