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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文字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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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祭奠,用睡熟的末秋

    这个秋天,终于要走了,我像患尿毒症的病人,透析着时光的血液,无论活着十年抑或二十年,我都是不健康的,就像这个秋天,始终要走。始终要沉睡。

    温暖,在过去的时光,肆意地卷着欢乐的倦意,爬上沧桑的眼帘。她说,你醒来了!我说,我累了。我所以睡了。可是,秋的尾音硬要拖得长长,生怕我听不见一样。秋,还在继续。我举起手心攥了不知多少日子的文字,安静地站在岁月的每个黑夜,为自己默哀。

    我开始失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把文字找来当安眠药来服,帮助睡眠。我的心,毫无缘故的微微生疼。

    清晨的时候,我总还在梦里,温暖的阳光穿过临江的窗户,穿过紧闭的麻丝棉的帘子,轰轰烈烈地倾泻在我的脸上。我看到阳光中的自己,苍白而落寞。我对着自己微笑,坚强而忧伤。那一刻,我只想就此一睡不醒。

    可我还是醒来。如末秋的风,凉凉,如初冬的云,浓浓。心,突然就难过起来。在时光的洪流中。死去的青春,眼睁睁醒着,一点一点穿越我的记忆。我的忧伤。还有,我内心深处无缘无故的落寞。

    2、默哀,用醒来的初冬

    下午三点。我开着车在内环路上左穿右插,横冲直撞。疯狂的穿行于车流之间。超车时的风声旋入车内,招摇地碰击我的胸膛。让我一阵阵恶心。我天马行空的突然想象着在突然之间,所有的车歇斯底里的向我冲来的情景。

    手机响起,把我从幻觉里硬生生的拉了出来。她的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哭着对我说,他死了。在医院的icu病房,他痛苦地熬了11天,他,还是死了。

    她认识他20年。她爱他爱了20年。爱他,她可以舍弃一切。事业,世界,她都可以不要。她只要他也爱她。但是,他并不爱她。20年,他只为她做了一件事,就是,他让她流了20年的泪。

    他是因车祸送去医院icu的。去医院前半天,他还开开心心地去参加单位一个项目的剪彩。就在后半天,一辆飞驰的汽车突然向他开的车撞去,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已经天昏地暗,血肉模糊。

    人,原来是很渺小的。无论有多少爱,有多少钱,有多少权,在这个花花世界有多少辉煌或者黑暗。却也会在一瞬间什么都来不及带走,就走了。其实,本来,也带不走任何。那些属于他和不属于他的。都留给还没走的人。我不知道,人死时,会感觉多少遗憾。或悲凉,或痛苦,或平静,或安详。但这些都不属于他了,包括她20年的爱。

    我不知道,天堂到底美不美。是不是也充满欢乐,充满权欲,充满利益,充满尔虞我诈。

    我是她和他4年的同学,20年的朋友。他死了,她的爱也会死吗?我为她担心。他走了,把生活的警示留给我。我因此开始在黑夜里想念他过去的微笑。我也微笑,为他默哀,用醒来的初冬,愿他在天堂一路走好。

    3、逃离,用冰冷的黑夜。

    在如此沁凉的末秋的黑夜里。我把浴缸里放满冷水,浸泡其中。倒吸一口凉气。冷水蔓延全身,像极了触感强烈的抚摸。冰冷的水把每一个细胞扎得发疼,再通过每条血管慢慢深入骨髓。之后抵达心脏。最后,终于换来了全身的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爬出浴缸。逃离这一场强烈的躯体刺激。

    但是,躯体刺激可以容易获得,可以容易逃离。心灵的麻木,却难于苏醒。

    光着脚游荡在偌大的房间里,水珠顺着脸颊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幽暗的灯光洒在上面,一种分外的好看。冲了一杯浓得发苦的咖啡,没有加糖。在苦涩中沉醉。

    把一些不知名却异常诡异的音乐,听了一遍又一遍。它们一点一点的充盈夜的黑暗。我说不清我是在惧怕死亡的惊慌,还是在摧残自己坚定地生活意志。

    一曲帕格尼尼的小提琴独奏,很得意的响起。帕格尼尼确实能扼杀人起脆弱的灵魂。他的小提琴弦,轻快而又诡异的跳跃,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不断轻轻的闪动光芒。在游走间,在不经意间,割断人的筋脉。而它的旋律,却是事不关己的轻松得意。洒脱着无法言喻的自然。

    帕格尼尼自己也许不知道,他正杀人于无形。我感觉自己脑袋里的每一条筋脉,在他时断时续的琴声中,一条一条被残忍的割断。锋利而干脆,充满得逞的快意。

    我无法入睡。因此。

    4、祈祷,用灵魂的价值

    愈夜深愈寂寞。我又想起他来。其实,他并不愿意抛弃这个世界的残缺。去选择我无法幻想出的轻快完美的飞扬。其实,他是以短暂的伤痛,换取了他绵绵无绝的宁静。而世界,依然在以它的方式继续残缺。他可以不再负责任,可以卸下人生的重负。其实,他是幸福的。至少,我认为。

    只是,当她,当他的亲人、好友经过那条他被撞的路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种伤心欲绝?

    原来。死亡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凄美。突然觉得自己与死亡很接近。于是。想象每天都是世界末日。这样想。也只会有两种效果。或者积极争取所剩不多的时间。抑或颓废的度日。而我呢?我的明天,我无法预测。我只有权力,过好今日。或在浅浅的忧伤中度过一个又一个忧伤的夜。或在淡淡的喜悦中安静的做一回明天的幻想。

    我,很想一夜间把世界编织完整。但是,我的确无能为力。能生活一天,难道不是最大地幸福?

    我在微弱的灯光下,敲击着键盘,写下这些别人认为伤感的字。但是,我写字,本身就是快乐。在幽静的夜里,我的文字发出寂寞的呼唤,一字一句都在祈祷。

    我在房间里燃了香熏炉,混合着佛手柑,熏衣草,和薄荷。这些香味浓烈,怪异却很清新。我很喜欢清新的味道。

    有一段时光里,我写不出文字来。我被生存的法则苦苦禁箍。我曾写过一些值得回忆的人和事。但是,我很少为自己写点什么,颂歌,挽歌,我都没有写过。我也不喜欢别人为我撰写毫无感情的挽歌。我的灵魂,应当像中国的房价一样看涨。

    对照末秋的黑夜,我的微笑始终很温暖。我是在我忧伤的手心里感觉到的。

    我很少做梦。但是,做起梦来总是千篇一律。梦里最美丽的花儿盛开得很美,开在我永远没钱装修的瓦房周围。为了把我的瓦房装饰的豪华。

    我得用灵魂和死亡谈价钱。

    醒来。梦的痕迹很浅。我知道我们都是上帝的好孩子。我们都会幸福。

    祈祷!因为,我用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