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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师伯,你怎么来了?”
陈安僵硬着脑袋,缓缓起身,看着站在窗台处,背对着他,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叶发呆的凌竹意。
“陪我出去走走。”
凌竹意穿着一身轻薄的青色禅衣。
禅衣由真丝编织而成,腰间系着一根束带。
小蛮腰盈盈一握。
陈安此时却没有丝毫心思去欣赏。
张二妹都这样提醒他了,他如果还犯错,坠入凌竹意编织的陷阱,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我师妹呢!?”
陈安观察了一下,没找到顾雪清。
“去真传堂了!”
凌竹意转身扫了一眼陈安道:“烧毁的家具我已经让人换成全新的了,现在和我出去走一走。”
“能……能不去吗?”
陈安紧张得后退了一下道:“我……我想休息。”
凌竹意秀眉轻蹙:“这不是商量,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着向外面走去。
“……”
陈安呆了呆,随后只能无奈起身,跟了上去。
凌竹意漫无目的在剑气峰走的。
剑气峰很大。
有很多无人的地方。
哪里偏僻,凌竹意就往哪里走。
这让跟在凌竹意身后的陈安更加恐慌。
师伯这是不是要灭口了啊!
最终陈安鼓起勇气问道:“师伯,我们去哪?”
凌竹意双手背在身后,头也不回地问道:“知道平常夫妻是如何相处的吗?”
“不知道!”
陈安很老实地回道:“我又没有妻子,怎么知道夫妻是如何相处的。”
“你师妹!”
“我和师妹的关系不正常!很复杂!”陈安道:“那不是正常夫妻相处方式。”
凌竹意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终于凌竹意来到了一座无名山峰上。
山峰不高。
却能刚好能够俯瞰到剑气峰大部分场景。
而在山峰之上的杂草丛中,有一座坟,有块碑,却没有字,是块无字碑。
凌竹意站在峰顶的边缘,俯瞰剑气峰。
山风吹得她的衣袍猎猎作响。
陈安不知道凌竹意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他又不好问,只好来到凌竹意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望着远处的风景。
剑气峰的建筑群变得很小。
建筑群中来往的人,从这里看去就犹如一只只小蚂蚁,来来往往。
陈安看了一会儿就没意思了,四处看了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凌师伯,这坟里埋的是谁的啊!”
剑气峰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座坟。
凌竹意也不会那么恰巧走到这里来的。
显然是特意带他过来的。
凌竹意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以前的未婚夫。”
说这话的时候,凌竹意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就好像在说,哪里有一棵树。
一个极为平常的叙述词,仅此而已。
其中的冷漠与无情,溢于言表了。
听到这个回答,陈安心中闪过一缕了然。
这就是被凌竹意亲自摘下头颅的那个倒霉未婚夫。
“师伯,他怎么死的啊!”
陈安装作好奇地问道。
凌竹意没搭理他,只是望着远方的白云苍狗。
没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这里风景不好吗?”
凌竹意突然问道。
“风景很漂亮!”
陈安望着无字碑敷衍了一句。
“风景,你不过来看?”
看似是反问句,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陈安只好走到她身边起她并排站着。
“你说,这个时候,你吹笛,我抚琴,是不是很有意境?”
凌竹意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是很有意境!”陈安道:“但是……我不会音律。”
凌竹意秀眉再次紧皱,没好气地骂道:“果然是废物。”
陈安没接话。
因为张二妹的提醒,让他现在不是很想和凌竹意待在一起。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动了一下。
似乎距离远一点,会有安全感一点。
凌竹意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陈安的小动作,语气冰冷道:“你很怕我?”
“不……不怕!”
陈安慌忙地摇了摇脑袋,脚步却又退了一步。
凌竹意脸色一沉:“过来,搂着我!”
“……”
语气坚决,而又充满压迫感。
绝强的压迫感,让陈安喘不过气来。
他只好走过去问道:“怎么搂?”
“随你!”
凌竹意语气一松道:“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哦!”
陈安从身后搂住凌竹意。
双手老实地放在她的腹部上。
如果说张二妹让他感到暖洋洋,那么凌竹意就是自带一股冷意。
如同搂着一块冰块一样。
感受不到什么温度。
“这样,行吗?”
凌竹意把脑袋靠在陈安的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风吹在身上的气息,感受着陈安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
“陈安!”
凌竹意语气罕见柔和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
陈安低头看着凌竹意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白皙好看的脸庞。
“之前说,用手帮你的那件事,我想反悔了。”凌竹意用咨询的语气问道。
这让陈安一愣。
如果说语气柔和,只是她放松的表现。
但是询问的语气……这对向来强势的凌竹意来说,犹如登天啊!
不可能发生的事。
陈安很快就回过神来,无所谓地说道:“反悔就反悔吧!”
“你生气了?”
凌竹意伸手摸着陈安的脸颊。
“没有!”
陈安摇头道。
“你就是生气了!”
凌竹意突然赌气地看着陈安,然后用狡黠的目光看着陈安道:“我说反悔,其实是想用另外一种方法补偿你。”
“?”
不等陈安反应过来,凌竹意伸手勾住陈安的脖子,然后就吻了上去。
“呜呜……”
陈安惊得想要说话。
“闭嘴,吻我!”
陈安还能说什么。
只能遵命。
……
一长激烈的互啃之后,凌竹意终于松开了陈安的脖子。
“师……”
“没人的时候叫我竹意!”
“竹意,我们这不好吧!”陈安有些犹豫道。
“有什么不好的?”
凌竹意不解地看着他。
陈安指了指无名碑。
“一个死人而已,在乎他干什么?”
这句话让陈安心如坠冰窟。
再怎么样,对方也是你曾经的未婚夫。
现在却说出一个死人而已……
看来张二妹说得没错。
寡恩凉薄。
凌竹意看了一眼陈安的双眸,也不知道是看出来了什么,还是怎么的。
她语气恢复冰冷道:“风景看腻了,走了!”
陈安赶紧跟上。
独留一座无字碑,在这寂寥的天地间,听着呜咽的风声,默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