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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广陵王面色难看,苏琳咬了咬嘴唇,广陵王道:“过来。”
苏琳听话的走到广陵王身边,眼前一黑,耳边是沉重的心跳声,苏琳被他抱进怀里,脑袋压在他胸口,稍有愣神,苏琳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身体融入他骨血里。
“表哥,我在呢。”
“嗯。”
广陵王仿佛冰窖一样的身躯,被苏琳柔软的身体温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发鬓,苏琳安静乖巧的任由他摆布,广陵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阿琳,你会惯坏我的。”
苏琳的性子从来不是任人欲与欲求的。
广陵王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我生在皇家,又有世袭罔替的王爵,焉能不知皇家是天下间最无情的地方?子算计父,父疑心子,兄弟互相陷害,骨肉相残···妻妾争宠···我不知看了多少。”
“阿琳。”广陵王目光深幽,似一潭死水蔓延看去,死水蔓延的地方可以抢夺一切的生机,“我不过是装出来的难过···阿琳···”
苏琳轻声说道:“你会嫌弃我么?”
“不会。”
“你还有别的女人么?”
“···不会···”
苏琳扬起脑袋,看着他死寂一般的眸子,灿烂的一笑:“我愿意的。”
“傻瓜。”广陵王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还有两个月···守孝还有两个月了!
缠绵了一会,广陵王揽住苏琳的肩头,“若不是你提醒,陛下和我都得不了好处。陛下是个极为骄傲的人,我从没见过比他还骄傲的人。”
正因为骄傲,才看不上旁人。也因为骄傲,陛下的气性比较大,万一有不顺心的丑事,以陛下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是承受不住。
“一石二鸟,辽王堂哥真真有主意。”
广陵王眸子里闪过一丝难言的怨恨:“他是想混淆龙种,让陛下在天下百姓面前出丑。”
试想,那些找来的女子怀着别人的骨肉,陛下焉能忍得了这个?
广陵王也会羞愧得···羞愧得自裁。
“表哥看破就好了。”苏琳垂下眼睑,对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没什么兴趣。
广陵王冷笑:“不仅看破,我还要让天下人知道一向礼贤下士,名声颇好的辽王殿下是如何的阴险狡诈。”
“能抓到辽王的把柄?”
苏琳耳朵动了动,方才被他含了一下,如今还有点红的耳朵悄悄的立起,如果辽王做不成皇帝话,李玉瑾的境况会艰难的多。
李玉瑾种种的奇思妙想,种种在开始看来很奇怪的政策,没有辽王毫无原则的信任,他根本进行不下去。
记得前生,凡是同李玉瑾的敌对的人都是皇帝的敌人,为了能让李玉瑾施展所长,皇帝会将阻碍的李玉瑾的人挪开。
后来李玉瑾也承认,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信任,也没有他那一长串的功劳。
这辈子李玉瑾也救了辽王,但李玉瑾可没想像上辈子一样同辽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他们之间的牵绊比上辈子浅很多,李玉瑾也没有上辈子的盛名。
广陵王道:“安排好的话,辽王殿下就别想着再入主东宫了。”
“我这就去进宫同陛下说去。”
“表哥。”
苏琳叫住了走到门口的广陵王,“陛下会相信你?”
现在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若是陛下认为广陵王诬告怎么办?
苏琳快走几步,抓住广陵王的胳膊,建议道:“用不用抓到确实的证据再通知陛下?”
皇在信任一个人时候,怎么都好说,一旦对那人不信任了,以往的功劳也会变成过错。
当今皇帝陛下虽是颠覆了苏琳对他原有的印象,但做皇帝的人都有共同的属性——多疑,而且这种牵扯到皇帝脸面的丑闻更让皇帝不满。
“捉贼捉脏,捉奸在床。”苏琳脸红得像是红布一般。
广陵王被她逗笑了,又将她搂在怀里,狠狠的吻了一下她灿若红霞的脸庞,低沉的说道:“现在有人进门的话,你我百口莫辩。”
苏琳推了推广陵王,恼羞成怒:“我同你说正经事···”
广陵王握住了她袭击自己的拳头,拇指一滑,“阿琳,你不了解陛下,也不了解我同陛下的情分,更不了解我从未想过登上至高的皇位,对比耀目的皇位,我更愿意为妻子画眉,在书房研究我的宝贝书籍,愿意和同窗抗辩···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什么,只是现在我还差最后一层窗户纸···”
“你这么说,我很难过。”苏琳一样眉梢,咬住了广陵王的手腕,“我有这么多不了解你的事情,以后,你每天都要来让我了解你。”
“好。”
广陵王含笑应了,苏琳松口后,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齿痕,“每天让你咬一口,不过下次···嘴唇借给你咬···”
苏琳脸上冒火,转身跑开了,“不理会你!无赖!还说自己是圣人弟子呢。”
广陵王笑道:“圣人也没让我们戒情!欲···欲!望···”
他脑子里像是被闪电劈过,离捅破那层窗户纸是越来越近了,心随欲动···广陵王扔掉脑海中的念头,见皇帝要紧,“阿琳,我先走了。”
“快走,快走!”
屏风后,苏琳的声音妩媚极了,又有几分的娇羞,广陵王稳住了心绪,差一点被她‘勾引’了去。
“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我同林琳姐有约···”
“那本王更应该到了,我同林夫人有很多话说!”
广陵王眼里划过一分厉色,不教导林琳远离苏琳,不知她会闹成哪样。
苏琳道:“如果太忙,你就不用过来了,我大不了在成亲前不见林琳了。”
知道广陵王吃醋,苏琳很是开心,摸了摸方才被他吻过的耳朵,林琳是她姐妹,广陵王是她的爱人,
“同我成亲后,对她也是能少见就少见。”
广陵王转身离去,成亲后,一定要让苏琳没空想林琳,一个女子···非要‘勾引’别人的妻子么?这是什么脾性?
苏琳躲在窗户后,眼看着广陵王出了院门,想到方才的甜蜜,苏琳心底很甜很甜,他喜欢读书,通读圣人教诲,游学天下···心学是不是不经过李玉瑾,他也能想出来呢?
用不用自己提点一下他呢?
苏琳敲了敲脑袋,心学的具体状况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心学的四字总结,李玉瑾说了那四句话后便没有再关心过心学,剩下的事情都是广陵王在做。
她还记得因为心学,李玉瑾被封为儒生们捧为圣人,而为心学耗尽一生的心血的广陵只是被称为心学弟子。
这不公平!虽然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可建立心学体系,同天下儒生辩论得人是广陵王,即便不能同列为圣人,也不至于以一个心学弟子来概括广陵王的功劳。
苏琳如今可是全心全意的为广陵王不平!
曾经指责李玉瑾有抄袭的可能,苏琳不想让品行高洁的广陵王成为窃取别人成果的小偷!
如果广陵王差一点就能捅破这层窗户纸的话···苏琳眼珠转了转,心底有了主意。
以今生李玉瑾在仕林儒生中的地位来说,即便他提出心学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李玉瑾在儒生中的名声并不好,又因为有楚婉儿幡然悔悟的事情,李玉瑾被很多人不齿。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李玉瑾毁了松阳先生的独生爱女,这就是大大的不孝。
况且李玉瑾此时忙着为辽王争权夺利,没心思想着心学的事情。
皇宫中,皇帝将手中的茶盏扔到地上,生气的时候摔东西,并非是女人的专利。
“堂哥,消消气。”广陵王劝道,“别院的事情,臣会安排。”
皇帝捂着胸口,好半晌才将气息喘均匀了,脸色微微泛着病态的惨白,气息微弱,“小堂弟,不是你费心为朕找大夫,朕怕是早就崩了。”
“陛下。”广陵王用袖子给皇帝扇风,“矮脚虎虽是行事孟浪,但他是医术奇才,他说您的病有救,那他就有办法给您延续性命,陛下,他们既然将算盘打到您身上,笃定想要在这事上做文章,给您泼脏水,臣以为最好的出气办法除了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之外···您要活着,健健康康的坐在龙椅上。”
皇帝食指点了点广陵王,露出一抹微笑,“你呀,哪像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心眼儿最多得就是你!”
“对付君子自然用对付君子的方法,对付小人···奸诈的小人若以对付君子的方法太不划算。”
“说得好。”
皇帝扶着广陵王的肩头,欣慰的说道:“好在朕身边还有你!”
“陛下,北疆急报。”
内侍总管从外面跑进来,将八百里加急的密报跪承给皇帝,“雁门关送来的。”
皇帝看到了急报上的翎羽,平复了一会,问道:“首辅看过了?”
“回陛下,首辅大人不敢擅自打开急报。”
急报上粘着这种颜色的翎羽,唯一能打开得人只有皇帝。
皇帝揭开翎羽,看了急报,脸色苍白且狰狞,嘴唇毫无血色:“没用的废物!传首辅,传苏岳!”
“遵旨。”内侍领命而去。
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广陵王,朕将别院的事情交给你,朕不想再听见朝廷上有人为辽王摇旗呐喊。”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