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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杰辉嚎叫了半晌才停歇下来。
突然，阴司大殿灯火通明，阎王爷、黑白无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女。
其中一位男子有点脸熟，好像在荣安侯府见过一次？
乔飞羽？
大理寺少卿？
郭杰辉恍然大悟，他根本没死！
这里也不是阴司大殿！
若他死了，怎么可能疼得厉害？怎么可能受伤流血？
“乔飞羽，你们装神弄鬼骗我是不是？”
郭杰辉忍着剧痛，艰难地站起来。
可是，裆部痛得他两腿直抖，他怀疑自己已经废了。
乔飞羽一向朗润的眼神变得冷厉无比，“骗的就是你这个败类！”
“你们打伤我，还重创我这里……我外祖父一定会要你们百倍偿还！”郭杰辉怒指黑白无常和少少，猩红的眼睛充斥着滔天的恨意，“只要我没死，必定将你们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大理寺办案，就算是林尚书也没资格干涉。”叶姝影明亮的瞳眸透出一缕缕清寒，“你的罪行罄竹难书，应该会判个斩立决，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复仇了。”
“沈某在太傅府等你来复仇，就看你有几分本事。”沈慕淡漠道。
“老娘一脚废了你，要报仇，尽管放马过来。”少少冷飒道。
郭杰辉惊愣住了。
一个乔飞羽已经不好对付，又来个沈慕！
外祖父对太傅府颇为忌惮，不过外祖父疼爱他，一定会救他出去。
“刚才你们装神弄鬼骗人，还把我打成重伤，我的头受伤了，神智不清，胡言乱语，那些话都不算数……”
“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你们速速把我放了！”
乔飞羽冷笑，“方才你招认的供词已经记录在案，将会成为呈堂证供。你抵赖也没用。”
不必再浪费口舌。
少少抓住郭杰辉的手，强行让他按下手印。
差役把郭杰辉押去死牢，重兵把守。
乔飞羽道：“小影，这几日你办案辛苦，不如你和洛风先回侯府歇着。”
叶姝影摇头，“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在大理寺睡会儿便可。”
再说，天亮后才是最关键的一战。
叶洛风也决定不回侯府。
一旦回去，林氏便会收到消息。
大伙儿都乏了，各自回厢房歇息。
临睡前，乔飞羽传令下去，若无要事，任何人都不要到后院打扰。
因此，直至日上三竿，他们才起来。
林建东带着林蓉香和一众家仆打手闯进大理寺，徐大人赔着笑脸迎接。
“把人交出来！”林建东面冷如铁，周身充斥着可怖的戾气。
“林大人您不是刑部尚书吧？就算是刑部尚书想从大理寺提人，也要有陛下的圣旨或口谕。”徐大人不卑不亢道，“下官恕难从命。”
“你们无凭无据地抓了本官的外孙，把本官放在眼里了吗？”林建东愤怒地拂袖，“小辉是本官看着长大的，他绝不会作奸犯科，触犯律法！”
“大理寺何时抓了您的外孙？下官真的不知。”徐大人吩咐差役即刻去问。
“我的儿是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他花天酒地，流连勾栏瓦舍，但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若你们把我儿打伤了，或让他受了委屈，我必定进宫告御状！”林蓉香保养颇好，此时却面色憔悴，双目肿成了鱼泡。
少少飒爽地走来，嘲讽道：“你对你的败类儿子的了解，还不如我这个不相干的外人。你这个当母亲的不仅失职，而且把儿子坑惨了。”
林蓉香怒得面容扭曲，“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人话吗？”少少指指脑袋，“破案了，当母亲的脑子不好使，怪不得把儿子‘教养’成一个凌辱女子、恶贯满盈的强女干杀人犯。”
“什么强女干杀人？”林蓉香气模糊了，“我撕烂你的嘴！”
她泼妇般冲过来，林建东想拉住她都没拉住。
少少轻巧地侧身避开，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欣赏一只炸毛的母鸡表演母鸡吃屎。
林蓉香扑倒在地，疼得爬不起来。
林建东使眼色，两个家仆把狼狈的她拉起来。
“徐大人，大理寺是官衙重地，来历不明的姑娘可以出入自由吗？”他盛气凌人道，“她没资格待在大理寺，更没资格跟本官说话，还不把她轰出去？！”
“林大人有所不知，少少姑娘是大理寺新来的仵作。”徐大人赔笑介绍。
“女子不得干政，大理寺竟敢任用女子为朝廷命官！本官一定会将此事禀奏陛下！”林建东森冷道。
“林大人住海边的吗？管得真宽。”叶姝影似笑非笑，“我是荣安侯府嫡女，也是大理寺的人，沉尸案的真凶郭杰辉便是我查办、主审，你一并把我禀奏陛下。”
乔飞羽跟她并肩走来，年轻俊朗的脸庞没有半分惧色，“林大人，大理寺的内务你管不着。上次参奏大理寺的秦大人，被陛下训斥得当街吐血，你是不是想步秦大人后尘，尝尝那种滋味？”
林建东：“……”
他等着看他们是不是承受得住陛下的怒火。！
“乔大人，本官限你一刻之内，放了本官的外孙！”
他冷凛地沉眉，发号施令。
林蓉香盯着叶姝影，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
乔飞羽拍拍胸膛，浮夸地表演，“我好怕怕。林大人这是命令我吗？你不是陛下，也不是我爹娘，对我来说，你的话连屁都不是。”
林建东：“……”
脸庞涨成了猪肝色。
少少忍俊不禁地笑。
叶姝影清冷道：“郭杰辉女干污、杀害七八个姑娘，人证物证俱全，罪不容赦。湖底沉尸案案情清晰，凶犯郭杰辉供认不讳，这两日将呈报御前。”
“不可能！”林蓉香歇斯底里地叫嚷，“小辉不可能女干污姑娘，一定是那些姑娘看上小辉的身份和林府的荣华富贵，勾引他。小辉心地纯良，不忍拒绝她们，可是她们贪得无厌，一再逼迫……”
“这么说，你承认郭杰辉女干污不少姑娘了？”叶姝影掷地有声地反问。
“……我没承认，我只是假设……”
“你也是女子，却不顾真相，不分黑白对错地攻讦那些受害的姑娘，把她们贬损成贪慕虚荣、贪得无厌的人，可见你们林家的教养真不一般。”叶姝影眼神凌厉，尽量收敛暴涨的怒气，“若你来生为女子，遭遇了那些姑娘所遭遇的，你也觉得害你的凶犯纯良无辜，无须得到律法的惩戒吗？”
林蓉香：“……”
被她的气势压制得哑口无言。
沈慕站在不远处看着双方对阵，风帽遮掩的脸庞布满了愉悦的笑意。
小影怼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