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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掌心在其上绕了两圈,最后收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稍稍有点红润,不再那么苍白了。
为什么河水会有那样的异动,你们是不是也觉得,主人回来了?是不是并非他一人,有这样的感受?
扬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那里有一道深深的痕迹,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纵使如此,他依然觉得她是那么的熟悉,一颦一笑都能扰乱他的心。
她眉头微皱,眼皮动了动,他忙收回手,仿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连连咳嗽了几声,她终于醒了过来,眼睛眨了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看到他时怔了怔,有点奇怪的说,“咦,我怎么会在这里?”
“谁让你擅自接近河水的!”阎王冷冷的说,又变成了一块冰。
“我只是好奇我的脸到底变成了什么样,谁让地府里连个镜子都没有,我只能去河水那里看了!不过好奇怪,那河水就跟有魔力一样,把我吸了进去!”她回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后怕,“差点淹死在里面!”
这样想来,她是怎么出来的?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狐疑的看着他,眼睛在他的身上打转,他却问道,“那你看清了没有?”
她摇了摇头,说起这个就更奇怪了,“河里看不太清,但是隐约能看见,像我,又不太像我!”
阎王的心中猛然漏了一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好像是我自己的脸,但是又不太像,而且那是古装,我又不是!嗯,一定是河水太晃,我看花眼了!”很快,她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于她的自言自语,阎王不置可否,只站起身道,“以后,别再擅自去那里了!”
“让我去我也不去了,我还怕淹死呢!”她想想都心有余悸,脑抽了才会去找死!
床上悠悠然丢下一件长裙,他的声音虚若飘渺,“换上它!”
捡起衣服看了看,分明是一件古代款式的长裙,她拧起眉头道,“我穿不惯!”
虽然她的T恤已经脏了,洗洗还是可以的嘛!
“那就慢慢适应!”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余地,背对着她,手一扬,她身上那件脏了的衣服瞬间成灰。
“啊——”她惊叫一声护住自己的胸前,可他已经不见了。
实在很纠结于古代的衣服,好不容易给穿好系上带子,已经是折腾的一身汗了。
在这里也呆了有段日子了,逐渐开始熟悉起来,明白并不是像以前理解的那样,死了变成鬼,就没有任何知觉,也触碰不到什么的。其实跟阳间没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恐怕是,无法轻易的去到阳间,也不能跟阳间的人有任何接触。
在地府,鬼与鬼之间的接触,还是一样会有痛,会有伤害的。
在内室坐了会儿,这里面比外面还闷,真不知他是怎么渡过那么漫长的岁月的。
那只哮天犬也不知哪里去了,她走出来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生怕它突然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
一伸头,发现阎王居然站在外面,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她换上这身衣服好不自在,别扭的往前走了两步,干咳一声,想要提起他的注意。
果然,阎王缓缓的转身,回头看着她。
“那个,好看吗?”她自己觉得有点奇怪,张开手臂转了个身,裙角便飞起一个圈,挺好玩的。
他只是看着她默然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双美得醉人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思索,深得让她望不尽底。
没有得到回应,她有点尴尬,一转身道,“不好看我还是换我以前的衣服好了,你还我!”
“好看!”淡淡的两个字吐出来,她大吃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回头看他。
哎,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可能呢!他这种毒舌加冰块的男人,也会说出夸赞的词汇吗?
看到她一脸惊诧的表情,阎王的唇角逸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我说衣服好看,人,将就点!”
顿时,她的脸垮了下来,就说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不跟这种没品味的人计较!她哼了一声道,“不识货!”
阎王居然朝她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才停了下来,看着她的脸,她的眉眼,忽然扬起手——
司盛楠吓得一挤眼,他不是要打她吧?就说了句不识货就要被打,那他也未免太小气了一点!
孰料,他的手只是在她的颊边停顿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她及肩的发丝,说了句,“把头发留长吧!”
她张大嘴看着他,迸出一个,“哦——”
他说什么来着?她是不是听错了,他说让她把头发留长?可是……为什么?
刚想问清为什么,可他已经收回手,转身走了。
再次变成那个冷冰冰的阎王,可她方才似乎分明感觉到他的人情味儿,难道说,是她的错觉?
使劲甩了甩头,回头看到他那高悬着的桐花镜,顿时来了精神。
自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找了半天的镜子,居然忘了他这里就有!
只不过……放的位置未免有点太高了!
环顾了一圈,也就角落里的一张凳子差不多,她便走过去将凳子挪过来,哼哧哼哧的爬上去,踮着脚,努力将脸对准了那张桐花镜——
待她看清镜中的那张脸时,“妈呀!”她惊叫一声,从凳子上翻了下来,惊魂未定。
待她看清镜中的那张脸时,“妈呀!”她惊叫一声,从凳子上翻了下来,惊魂未定。
那桐花镜里的脸,真是让她吓得够呛,一道斜长的疤痕从右眼下角划过鼻梁,横到左脸下方,这样也便罢了,关键是还翻开来,露出里面的皮肉,再撒上银色的粉末,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幸亏早已没了心,不然这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大口的喘着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红绡下手可真够狠的,这是生生要把她的脸给挖烂了啊!
想起阎王说三日不能动,难道说,三日后就能好了?
抬手想要抚上自己的脸庞,可是又不敢碰,没看到的时候还好,这一看到了,只是想想都忍不住打颤,怪不得那些鬼看到她都是那般的神情,若是自己在路上看到这样的人,只怕也会远远的躲开吧!
深吸一口气,她努力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三日,她就等上三日!不管这脸好还是不好,她这笔账算是记下了!
方才跌落地上手肘撑得有点痛,此刻她翻转手腕揉了揉,却惊讶的发现,那根黑线居然莫名的断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断掉的,可是……她曾经试过拉扯,都断不掉的,怎么会断了呢?
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突然了,让她根本都要忘了那个路般的事,现在想起来,大约是红绡找上-门的时候,那尖锐的指甲划断的。
怪不得当时感觉有什么弹了自己一下,大概就是黑线断了反弹在手上,那时却没想起来。
霍地一下站起来,不知道这事儿算不算严重。
判官当时只是说不能解开这黑线,可是……她不是解开的,是被人划断的,那……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心里不断祈祷着不会有什么纰漏,最好是那个路般快快出现,否则的话,真不知怎么跟判官交代了!
不过,人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
马面一脸惊惶的在殿外道,“阎王殿下,出大乱子了!”
听到马面的声音,司盛楠迎了出去,刚想开口说阎王不在,却不知他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站定在马面的面前,皱起眉道,“什么事?”
“不知那百年怨念怎么逃出来的,已经逃到了阳间,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再这样下去,连地府都要大乱了!”马面脸上的表情很是严重。
司盛楠不是很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听说逃出来,心里莫名的一跳,总不会,那么巧吧?!
“怎么会?”阎王显然也是有些惊讶,“去找判官了么?”
“牛头已经去了,但是不断有阳间的人在枉死,这样地府的鬼魂会越来越多的!”
“随本尊去看看!”他刚迈出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司盛楠一眼,“你最好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哪也不许去!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很是严厉,甚少有这样极为狠厉的语气,司盛楠点了点头,也知道事态不小,只希望这一次跟她无关!
阎王领着马面来到了阴阳交界路,这里有着一团浓浓的雾气,一般的鬼魂稍微近一点,便会被挡回来。
不时有一些枉死的鬼跌入进来,一脸的迷茫,然后木然的跟在前面的鬼走着。
看这情形,事态只会越来越严重。
拧起眉头,阎王紧紧盯着那团浓雾,手指捏算了一下,“这怨念还有三个多月就可以怨气尽散重入轮回了,怎会发生这种事?本尊不是已经把他镇住了的?”
马面回答不上来,他也觉得很奇怪。
正在犹疑不定的时候,牛头一手拽着微微颤抖的判官出现了,气喘吁吁的,“阎王殿下,我寻到判官的时候,他正准备潜逃!”
“怎么回事?”阎王冷声问道,眸光一扫,那判官顿时趴在地上,吓得直哆嗦。
毕竟是他做错了事捅了大篓子,可是……
“说话!”眼见从交界处跌进来的鬼魂越来越多,他顾不上详细问,足下一蹬,冲着那团迷雾钻了进去,可是那怨念狡猾的很,仿佛觉察到什么,顿时销声匿迹,一点踪迹都寻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