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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白兰地”的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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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安七怪”中的七个孩子,正好被双新所的七个现役警官人手一名的认领为关注对象。薛向东的关注对象就是那个最小的孩子,绰号“白兰地”的白崇文。

    薛向东在接到任务的第二天,去警务区转了一圈以后,见没有什么需要急办的事情,便和霍六安打了声招呼,来到与新路村仅有一河之隔的二街5委7组。这里是白崇文的居住地,他开始走访周边群众,了解白崇文的成长经历。

    通过走访了解到,白崇文出生于1982年秋,今年刚刚八岁多一点,正值上小学的年龄,却没有上学。父母因车祸丧生后,近两年他就一直被姨母照顾着,姨母是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在市纺织厂工作。

    然而,当薛向东询问起白崇文为何没去上学时,周围的邻居们都纷纷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具体原因。这让薛向东感到有些奇怪,他决定直接与白崇文面对面的聊聊。

    问清楚白崇文经常出入的地方,薛向东来到了铁路家属区附近。在一个台球厅里,他看到一个比台球桌高不了多少的瘦小的身影正在与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玩着台球,那个瘦小的孩子正是白崇文。

    薛向东走上前去,微笑着与白崇文打着招呼,并询问他为什么不去上学。白崇文抬头看了薛向东一眼,放下台球杆低头沉默了片刻,才小声说道:“我……我不想去学校,那里的同学都欺负我,说我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薛向东心头一紧,他意识到白崇文很可能因为失去双亲而遭受了心理创伤。他轻轻拍了拍白崇文的肩膀,问道:“很喜欢打台球啊?”

    提到台球,白崇文眼睛亮了起来,点头道:“嗯,喜欢。”

    “咱俩玩一局?”薛向东笑道。

    “好啊,”白崇文有些雀跃的说道。

    台球重新摆好之后,白崇文紧闭双唇,全神贯注地瞄准着。炸球以后,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展开了对战。只见那白色的母球如同一颗流星般在球桌上滚动,精准地撞击着目标球,进洞的声音犹如交响乐中的鼓点,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但是毕竟白崇文年纪太小,力气和技术均未能超过薛向东的水准。随着最后一颗黑八入袋,薛向东赢得了比赛。

    “你打得很棒。”薛向东对白崇文竖起大拇指。白崇文笑得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警察夸奖。“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教你一些技巧。”薛向东摸着白崇文的头说。白崇文用力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回到学校,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们一起学习玩耍。”薛向东温和地说:“我会帮你联系一个新的学校,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你的事情。”

    白崇文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薛向东看看时间将近中午,就决定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吃饭。但是白崇文说什么也不肯跟薛向东走,他说:“我二姨生病了,我中午得回家给她弄点吃的。”

    薛向东诧异的问道:“你二姨昨晚上去接你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怎么今天就生病了?”

    “昨晚上就一直咳嗽,今早上起来还咳血了。”白崇文带着哭腔的说。

    薛向东闻言吓了一跳,问道:“你二姨现在哪里呢?”

    白崇文答道:“她今晚夜班,白天在家睡觉,我怕吵到她,就出来玩了。”

    “走,我和你一起回家去看看!”薛向东不由分说的拉起白崇文就走,刚要出门,台球厅的服务员喊道:“请交一下打台球的钱!”

    薛向东一愣,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付费,赶紧问道:“多少钱?”

    服务员说:“‘白兰地’和‘猴子’共玩了六局,你和孩子玩了一局,你要一起付么?”

    薛向东不知道现在东安市的台球厅打一局收多少钱,所以问道:“一共多少钱?”

    “七块钱。”服务员盯着薛向东答道。

    薛向东皱了一下眉,心道:“这孩子一天消费挺大啊!”

    赶紧掏出一张十元人民币递过去,接过找回的三元钱,拉着白崇文出了台球厅,用自行车驮着他向家中驶去。

    路上,薛向东问道:“你每天都去台球厅玩?”

    白崇文答道:“差不多吧,没事儿的时候都会去。”

    “那你每天能花多少钱,这钱都是从哪儿来的?”薛向东追问道。

    白崇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二姨如果白天上班,她就会给我一块钱让我自己买吃的。没认识‘雷司令’的时候,我一般就中午不吃饭,用这一块钱打台球。我就是在那个台球厅认识的‘雷司令’,他挺仗义的,知道我家的情况以后,就给我付费,还给我整午饭吃。”

    “哦,他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薛向东好奇的问道。

    白崇文小声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总是能想办法搞到钱。听他们几个聊天,有时候他们去乞讨,有些时候要不到钱,就会去偷。”

    薛向东心中了然,怪不得这帮孩子称自己为“乞帮”,还会去偷暖气片当废品卖,无非是弄到钱好到台球厅玩。沉思半晌,他又问道:“你二姨知道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吗?”

    “她有时候也问,我就说和几个好朋友一起玩。她上班挺忙的,还隔两天就得上夜班,也顾不上管我太多。”白崇文在自行车后座上探着头答道。又一指前面那低矮的土坯房说道:“到家了。”

    “这房子是你爸爸妈妈留下来的吧?”薛向东问道。

    “嗯,我二姨以前住厂子里的职工宿舍,我爸妈死了以后,二姨才住过来。”白崇文一边回答一边跳下自行,径自打开院门,邀请道:“薛叔,进来吧。”

    薛向东还是第一次听白崇文叫自己叔叔,拒绝道:“我大你十一岁,我妹妹才比你大五岁,不用叫我叔叔,叫大哥就行。”

    白崇文没有吱声,轻轻推开家门走了进去,薛向东跟在后面也走进了白崇文的家。低头进了里间,只见火炕上躺着一个女人,正是昨晚接白崇文回家的二姨。

    薛向东快步走到炕边,轻声呼唤着女子道:“你好,大姐。”白崇文的二姨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薛向东,虚弱地问道:“你是……”

    “我们昨天晚上在派出所见过,听说您这个崇文的唯一监护人生病了,我就让崇文带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到您的。”薛向东解释道。

    二姨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眼薛向东,说道:“哦,是薛警官吧,我这迷迷糊糊的刚才也没看清人。谢谢你……我没事,老毛病了。”

    她转头看向白崇文,眼中满是疼爱,“小文儿,你去给叔叔倒杯水。”

    白崇文连忙跑出去倒水。薛向东趁机询问二姨关于白崇文上学的事情,二姨一脸无奈地说:“我也想让他去上学,可是那帮孩子欺负崇文……我也无能为力,想着等来年秋季再给他找个学校呢。”

    薛向东安慰道:“崇文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应该接受教育。我可以帮他找个学校,这么大的孩子不上学可不行啊!”

    这时,白崇文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听到薛向东的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