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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悦容回到延晖宫的进候,已经是深夜了,三位美人还没睡,坐在厅里喝茶,见她回来,都有些意外。
“怎么这个时辰回来?”沈初葶问,“不用留在宸澜宫陪皇上?”
杜莺时,“审得还顺利么,这回皇后伏法了吧?”
姜云裳,“皇后杀崇光帝的动机是什么?”
花悦容坐下来,“这么多问题,我先答哪个?”
“快说嘛,”杜莺时催促道,“今天肯定发生了很多事,外头多了好些禁卫,气氛很不寻常。”
花悦容道,“所有的事都是皇后做的,太子和婉珍的毒是她下的,春兰是她杀的,崇光帝也是她杀的。”
沈初葶惊讶的捂住了嘴,“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夫君?”
“她疯了。”花悦容说,“很早之前就疯了。她杀了很多人,最后杀了她自己。”
杜莺时惊呼,“皇后自戕了?”
“手上染了太多血,不自戕也活不了,早晚是个死。”
沈初葶,“皇后杀了崇光帝,皇上得多伤心啊,花妹妹应该在宸澜宫陪皇上才对。”
花悦容,“皇上想自己待着。”
姜云裳,“你还没说皇后的动机是什么?”
“这话问到点子了上。”花悦容苦笑一声,把大致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短暂沉默后,沈初葶唏嘘道,“怪不得皇上想自己待着,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杜莺时突然怪叫一声,“还记得刚入宫的时候,我说的话吧,没想到真让我说着了!”
“哪里就让你说着了,”花悦容道,“你说皇上与皇后青梅竹马,先皇帝却插了一杠子,娶走了皇后,皇上与皇后被棒打鸳鸯,忍痛分离,于是设计害死先皇帝,皇上坐上龙椅,娶了自己的皇嫂,有情人终成眷属。明明就不是这样的,都是皇后一厢情愿,皇上压根不喜欢她。”
“反正差不离,皇后是为了皇上害死先皇帝的。”
花悦容见姜云裳在出神,问,“姜姐姐在想什么?”
姜云裳叹了一口气,“我在想,情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你和皇上以后要是……”
“我和皇上能有什么?”花悦容不以为然,“他是皇帝,我是皇贵妃,谁还能拆散我们不成?”
“万一皇上爱上别的女人,或是你喜欢了别的男人……”
“我不会喜欢别的男人,皇上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花悦容道,“我相信他。”
“话别说得这么满,”姜云裳道,“看看庄薇,她是一相情愿,但你觉得帝王的爱能长久吗?你现在的感觉一定是真实的吗?”
花悦容,“……”
——
深夜的大将军府一片漆黑,只有主厢房里亮了灯,庄夫人和庄少磊枯坐着,皆是神情凝重。
庄少磊喝了口早已冷却的茶,“爹这个时候都没传信回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不能再等下去了,得想法子出城报信。”
庄夫人道,“整座将军府被团团围住,怎么出得去?”
“京城里的兵营虽不在父亲手上,总还有些旧情,此事我去办,只要把信送出去,大军有了动作,皇上就不敢轻举妄动。”
庄夫人沉默片刻,摇摇头,“皇上若是要定庄家的罪,早应该派人来宣旨了。将军未归,旨意未到,说明还留有余地,再等等吧。”又道,“薇儿这是造的什么孽,庄家倒了,她就是千古罪人,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庄少磊烦躁的抓了下头发,“别提她了,她这是要置庄家于死地。”
庄夫人,“不管怎样,我都不相信薇儿能做出那种事来。”
“妹妹打小心思重,什么都闷在心里,没有人知道她真正想的是什么?”
“她是在你姑母膝下长大的,后来回了家,也不似别的闺女,与娘亲近,娘确实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若她不愿意嫁给崇光帝,早些说出来,或许……”
庄少磊面无表情道,“有姑母和爹在,即便早些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什么。”
庄夫人幽幽长叹一声,没再说话了。
母子两个枯坐一夜,府外的骁军亦守了一夜,天牢里,庄亦清睁着眼睛到天亮,一家三口都不曾阖眼。
事是庄薇做的,受罚的是庄家,从燕云恒默许花悦容查皇后开始,庄家就必须付出代价,只是没想到查来查去,查出一宗惊天大罪。
弑君,抄家诛九族的大罪。
造反还是认罪?对庄亦清来说,是个难题。
造反,皇帝会第一个杀了他,以震慑庄家军。接下来,东耀内战,锋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边境上的邻国蠢蠢欲动……
他将成为东耀的罪人,庄家的罪人。
伏罪,他会和皇帝谈条件,保住庄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但得把庄家军交出去,从此,他再没有能与皇帝抗衡的倚仗。等皇帝把庄家军变成了燕家军之后,或许会让庄家在这个世上消失,但那应该是两三年之后的事了。
庄亦清不想打仗,皇帝也不想,所以皇帝会和他做交易。
两条路,孰轻孰重,并不复杂,庄亦清知道自己应该选哪条,只是真到了下决心的时刻,如同从他身上割肉一般难受。
从此,庄家军与他再无瓜葛。从此,庄家风光不再。他分不清是舍不得权力,还是舍不下军中的兄弟。不想打内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因为自己,让亲如兄弟子侄的将士送命。
罢了罢了,他长叹一声,翻身坐起来,扬声唤狱卒,“来人,我要见皇上。”
在牢里待了一晚的庄大将军神情憔悴,两鬓又添了许多白发,额上皱纹也多了几道,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迈出的步子依旧刚劲有力。
燕云恒站在大殿里,远远看着庄亦清大步朝这边走来,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去驻营,远远的,庄亦清飞身下马,键步如飞,声音宏亮的和他打招呼。
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庄亦清,但远离京城和宫庭的庄亦清似乎有他不曾熟悉的另一面。不是位高权重诚俯极深的大臣,而是豪迈爽朗不拘小节的武将。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旧时光仿佛穿梭而来,如今的庄亦清和那日的庄亦清慢慢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