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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雪,别担心。有惠贤、惠明在跟前照顾,你大哥不会有事的。你应该相信老纳的医术。”
方丈师父安慰蒋蒋道:
“大师,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现在寺内的大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我得下密室看看大哥。”
蒋蒋心里忐忑不安地说道:
“傻丫头,那老纳就让智贤带你下去吧!智贤,你带尘雪下去看看他哥醒了吗?阿弥陀佛一一,善哉!善哉!无量我佛请保佑孩子平安无事。”
老方丈一边左手作着揖,一边心里没底地说道:
“师父,那我们去了。”
智贤说道:
随后智贤带着蒋尘雪离开了大殿。
初夏的天气,本来就热,众僧不断地奔跑救火,他们的僧袍早就湿透了,微微的火光照得众僧个个满头大汗。空气里到处散发着焦灼味,让大家感到呼吸都有点难受。在众多弟子的努力下寺内的大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老方丈看到四处烧坏的朱漆圆木柱,看见大殿里烧毁的木地板和红地毯,寺内一片狼藉,破烂不堪。他的额头挂满了汗珠,伤心地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官家简直是在作孽啊!无量我佛,请惩罚他们所犯下的罪恶吧!”
蒋蒋跟着智贤打着火把,从垂花门附近向南下到天井,她们走进花园,绕过被两个半弧形翠竹林包围的池塘,沿着竹林庇护的碎石小道向走去,花园中央草木丛生、百花竞相开放,桃树、海棠、石榴树参差交错,红的海棠落洒得四处清静,火红的石榴渐渐蓓蕾绽放。
她俩在石榴花包围的假山旁止住了脚步。智贤急忙躬下身,右手伸进被毛竹半掩着的高约三尺的三叠石背后搬动机关,随着咯吱咯吱机械的响动声隐隐传来,高约一丈的假山中间忽现一拱形小门,他们打着火把向西南方向没走几步,他们进了漆黑的通道,智贤在石门左下侧关上门后,他俩沿着弯弯曲曲的石道走了不到半里,被强光引导,下到了密室。
他们穿过塑有十八金身铜人庇护的圆形宽敞地段,朝西南走了不到百步,地下藏经阁浮现在他们面前。藏经阁周围有诵经房、佛堂、方丈房和僧房。他们把火把插在了佛堂前的圆形大铜鼎里,随后进了方丈房。
藏经阁门朝东,诵经房和佛堂分别在它的左右两侧,僧房紧贴诵经房,在诵经房的南面。方丈房在藏经阁的东面,门朝南。站在方丈房门口环顾四周,石壁上开有许多小洞;宽阔地段从东到西依次是十八铜人阵(罗汉阵)、铁塔堂和四方混元鼎(仿商周青铜器设置)。其实混元鼎与铁塔堂(铁塔群)中间的一大段平缓地段地下设有栅栏刀堤。这些布局都有玄机,是甘露寺的机关秘密,寺里只有方丈和其传人(智贤)知道,只有在甘露寺面临危难时才会启用。
“两位大师,陈武哥哥现在怎样呢?”
蒋蒋走近僧床看见陈武额头挂满了汗珠,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带着哭腔着急地问道:
“尘雪,呶一一,你瞧瞧,他满额头是汗珠,还是昏迷不醒,刚才全身发烫,倒虚汗,大喊大叫。小僧按师父的吩咐用了冰服法,他这才安静了下来。”
惠贤师傅说道:
“方丈师傅是怎么说得呢?惠贤师傅,你就直说,我能承受得住。”
蒋蒋难受地说道:
“师父说了,陈武血流过多,他已经竭尽全力了。要想让陈武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身穿僧袍身材瘦小的惠明说道:
“两位师傅,有劳你们了。你们回房歇一歇,让尘雪再多陪哥哥一会儿。尘雪让大家受连累了,对不起一一对不起。”
蒋蒋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冷静地低声说道:
“尘雪,你们蒋家对寺院有恩,这点操劳又算什么呢?”
惠明声音低沉地说道:
“惠明,还是让蒋姑娘多陪陪陈武吧!我们就别一一。”
惠贤一边在下面用右手扯着他的衣角,一边向他摇摇头说道:
“尘雪,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那我们走了。”
惠明说道:
随后他们仨离开了方丈房,房间里昏黄的青油灯照射着悲伤和思念。
地下方丈房和甘露寺的方丈房格局大致相似。
“哇哇哇一一,老天啊!这倒是为啥呢?为啥你们不肯放过哥哥,要从我身边把他带走呢?无量我佛啊!你们终究还是不肯渡他啊!这让我以后该怎么活呢?”
蒋蒋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她带着沙哑的声音放声大哭道:
而后她紧握着陈武的右手,守在床边不停地自责着。后来她大爬在床沿边,眼角挂满了泪珠睡了过去。
甘露寺众僧连续两天来一直忙碌着修缮工作,在大家的努力下很快完成了寺院的修缮。第三天下午地下方丈房里惠明、惠贤忽然发现陈武没了脉搏,惠明急忙跑去叫来了老方丈,老方丈检查了陈武的伤口,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可他替陈武把了把脉,发现搏脉不再跳动,而且手脚温凉,随后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
“惠明、惠贤,你俩还是替他准备后事吧!记住用上好的棺木葬了他。切记别惊动尘雪,这几天她实在太累了,就让她多休息一阵子吧!哎一一,尘雪太命苦了。”
“知道了,师父。”
惠贤低声说道:
“师父,我们应该把陈武葬在哪里呢?”
“就葬在后山吧!那里依山傍水,风景旖旎,是个好去处。哎一一,这孩子生前吃了那么多苦头,死后希望他不要被恶鬼打忧,尽快投胎个好人家。”
老方丈声音低沉地说道:
随后惠贤背着陈武出了方丈房,惠明拿着铁锨带着四个小僧紧跟其后。他们去了后山。
“哎一一,多好的小伙子啊!却怎么一一就一一。”
惠贤一边替陈武用衣袖擦着手脚上的泥沙,一边声音低沉地喃喃道:
“可不嘛?这让尘雪以后可怎么活呢?”
惠明一边帮他脱着衣服,一边难受地说道:
四位小僧在郁郁葱葱、野花遍地的北山坡上不断地轮动镢头,发出钉钉铮铮地响声,这似乎在为陈武喊叫着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