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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清风阁,可馨就急急地拉着洁仪讲白天发生的趣事,说到高兴处,两人还抱笑在一起。
鬼节后一段时间,沐风每天忙着大棚里的瓜果,而可馨和洁仪除了忙清风阁日常的事情,剩余的时间也会到后山帮忙。沐风把种出来的反季节蔬菜,带给蜀山管日常后勤的执事们,由他们去把蔬菜卖出去,由于稀有,产量有限,所以几乎都是论个卖,即便每个都卖出天价,仍旧是供不应求。由于愿意出钱图个新鲜的富户大把有的是,所以无论沐风种出多少,都是有价无市。当然这种盛况,让沐风和蜀山都赚了个盆满钵溢,不仅早就还了拍卖会上借的彭海涛二十两银子,沐风自己的小金库也有了一定数目的储备。
这天,沐风吃晚饭,就看到洁仪吞吞吐吐想要跟自己说什么的样子,于是就找了个由头把可馨支开了。
看到可馨走了,洁仪才委婉的告诉沐风,她收到了自己的孪生姐姐张婉仪从瓦拉草原发来的回信了。虽然沐风一早就知道洁仪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但关于她在瓦拉草原的一些情况,今晚也还是听洁仪第一次提起。洁仪讲到,她也是上次去天元城,认识了一个往返瓦剌和大华的药材商人,而且那商人的原住地离她们村落特别的近,而洁仪正好帮助人家找到了一味在大华也特别稀有的草药,所以才答应帮忙送信的。
本来洁仪也没报有什么奢望,因为她也知道,大华和瓦剌常年战争,路上艰辛异常,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魂断他乡。但好在对游走于两国的商人,尤其是药材商人,那些当兵的很少会为难的,毕竟有许多药是两国所特有的,断了这些人的生意,也很可能会葬送了许多同胞和亲人的性命。
可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许多大头兵都知道来往的商人是最有油水地,于是瞒着上级偷偷的压榨这些商人,也是屡见不鲜。如果碰上这些兵痞,货物马匹丢了都是小事,许多人怕事情泄露出去,杀人灭口那是常事。
尽管来往边境线之间,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但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中间巨大的利润差额还是会让许多人铤而走险。
洁仪她们三姐妹从很小就相依为命,这次婉仪来信说,她们最小的妹妹今年被瓦剌最好的官方学塾录取。瓦剌人虽好勇斗狠,但对读书人却特别敬重,从这个学塾出来的,无论男女,大多都会谋得一官半职,有点大华科举选拔的意思。
这本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可是进入这个学塾每个人都要一次**够十两白银,即便是入学后每个月最少的花销也要五百文,对普通家庭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可即便是这样,许多人经过寒窗苦读多年,仍旧摸不到进门的门槛。
这次要不是意外联系上张洁仪,张婉仪都打算把自己卖身为婢来供自己的妹妹上官塾。其实张婉仪也是被逼的有点有病乱投医了,本来上次洁仪在集市走失,有邻居说看到她被人抬上一辆马车拉走了,自己和妹妹发疯似得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消息,悲恸之余,也就权当没有过这个妹妹了。可没想到在自己的小妹妹上学这件事上,一个头两个大的张婉仪,竟然从隔壁村张**子那里得知,张洁仪被拐卖到了大华,而且言语之间还透露出,张洁仪在大华似乎生活的不错。这才有了张婉仪写信询问张洁仪,看看能不能凑出十两用来急用,等到自己豢养的羊群有了收成,马上就归还。收到回信的洁仪,为自己妹妹开心的同时,也为那十两犯了难,几次欲向沐风求助,都觉得难以启齿,毕竟自己的命都是沐风用百两白银换来的,而且后来自己也从可馨嘴里知道,为此沐风还欠了别人二十两外债,如今为了不相干的人,又要向沐风要钱,洁仪怎么想都觉得特别别扭。
好在心细的沐风,早就发现张洁仪的举止异常,这才有机会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没想到知道原来是因为钱的事情发愁的沐风,马上特别爽快的答应了张洁仪,而且怕心高的张洁仪有些别的想法,沐风就骗她说这是她这段时间在大棚帮忙的分红,一直想找机会分给她跟可馨,这次正好,所以一下子就给了她十五两。张洁仪也知道沐风的别有用心,但是现在自己真的特别需要这笔钱,于是在心里默默就记下了沐风的好。
于是微红双眸的张洁仪,笑靥如花的对沐风说道:“我一定会写信告诉姐姐和妹妹,让她们也记得沐风公子的大恩大德!”
沐风也笑着回道:“只不过举手之劳,不提我也罢,就说是你自己挣得钱就行了”
“那哪可以!”张洁仪急急地回绝道。
也恰恰是这封信,以后纠缠出了更多的恩恩怨怨。
本来沐风就说过,张洁仪如果联系上自己家人就马上放她走,自己绝不会阻拦分毫,趁着这回有了那边的回信,自己就询问了张洁仪一下。可刚刚起了个头,问张洁仪打算什么时候返回瓦剌草原。没想到听到此话的张洁仪,微微一愣,竟然毫无征兆的突然就跪了下来,哭着问沐风,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沐风要赶自己走。
沐风哪里有这个意思,好言哄了半天,这才让张洁仪明白了自己的好意。这时的张洁仪早已不复原来刚一见面时的桀骜不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也知道了沐风的为人,从没把自己当做下等人看待,更别说对自己有一丝虐待什么的,在清风阁的这些日子,甚至比原来在瓦剌草原上日子还要快乐,开心许多。
而且还有沐风不知道的一个原因,让张洁仪不愿意也不可能再离开大华回到瓦剌草原了。因为她被掳来大华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施以黔刑,在左手臂上刺了一个“奴”字。即便自己完璧归赵,那个刺字也会带给自己耻辱的一生,永远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
听着张洁仪啜泣的讲完自己回不去了,沐风又好言相劝了几句。还半开玩笑的说,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带她回瓦剌草原看看自己的姐姐和妹妹。
殊不知,沐风不久以后,还真有了一次去瓦剌草原的机会。只不过这次的瓦剌草原之行,不仅差点让他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还差点落下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