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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透过精致的铁艺窗花,斑驳地洒在平澜的书桌上,她的眉头轻皱,手中的笔尖在试卷上划过一道道坚定的答案。而在这典型的高三课桌中,有一个角落总属于淡淡的忧愁,那是她未曾向他人吐露的秘密。
走廊上,学生们的脚步匆匆,窃窃私语间,张峻豪的名字多次被提及。在一次次的回望中,平澜无意间抓住了张峻豪和唐杨交错的目光。心中一颤,她急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自嘲地笑了笑,难道自己在情感的战场上就这么轻易被击溃了吗?
课间操的哨声响起,带着点无奈的步伐,平澜揉了揉酸痛的颈椎,缓缓走向操场。在她的背后,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是芳华。
“又在想他?”芳华笑得温和,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关心。
平澜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只是…有点心烦。”
“傻瓜,一颗红豆才换不来春风,你一颗心换得来夏雨?”芳华瞥了她一眼,玩笑倒是让平澜笑了出来。
球场上,张峻豪的篮球正像他的心情一样跳跃不定,篮下的唐杨则时而偷偷观察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然而张峻豪的注意力全在篮球上,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有心事。
“看啊,唐杨在篮球场边看张峻豪了。”有学生小声地打趣着。
“她还真是一个瞒不住心思的家伙。”旁边另一个学生也跟着揶揄。
丑话可能被传到唐杨的耳朵里,也可能没有。她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保持着自信满满的姿态。
忽然地,篮球脱手而飞,朝着平澜和芳华所在的方向直冲而来。平澜心中暗叫不妙,正要迎球而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却飞快地从她身边掠过,张峻豪稳稳接住篮球,手肘却不慎击中平澜的shoulder,使她小小地倾斜了一下。
“小心点,你没事吧?”张峻豪关心地询问,他的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忧愁,这与往常阳光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平澜点点头,“没事。”
张峻豪突然盯着平澜看了一会儿,“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平澜的呼吸一僵,张峻豪到底要说什么?她的心跳挂在喉咙边缘,急促却又期待。
平澜喜欢拍日出,她花了好几星期才拍到一张她认为满意的日出的照片。当时,黑夜吞噬了一切的不美好,太阳开始勉强露脸,黑夜和白天出现了一瞬的青色交界,如此的美丽。她喜欢这一瞬间,希望这世上的人也能没有短板、没有缺陷、不必在乎别人的目光与看法,就这样自然地存在着。
陆瑾宇却没有给予平澜一点点光亮,可是唐杨曾不止一次地告诉她:痛苦即成长。哪怕他们在各自的战场上各自摆烂,有时也干脆放弃。但相遇后,唐杨跟平澜说过,人不一定都要向前走,或许在自我激烈的冲突中才能找寻一丝光亮。
那个黎明,平澜和唐杨就站在宿舍的窗台边,一起看着黑夜吞噬了白日,乌云吞噬了小镇。
乐声渐渐落幕,新的一天来临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渐渐熄灭;起身早的人儿三三两两地前往单反器材室,亦不乏几个平澜不认识、但很钦佩的已是高二的榜样榜样的人。
“今天放学,一起去吃烧烤吧?”平澜的快乐亳不遮掩。
“好,四中最好的氧山烧烤。”唐杨的动作与顺风而应的叶子无一相同。
开学以来,他们都建立试题和错题集的资源共享,而这次拍完日出后的约定,就像是每周一次相互给予的见面礼。然而那个晚上,思考唐志奇结局的平澜难以入眠,是的,那是和平澜一同追求自我的洗礼。如果有幸在那个时间的那个空间和时间重合点遇见死去的唐杨,现在弥漫眼前的一定是磷火燃烧的显眼乌鸦。
关于乌鸦,唐杨曾调侃说,假如乌鸦的沉默是一种天赋,乌鸦也该属于特殊人类,它们的沉默传递消息,那是死亡的预告,还是活着的人对既往周遭的悼念。是暴风雨前的粮歌,是最丰饶的散场宴席。
平澜说那不重要,既然是时限引起的矛盾,那份沉默足以使矛盾化解。
唐杨接着笑说:乌鸦都该有成为凤凰的潜质,凤凰再现天地失色。
平澜笑而不语。
受张峻豪的启发,三人做了几套试卷对比了下成绩,在低空飞过二模之后,他们的状态开始渐入佳境,芳华已经可以不看答案做题,而英语依旧是平澜的弱项。
晚上,她照常在英语老师讲解练习之后订正,她订正得很慢,总要自己先思考再动手写。这次的听力比较难,老师的讲解已经模糊,她看了答案却很难理解为什么是这个选项,心中涌现出许多问题。
张峻豪和芳华的座椅就靠在她的身旁,她没有多想,随意问了句选 b 行吗?下一瞬,一个标志的弧线在草稿纸上出现,有两个选项都是 b,一个将一个排除,字不多,非常工整。她没忍住瞥了一眼,回头发现张峻豪已经投入投入运算题。
一个声音滑破宁静从平澜的身后响起:“怎么不直接去问对面的学霸,却问起身边这个学渣了?”
好熟悉的声音,同学们默契地齐刷刷看向门口,芳华自然地继续算她的数学题,张峻豪懒散地解题,笔劲很大,似乎并不对此感到不适,平澜意外的多看了两眼,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闪过。
大发慈悲之间,张峻豪很诚恳地说了句:“说人家之前,请先做好自己,就你抄得最明显。”唐杨哑失,人们的关注点都落在了疑似情侣对话中,很平常的两句话,在长不大的孩子的一部分群体里,已经想入非非了。
张峻豪转头给平澜的数字试图引起平澜的注意,隔着缝隙。实质上也只是回头便展示在唐杨的眼前,就好像做了一道给她的数学题,抄的痕迹过于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