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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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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你想报仇的对象不是朱雪晴他们,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古门山的村民!”

    叶瑀此言一出,只见埃里克赵身躯一僵,眨眼间他双眼微微眯起嗤笑一声,好像听见了疯人疯语:“真不知道你胡说些什么,你说的那个古门山,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我一个在各大城市表演的魔术师怎么会跟山野村民扯上关系,更不用说和那里的山民有什么仇怨。”

    叶瑀并未做出回应,而是把头转向沐熙儿“把视频放给他看看。”

    “得嘞。”

    熙儿答应着,两只手端着一个平板电脑,绕过审讯桌走到埃里克赵的面前。

    “就料到你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不早给你准备好了。”

    沐熙儿说着,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然后将屏幕面对着埃里克赵。

    埃里克赵定睛一看,平板电脑正播放着一段视频,视频里的场景正是曦月星雨饭店总统套房的茶室,而视频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

    视频的内容正好就是他催眠叶瑀的全过程,当进度条快要走到尽头时,埃里克赵就看见当叶瑀脱口而出陈含薰这个名字,自己就仿佛听到了魔咒一般,陡然神情惊恐不已的叫喊着喊:“不!你不可能是她的朋友,她不是炸死的,她是该死的人贩子害死的,害死的!”

    亲眼目睹自己精神失控癫狂的模样,再加上视频拍摄镜头的角度明显是偷拍,身为公众人物的埃里克赵当即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恼羞成怒愤然的目光直视叶瑀:“你!你偷拍我!”

    这时,叶瑀就好像一个猎人看到落入陷阱的猎物在无效的挣扎,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神色,他指了指自己脖领下方的一颗扣子:“纽扣摄像头,我特意为了你准备的。”

    埃里克赵怒目切齿,整个人形如一座冰雪火山,表面寒意乍起,内心压抑的熔岩已然开始流动沸腾。

    “好,好算计,可就算你知道我认识陈含薰又怎样,难道认识她就能代表我杀人吗?”

    埃里克赵一番满含怒意的言词,换来的只有叶瑀的置若罔闻,仿佛没听到对方的话语,叶瑀自顾自的翻开一个蓝色文件夹,随后照本宣科般的读了起来。

    “陈含薰,女,一九八九年出生,二零零七年在Q市大学上学期间拐卖团伙拐骗,经人贩子残害,导致耳聋口哑,后来被人贩子拐卖给古门山北沟寨四十多岁光棍苗大头,后来在一次逃跑中,意外滚下山坡命丧小山沟……”

    叶瑀这一句句话就如同地壳地板活动,一点点给着埃里克赵这座火山施加压力,让他浮动的心越发的平静不下来,终于当叶瑀说到陈含薰死于意外时,埃里克赵终于安耐不住将一腔悲愤喷发出来:“够了,别说了,别说了,她的死因不是意外,是那些人贩子害死她的,是他们害死她的!”

    叶瑀合上文件夹,正视着不知何时双眼泛红的埃里克赵,他眉头一耷露出同情之色继续说道:“陈含薰是个很可怜的姑娘啊,二零零零年父母离异,她被判给了母亲,而她那个重男轻女的亲生父亲抛下了母女俩,不仅带走了家产,还带走了她从小照顾大的弟弟移民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家,从此以后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不管不顾,时隔两年母亲再婚,她改了姓氏,随了继父的陈姓,继父是个公司小职员,一辈子勤勤恳恳朝九晚五工作,这个男人虽然没有陈含薰生父那么能打拼有能力赚钱,可好在对她们娘俩很好,尤其是对陈含薰视如己出,继父填补了陈含薰长久以来缺失的父爱,也让陈含薰过上了父爱母爱都拥有的生活,可惜,想毁灭一个幸福的家庭有时候就是那么轻而易举,在一次熬夜加班后,陈含薰的继父突发脑溢血猝死,死在了他劳心劳力的办公室里,家里的经济支柱轰然倒塌,从此以后,陈含薰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清苦的生活,可她的弟弟与之截

    然相反的在地球的另一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说的对吗?埃里克赵,或许我该称呼你的中文名赵卓然,而陈含薰的曾用名——赵含薰,她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是你父亲抛弃的女儿!”

    叶瑀最后一句话就好像是暴雨前的一道雷鸣,顷刻间,赵卓然泪如雨下,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万人瞩目,明星闪耀的大魔术师,在这间狭小的审讯室里,在叶瑀四个人的注视下,他又回到了那个痛失亲爱的姐姐而悲恸欲绝的孩子,他哭的撕心裂肺,每一滴眼泪都包含着他对姐姐的怀念之情。

    看到这一幕,郭子旭不自禁的扭头看了看叶瑀,而叶瑀也同时看向师哥,二人对视,郭子旭从叶瑀的眼中显示出如释重负的心情,叶瑀也从郭子旭的眼里看见了同样的情绪。

    果然跟预期的一样,能够攻克赵卓然那坚固的心理堡垒的唯一办法只有他那个命运多舛,在灿烂如花的年纪就凋零的姐姐,只要赵卓然心理堡垒崩塌,那藏在堡垒内部关于案件的秘密自然而然就暴露在叶瑀他们的面前。

    如同一场急雨,来势汹汹去势也猝然,赵卓然积压已久的情绪发泄后,他渐渐平静下来,当他用沐熙儿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他目光扫视叶瑀他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姐姐的事情?”

    “有什么事是我们查不到的?你姐姐被拐卖的事情我们顺藤摸瓜自然就查个一清二楚,你以为交换杀人就不会被我们查到了?实话告诉你吧,抓你之前你在古门山的同伙人赃并获已经被我们队长带人逮捕归案了。”心直口快的彦啸龙回答道,紧接着他怕赵秋源不相信,又补充道:“你交换杀人的同伙仇恨对象就是朱雪晴他们,你们俩算是同病相怜,都是替自己手足报仇。”

    彦啸龙可不是信口胡说,他所知道这一切还要归结于姚梦蕾发给他们的审讯视频。

    今天凌晨时分,古河县公安局刑警队一号审讯室上演了一出跟叶瑀此情此景差不多的戏码。

    同样是四个人,姚梦蕾、白川穹、叶然然和段昱坐在审讯桌的后面,对面的审讯椅上端坐着一个人,与赵卓然不同的是,这是个女人,还是姚梦蕾他们颇为熟悉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古门山小学的青年女老师邵瑞琪。

    “捉贼拿赃,邵瑞琪你三更半夜背着一个装有三起命案的凶器和毒药的背包在山林里,意图掩埋作案工具被我们当场抓捕,有什么要说的么?”叶然然率先开口问道。

    “反正该得到惩罚的人都已经受到应得的下场,我承认罗友军,苗大头还有魏家的两个老人都是我杀的。”

    令姚梦蕾有些意外的是,邵瑞琪不但没有任何的辩解拒不承认她犯下的罪行,反而不隐藏不避讳的认下了三起命案皆是她一人所为。

    “好,你分别交代一下,你是怎样杀害罗友军,苗大头还有在魏家食物里下毒的。”姚梦蕾对其说道。

    姚梦蕾这句话并未立即得到邵瑞琪的回应,倒是后者带着疑问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反问道:“能告诉我,我是怎么引起你们怀疑的么?”

    看起来邵瑞琪想不通她究竟是如何露出马脚惹得警方的嫌疑,要知道在那个人的计划里,自己应该是最不可能被警方怀疑的,尤其是她也是魏家中毒案的受害者啊。

    “最初引起我们怀疑的是你们在魏家食物中毒,一共五个人中毒,唯独两位拐卖团伙的老人重度汞化物中毒,而魏小宝、你还有霍峰三个人因为喝了乳制品饮料,导致汞化物在体内乳制品富含的蛋白质与重金属合会形成不溶解的物质,可以避免减少汞的吸收缓解中毒症状,并且我们痕检人员在魏春生家中勘查结果鞋印、指纹只有你们五个人以及救你们的村民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外人去过的痕迹,我们问过你们,从做饭到吃饭这段期间有没有人来过,你们三个人的口供都

    说没有,那么问题来了,难道凶手是幽灵吗?来无影去无踪众目睽睽之下在热腾腾的食物里下毒,唯一的解释就是下毒者就在中毒的五个人里,汞化物下毒这个办法不是两个久居山村文化水平低下的老人家能够想到的,魏小宝一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小孩子更加不可能了,最后的疑点自然落在了你和霍峰身上。”

    姚梦蕾有理有据的说了一通,稍稍停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了,疑点只是疑点,还不能形成成熟的怀疑对象,你和霍峰都和魏家两个老人相处很好,没有一点杀人动机,但当我们对你们俩的个人身份深挖之下,你身上的谜团才渐渐浮出水面。”

    邵瑞琪闻听此言,眉头蓦然一挑:“哦?”

    “霍峰的户籍资料有迹可循,包括他的父母也曾来过古门山小学看完过他,而你在古门山小学这么多年,没有一次申请过探亲假,更没有亲戚朋友来看望过你,更重要的是我们按照你在学校还有古河县教育局留下的档案和户籍资料进行查询,发现你的个人信息全是假的,包括你的名字,你根本不叫邵瑞琪,这么多年你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沟里完全是披着一张无人知晓的人皮生活着,我说的对吗?郑思欣!”

    “郑思欣……郑思欣……呵,久违的名字了,已经有七八年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邵瑞琪,哦不,是郑思欣轻轻靠在椅背上,双肩仿佛放下重担般的放松下沉,仰着头双眼空洞的望着上方眼中像是某种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悄然揭开从心头涌起,她口中喃喃道。

    郑思欣沉浸在这种状态并未太久,十几秒后,她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姚梦蕾的脸上,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们既然查到我的身份,应该也查到我为什么杀人吧。”

    “交换杀人,双方约定杀死对方的目标,这样可以避开杀人动机不引起警方的怀疑,你杀害罗友军、苗大头、魏春生和刘银花,这四个人是你的同伙要复仇的目标,你的同伙杀死的是朱雪晴、鲁可可、韩昀铉以及何逸,他们则是你的目标,你之所以想让他们死,是因为曾经他们几个在慧玲国际学校对一名女同学校园霸凌,最终致使那个叫楚伊琦的女孩在宿舍楼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自杀,这个叫楚伊琦的女孩就是你的妹妹,亲生妹妹,你们就是玉森孤儿院的双胞胎姐妹,宋佳嘉和宋佳怡。”

    当听到姚梦蕾话尾,郑思欣的面容变得愧疚又悲伤,尤其是听到那只能在记忆中回味的姓名时,她的眼泪就像是蓄满水可水龙头依然在放着水的水池,眼泪从眼眶源源不断的往下流,与此同时她悔恨的说道:“佳怡……我没有保护好妹妹,要不然她也不会死。”

    见此情景,叶然然不禁有些心软了,她走到宋佳嘉面前,递给对方一包纸巾并安慰道:“你妹妹的死怪不得你,不用这么自责。”

    “不,如果我没有离开孤儿院,而是一直陪着妹妹,或许她就不会死了,或者我能早一些回国找她,帮助她走出那段阴霾的生活,可能她也不至于想不开吃安眠药自杀,我对不起我们已故的父母,我没有照顾好妹妹,我不是个好姐姐,我对不起佳怡,对不起她啊!”宋佳嘉越说越激动,她的哭声也随之由哭泣渐渐止抽噎,那是她内心深处止不住的忧伤在发泄,一会儿的工夫,似乎是哭累了,她开始无声的啜泣着。

    姚梦蕾瞅准时机,又从文件夹里抽出那张宋佳嘉住院期间曾拜托段昱捎给她的照片,只不过现在的照片已经从相框里取了出来,这张照片有别于平常大家所看见的照片,这张照片的左边边缘处有明显被人为剪过的痕迹,剪口很整齐说明裁剪它的人当时是多么的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照片内的人。

    姚梦蕾快步走到宋佳嘉的面前,把照片举在对方的眼前问道:“这张你童年时代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妹妹宋佳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