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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恒整个人沉进水里,半天也没见冒头,绪洋远远站着,不时伸长脖子忧心忡忡看一眼,他家陛下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对,他不好问,心却是吊在半空,不安得很。
瞧见单靖大步流星走进来,绪洋面色一松,忙打了个眼色。
单靖会意,走到池边大马金刀的站着,也不说话,不多时,燕云恒自己冒了头,一脸不痛快的瞪着他,“谁让你进来的?”
单靖嬉皮笑脸,“臣有陛下的恩准,任何时候都可面圣。”
“所以你就站在这里看朕泡澡?”
单靖径自转了话题,“谁惹陛下不高兴了?”
这事燕云恒没法开口,堂堂皇帝,莫名其妙被一个女人威胁了,到哪都说不嘴响。
那个异类……他眯着眼睛,不轻不重的磨了下后牙槽,得找个法子治治她才行。
单靖见燕云恒脸上的神情突然间变幻莫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敢打扰,默默的蹲在一边,蹲得脚都麻了,也没见燕云恒回神,只好叫了一声,“陛下?”
燕云恒抬头,不悦道,“你怎么还在这?”
单靖,“……”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臣告退。”
——
花悦容回到灵秀宫,远远看到风梓站在路边伸长脖子张望,她扬了扬手,风梓迎上来,“主子,怎么样,见着皇上了么?”
花悦容摇摇头,“我见着那个刺……哦,他不是刺客,他是皇上身边的暗卫,那家伙……”她咂巴了下嘴,
无奈道,“是块挡路石,每回遇到他,就见不着皇上。”
风梓笑道,“主子,看来您跟那位侍卫大人颇有缘份嘛。”
花悦容望着半空的月亮,幽幽叹了口气,“要是跟皇上有这等缘份就好了,不过他虽然是块挡路石,于我总归是个相熟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风梓眨了眨眼睛,“侍卫大人答应照应咱们了么?”
花悦容理所当然道,“我救过他的命,他欠我的情,于情于理都该帮咱们。”
风梓想了想,觉得不对,“主子,如果他不是刺客,您说的救命好像……是个误会……”
花悦容,“……”
她顿住脚步,“呀,我还让他帮忙偷皇上的手帕,这么说,他不会帮我了……”
风梓,“……”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吧。
花悦容仔细回忆燕云恒的表情,又安慰自己,“他没拒绝,应该是答应了。”
风梓提醒她,“主子,侍卫大人不是哑巴么,他如何开口拒绝?”
“他可以摇头啊,没摇头,就表示答应了。”
主仆二人边走边说进了内殿,杜莺时带着听雪站在外头吹风,瞧见她们,笑着挪愉,“花美人这是去见皇上了?”
花悦容嗯了一声,脚步没停往东侧殿走,被杜莺时拉住,手一摊,“东西呢?皇上的信物!”
花悦容心里没底,却不肯输了气势,“三日之内,必会让你见到。”
“你就吹吧,”杜莺时哼笑一声,
松开她,“沈姐姐方才被德妃叫去了,回来就一声不吭躲在屋里,问她也不说,你去看看吧。”
花悦容眉头一皱,进了东侧殿的厢房。沈初葶侍寝后,不但得了封赏,连屋里老旧的摆设也换掉了,整个屋子焕然一新,屋子的主人却跟霜打的秋茄子似的,焉焉的坐在桌边和雨荷执手相看,颇有点无语凝噎的意思,只差两行清泪滑落,就能演一出苦情大戏了,花悦容忍不住笑,“沈姐姐这是怎么了?”
沈初葶看到她,像看到救星,一脸戚然的迎上来,“花妹妹,我不想再去侍寝了,你快想想办法。”
“德妃把你叫去训斥了?”
沈初葶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德妃娘娘把我叫去,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都说什么了?”
沈初葶又羞又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雨荷便代她家主子说,“德妃娘娘说我家主子天生媚骨,又会在皇上面前扮可怜,虽然男人喜欢这一套,也不能不懂事的独霸皇上,身为低位宫妃,要有自知之明,要恪守本份…… ”
沈初葶委屈巴巴的插了一句,“我哪里独霸皇上了,就去了一次,还没……”意识到失言,赶紧打住。
花悦容问,“还没什么?”
“还没……怎么看清皇上。”沈初葶说,“这样她都要训我,要是再有一次,她还不把我活剥了。”
花悦容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德妃娘娘也太善妒了
,幸好皇后不这样,不然咱们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风梓说,“沈主子去德妃娘娘那里,皇后娘娘肯定也是知道的,知道却不过问,明摆着是不想管”
沈初葶听到风梓这样说,越发惶然无措,握着花悦容的手,“妹妹,怎么办呀?”
风悦容说,“慌什么,大不了下次侍寝,我代你去!”
如此豪言壮语,吓得屋里三人都睁大了眼睛,欺君是掉脑袋的罪,这位可真敢说。
——
燕云恒在池子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绪洋忙拿着浴衣过来催促,“陛下,时侯差不多了,您该起来了。”
燕云恒从池里出来,伸着手让绪洋服侍着穿衣,默了片刻,问,“朕的手帕……”
绪洋愣了下,“……陛下的手帕如何?”
燕云恒却又不说话了,自己把腰带系紧,冷着脸走了,绪洋一头雾水,但皇帝提了手帕,他总该说点什么,于是追上去,“陛下,前几日尚衣局刚裁了一打锦丝手帕送来,在柜子里放着,陛下要用么?”
燕云恒冷声道,“给朕看紧了,少一条拿你是问。”
绪洋很是纳闷,听皇帝这意思,好像有人要来偷手帕?不过手帕虽然是小物件,也是御用之物,轻易不能落在旁人手里的。
“是,”他呵着腰,恭谨的答,“老奴必严加看管,一条都不会少。”
燕云恒说完,意识到自己有点小题大作,又往回找补,“倒也没人会来偷朕的手帕
,不过是叫人仔细些,若是遗落在别处,让人捡着就不好了。”
一件小事让皇帝再三吩咐,绪洋自然要放在心上,将守值的小太监增加了两名,特意嘱咐他们看好放手帕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