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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楠,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会有危险的!”他皱起眉,无法放心将她留下来。
“那也不关你的事!”她转身走向魔尊,“再说了,魔尊殿下待我很好,至少,不会将我当做任何人的替身!”
魔尊眼眸在两人身上流转,唇角噙着暧昧不明的笑意,他一伸手揽上司盛楠的腰身,她便就势朝着他的身上倒了过去,虽然身体还是绷得直直的,但是表面上看来,两个人却是亲昵无比。
阎王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五百年前是,五百年后还是!两个他所深爱的女人,都要这样的背离他。
是,两个!从她走后,点点滴滴,丝丝缕缕,让他无法不去正视,就算他千防万防,死守着唯爱尽欢的心,却还是让她闯了进来,再也无法抹去。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来接她,想要带她回去,想要正视自己的心,可是,她却如当年尽欢一样,将自己推开了。
同样的事,绝对不能再重演一次。这一次,他下定了狠心!
“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一定要带你离开!”他咬了牙,上前想要再次来抓她,可是一直闲闲散散的魔尊却突然一挥衣袖,“在本尊面前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抢人,未免太不把本尊放在眼里了!”
司盛楠只觉得眼前一晃,两个人居然交战在了一起,她心里顿时急的不行。
她之所以拼命的推他走,就是不想看到这一幕,想着魔尊念及还要用她的身体做“孕母”自己只要表现出毫不在乎他,那或许魔尊会放过他,不会以他来威胁自己,可是,没想到今天他会那么固执!
他何必呢,她就不相信,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长得像尽欢的人,再说了,就算没有长得像的,易容啊,再不行,整容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何必为了一个替代品,跟魔尊这样纠缠,难道就不怕因此而丧命吗?
看到他们打的难分难解,她急了,转头看到桌上方才被他抽走随手一放的剪刀,猛然抓在手中,对准了自己的脸道,“离休,你住手!你不就是因为我这张脸,把我当成尽欢的替代品吗?现在,我毁了这张脸,你也就不再需要我这个替代品了吧?!”
说着,她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脸上划去——
正在交战的两人,听到声音,顿时齐齐看了过去,阎王惊叫一声,“盛楠,不要——”
魔尊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这么做,他们就算分开再扑过去,也有些迟了,眼睁睁看着血从她的脸上就这样流了下来,淌得她一手都是。
她手上的剪刀满是鲜血,连手指都染红了,脸上皮肉翻开,露出狰狞的一面,她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定定的看着阎王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盛楠,你!”他抓住她握着剪刀的那只手,盯着她的脸,眼睛里充满了心痛。
“好了,没有了这张脸,你还要我这个不合格的替代品吗?还是说,这样的残次品你也要的?”她唇角一勾,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挂在这样的脸上,显得有些恐怖。
魔尊一言不发,唇瓣抿得死紧,定定的看着她,他的手被司盛楠另一只手握得紧紧的,虽然她没有看自己,更没有说话,可是他心中却无比明白,她是不让自己动手,不让他对离休下手。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说什么不在乎他,不肯为他付出,她较之当年的尽欢,未必输其左右!
只不过,这样激烈而决绝的做法,有些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怔住了,倒是也一时没了去动离休的心思。
“这样,还不够吗?”她笑着,接着问。
阎王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拧在了一起,他一脸沉痛的看着她,只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恨我把你当成尽欢的替身?”
“是!”她果断的点头,不带一丝犹豫。
“那如果我说,现在你不再是她的替身,你就是你,你跟我回去,走不走?”他再次问了一遍,很突兀的,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司盛楠愣了一下,什么叫不再是她的替身,她就是她?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她能感觉到,魔尊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不曾离开分毫。
她轻笑一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迟了,太迟了!你还是走吧!”
看着她带血含笑的脸,决绝无比的表情,他心头滑过一丝疼痛,胸口仿佛被什么紧紧的揪住,他缓缓点了点头,仿佛头有千斤沉,“好,我走!”
这三个字,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他转过身,大步的离开。
司盛楠张开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抓着魔尊的手紧紧的,不曾松开过。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害,走吧,起码现在你是平平安安的,在我眼前毫发无损的,那就足够了!
一直到他再也看不见了,魔尊才低头看了一眼她紧抓着自己的手,冷笑道,“可以放手了吧?否则,你真的打算让自己的脸就这样毁掉吗?”
若不是他提醒,几乎要忘掉了脸上的疼痛,已经趋于麻木的感觉,收回抓住他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摸一下,却被魔尊眼明手快的抓住,“别碰!”他厉声喝道。
紧接着,他拉着她大步走到桌前,以命令的口吻道,“坐下!”转身离开。
司盛楠怔了怔,也不知他做什么去了,呆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里并不缺镜子,所以她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模样,很是狰狞恐怖的脸,半边已经被血水泡得不成样子,皮肉翻开,露出里面已经略有些干涸的血渍,这样的她,应该很可怕了吧?
可是,他说的那句,不再把你当替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直以来,他不是都把自己当成尽欢的替代品吗?难道说,他为了让自己跟他走,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犯得着吗?
镜中显现出可怖的脸庞,但是她倒没有太过遗憾的感觉,反而摸着脸颊有些失笑。
这张脸真是命途多舛啊,之前红绡划过一次,今日自己又毁它一次,只不过今日之事,实在容不得她想太多了。
没多久,魔尊又回来了,手里还带了个瓶子,脸色显得有些阴郁,她刚想开口,他却直接拔开塞子冲着她那半边受伤的脸泼了上来——
嘶!顿时火辣辣的疼痛,半边已经有些麻木的脸顿时彷如烧着了一般,痛得她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擦,他不会这么狠吧,雪上加霜?!自己都已经成这模样了,他还要毁个彻底?
她猛地跳了起来,“你给我脸上泼得什么?!”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在乎往你脸上泼的什么吗?总之也再坏不到哪里去了!”他随手将已经空了的瓶子往边上一放,一派自得的说,“反正,你要是想毁的更快,尽管用手去抓去挠,觉得不过瘾,烧盆热水敷一敷也挺好的!”
汗!她无语的看着他,以前觉得离休嘴毒,没想到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他转身走了出去,好像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才再次转身对着镜子,看了看她的脸。
有些惊讶的是,她看到镜中自己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居然已经结疤了,血早已经止住,也不知是不是他泼的那东西的原因,本来糊在脸上的血渍也都不见了,现在看上去,反而没有方才那么吓人了。
这么说,他刚才泼的那东西,不是毁容,而是帮她医治的?想了想,转身将那瓶子拿了起来,凑近鼻端闻了闻,还有点淡淡的清香。
算了,不想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像他说的,最坏也不过如此了,还怕什么呢?!
不过,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她现在才觉得有点怕,脸上的刺痛感没有消失,却好像更加痛了,吸了口凉气,她的腿肚子不由自主的打颤,在一旁坐了下来,觉得刚才的自己还真是胆大!
让现在的她再来一遍,她还真的未必敢,当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一股热血涌上头,就这样做了。
可是……他临走时的那个眼神,还牢牢的刻在她的心里,那眼神分明是有些心痛的,他是在心痛这张面庞,还是真的在心疼她?
心内五味陈杂,没想到他居然会来接自己,可是,她能不能贪心的以为,他真的是为自己而来,而不再是把她当做任何一个人的替身?
一天的折腾已经够疲累了,她不知不觉,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魔尊取了东西再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的很香,连他进门都没有发觉。
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上,他低头看着她露出来的那半张受伤的容颜,真是——丑!
长长的刀疤在雪白的肌肤上划过,又长又深,她对自己还真是不留情。想要吓退他嘛,做个样子不就好了,何必演戏做全套?
他摇了摇头,坐下来,将盒子里的粉末一点一点撒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眉头痛的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药效果奇好,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会加重疼痛感,他就是要这个效果,不让她痛一痛,下一次怎么会记得,保不齐又干这种蠢事!
只有傻女人才会这么做,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杀了离休吗?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何至于要等五百年?
他不杀他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只为统领三界,并不以杀生为乐,二是……
眯了眯眼,这一点,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如果不是这样,他何须一定要找赤魔子的孕母,何须一定要吞噬赤魔子的修为。
敛去眼中的光华,他停下了手,把盒子盖好放在一边,看着她整张脸因为痛都扭曲在了一起,可还是没有醒,当真是累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