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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青抬头看向邦德,说道:“邦德先生吗?非常抱歉,我现在在坐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内堂等我几分钟,等我看完这个病人再过去跟您说话!”
“好的,打扰您了!”邦德显得很有礼貌,如果叶长青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谦逊。
叶长青让马玉成先把邦德跟他的助手带去内堂就坐,等他看完正在接诊的病人之后才来到内堂见邦德。
“实在不好意思,邦德先生,让你们久等了!”叶长青走进内堂说道。
“噢,没关系,我们也只是等了几分钟!”
叶长青问道:“不知道邦德先生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邦德当即说道:“我听说叶先生想要扩大制药公司和江南重工的生产规模,需要大笔资金运作,我们汇丰银行愿意向叶先生提供帮助!”
“哦?汇丰银行愿意贷款给我?”叶长青装作很意外的样子问道。
邦德点头正色道:“是的!”
汇丰银行确实事上海滩实力最为雄厚的银行之一,毕竟关税借款都要从这家银行走账,而且凭借着良好的声誉吸纳了大量的储户存款,但是这些存款又不能一直放在银行保险库,毕竟银行还要给储户支付利息,如果不把这些钱放贷出去或者做投资,如何盈利呢?
叶长青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要贷的款项比较多,只怕汇丰银行实力不足,无法满足我的要求啊!”
邦德一听就笑了,有些不屑的说道:“叶先生似乎看不起我们汇丰银行?您要知道我们银行的实力可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如果连我们汇丰银行都无法满足你的要求,那么其他银行也肯定满足不了!”
叶长青听完之后考虑了一下,说道:“那好,我要贷款两百万英镑,汇丰银行有这么多钱贷给我吗?”
“两百万英镑?您是在说笑吗?您要知道这可不是两百万银元,按照现在的汇率,1英镑兑换7银元1角2分,这可是一千四百多万银元呢!你有这么贵重的抵押物吗?”邦德皱起眉头问道。
叶长青神色淡然的说道:“当然,难道我的济世堂制药公司市值不值这么多钱?我可以毫不隐瞒的告诉你,济世堂制药公司现在每个月的盈利超过32万,仅仅出口海外的药品总价,每个月就超过了180万,难道我想贷款200万英镑都贷不到?”
“不可能!据我所知,你的济世堂制药公司去年九月底开始筹建的,投入的资金才一百万,现在才半年时间,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销售量?”
叶长青笑着说道:“这说明邦德先生对我们济世堂制药公司并不是太了解,我们生产的药品就是救命的药,销路都很好!如果邦德先生不相信,可以去海关查验相关记录嘛!”
邦德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几十万,甚至一百万英镑,我还可以考虑,但是两百万……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只是这笔贷款金额太大了,我得向董事会请示!”
叶长青笑着点头说:“当然,毕竟这么大一笔贷款,邦德先生谨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不会把希望全部放在汇丰银行,我估计你的权限也不够,这些钱我想分开向其他几家银行贷款!”
邦德立即带着助手告辞离去。
在返回汇丰银行的途中,邦德对助手说道:“等下一个路口,你下车直接去海关大楼,我要济世堂制药公司这一个季度以来的出关货物登记报表资料,待会儿我会给那边打电话,会有人接待你的,你看了资料之后记下来,然后回来告诉我!”
“是!”
上午十点半,助手回到了汇丰银行行长办公室。
“邦德先生,我查到了,这是我资料上抄下来的,您过目!”助手把一份手抄的纸张递给邦德。
邦德接过来一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说道:“叶长青没有说谎,济世堂医药公司每个月的药品出口量和金额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多,咦,等等……怎么出口到德国的药品会有这么多?竟然占了一半以上?”
助手说道:“邦德先生,我报纸上介绍说济世堂生产的这几种药品对于受外伤、枪伤、刀伤的伤员有极好的治疗效果,售卖去德国的药品几乎都是礼和洋行在做这生意,也就是说德国人已经高度认可了这些药品的疗效,那是不是说……”
邦德立马明白过来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这些药品的疗效跟报纸上报道的一样,那就说明德国人在为战争做准备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过了两分钟之后,邦德摆手说道:“算了,是不是打仗不是由我们决定的,我们是开银行的,只要确保贷款出去能够顺利收回本息就行了,既然叶长青没有说慌,以济世堂制药公司的盈利势头,他要贷款两百万英镑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来两天,邦德又找了叶长青几次,他担心叶长青去找其他银行贷款,从而失去这笔贷款生意,以汇丰银行的实力完全可以吃下这笔贷款,又何必跟别的银行来分享利润呢?
于是在经过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谈判之后,双方达成贷款协议,叶长青以济世堂制药公司的70%的股份做抵押向汇丰银行贷款200万英镑,贷款期限一年,年利率4.9%.
接下,叶长青又偷偷接触上海滩上的其他外国银行,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他先后跟丽如银行、有利银行、麦加利银行,华俄道胜银行、汇理银行,华比银行、荷兰银行等在上海十几家外国银行进行了贷款。
这些贷款以江南重工的股权和济世堂制药公司的股权作为抵押,算上德华银行和汇丰银行的贷款,一共加起来全部折算成银元竟然高达恐怖的4800万银元。
这些钱如果全部折算成英镑的话,大约相当于676万英镑。
要知道在去年,也就是1913年北洋向列强进行善后大借款的时候,善后大借款的数目是2500万英镑,但这笔钱由英法日俄美五国共同承借,其中德国通过德华银行承担了25%,也就是625万英镑。
叶长青这一波操作贷到的钱比其中任何一个国家承借给北洋的那笔贷款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