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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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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屋子。吴地耕轻手轻脚地在墙角忙活着,却还是不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老鼠在偷吃东西。墙角的小洞冰冷、坚硬,吴地耕颇费了些心思加以改良,在里面塞了一把从破棉絮上扯下来的旧棉花,多少找到了些许温柔的感觉。吴地耕的老二活塞一般,在小洞里来回活动着。他的脸绷得紧紧的,鼻尖沁出了一层细微的汗星,嘴巴咬牙切齿,仿佛遇上了仇人。速度在加快,冲撞更加激烈,他的脸上显现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忽然,他悬崖勒马一般,趴在墙上一动不动,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过了一会儿,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露出满足的笑容,随即,又被一声苦笑所代替

    吴地耕少年丧母,全赖父亲把他拉扯大。他曾读过几个月的蒙馆,由于交不起学费,只得与牛为伴。牧童皆会唱山歌,山歌多半唱的是男欢女爱。一些关于鳏居的父亲的风言风语也会不时地刺激他的耳朵。一次,放牧的公牛与母牛发情交配,吴地耕脸红心跳,忐忑不安而又津津有味地看着,下身有了肿胀发热的感觉。当晚,他做了个梦,在梦中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而后,他每晚都试图等待第二次,却迟迟不见到来。经不起煎熬,他就用双手在下身摆弄,终于迎来了美妙无比的一刻。然而,这样的形式已经越来越满足不了与日俱增的欲望。眼看过了三十而立之年,媒婆却从不曾踏入这一贫如洗的寒舍。他开始借助墙角的那个小洞

    乡村的夜晚通常很早降临。有户人家的院子里却灯火辉煌。大厅、大门的两侧都贴着对联,窗户上,门板上,橱柜上,到处贴着大红的双喜。喝酒的行令声,高声谈笑声,鞭炮声,洋洋的喜气在流淌,荡漾。新郎穿着崭新的长裳,咧着嘴乐呵呵地依次给客人敬酒。

    洞房静悄悄的。烛光摇曳多姿,闪烁不定,似乎掩藏着一颗无法平静的心。灯花落在烛油里,发出“嗤”的声响,一声,两声新娘塑像一般坐在床沿上。她的头上罩着红盖头,看不出相貌和神情。她定定地坐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是在猜想着从未见过面的新郎的模样吗?是在思忖着尚不可知的来日生活吗?

    随着房门短促的“咿呀”声,一条人影闪了进来。新娘的胸口微微地颤动着。——定然是新郎得空溜进来了。终于要见到被媒婆和父母夸作美男子的丈夫的真面目了,她怎么控制得了激烈的心跳?她想叫一声,却不知如何叫法。母亲叫父亲“他爹”可这个称呼明显为时过早。好一个急躁的郎君!还没掀下她的红盖头,却已经朝她身上到处乱抓。她感到自己的脸蛋火辣辣的,心脏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可以清晰地听到“咚咚”的声响。她虽然不谙男女之事,想起来就会面红耳赤,但她知道作为新妇今晚她该干些什么。新郎毛手毛脚的,用手握住她的三寸金莲,捏得她生疼。她想叫一声,可喉咙就像哑了一般,硬是叫不出来。新郎把她放倒在床上,粗暴地要褪去她的裤子,却不知道先帮她解开裤带,她只得自己伸手去解

    门外,嘈杂的声音由远而近。新郎一动不动地趴在她的身上。

    “新郎倌,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明年抱个胖儿子!”

    “快去见见你的新娘子,我看脚蛮短的。

    ——客人们你一言我一语。

    “多谢诸位!多谢诸位!明年请你们吃红蛋!走好!”——分明是新郎在送客!

    她听得分明,大吃一惊,猛得扯去红盖头。压在她上面的身躯弹簧一般跳起,一手拉裤子,一手推窗户,跃进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个打着补丁的背影在她的脑海里。

    房间门响了一下,一个穿戴整齐,喷着酒气的后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