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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前些天听郑太太说，朱永昌的女儿在地铁站跳轨自杀了，我原本还以为是谣言，后来我无意间看见手机上新闻推送，一篇文章详细记录描述了海露市地铁站女孩跳轨的情景，时间地点都跟朱雪晴自杀的时间地点不谋而合，而且还配有现场拍下来的照片，我本以为是一场意外，可紧接着没几天米珂的女儿也传出消息跳楼死了，我看过了她出事当晚在天台直播的视频录像，那孩子看起来魂不守舍的，临跳楼前笑了一下，那笑容太诡异了看起来很吓人的，就在昨天晚上，小逸出事之前，我还听说韩家那个喜欢玩赛车的小子在白江市车祸了。”
兰丽华对何翰说着她知道的这些事情：“这肯定就是死了的那个楚伊绮，死不瞑目怀恨在心，变成恶鬼回来找当初在学校欺负她的孩子做替死鬼的啊。我本打算今天白天找大师给小逸做一场法事赶走这只女鬼，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居然在家就死了啊！都怪我，我明知道会出事，就应该把儿子带回家，他在我身边肯定不会出这种事的啊！”
话说至此，兰丽华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掩面大哭起来，言语里满是懊丧，走廊里响彻了她的悲恸号叫：“我宁愿小逸像姜家的老三一样疯了，我也不想他去死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叶瑀和彦啸龙一直是默默无语的看着兰丽华的诉说，但当听到兰丽华提到“姜家的老三疯了”时，二人犹如触电一般，眼睛骤然瞪大，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喜之色，姜家的这个老三多半就是当年和何逸朱雪晴他们殴打楚伊绮的姜锐冬啊，没想到沐熙儿找了许久都没查明下落的人，竟然会从兰丽华的口中偶然获悉情况。
叶瑀安耐不住求证真相，看着兰丽华哭的已经泣不成声，根本没办法回应自己，他只能将询问对象换成何翰：“何先生，方才您的太太说姜家的老三，指的是不是姜锐冬。”
“对，就是姜连海的三儿子。”同样承受着丧子之痛的何翰强压着内心的悲伤安抚着老婆，他听到叶瑀的提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彦啸龙闻言，急忙追问道：“那您知道，姜锐冬现在在哪吗？”
对于彦啸龙的追问，何翰没好气的瘪瘪嘴，目光斜视瞅着彦啸龙，可碍于对方警察的身份，他又不得不做出回应，于是他言词冷淡道：“这个谁知道，姜连海已经好多年没提过他儿子了，我们也是好几年前几位好友聚会，大家喝醉的时候说起孩子，他喝迷糊了说自己家的老三精神失常在国外休养。”
“难怪姜锐冬就好像消声灭迹，他在国内以及他以前经常玩的社交软件上没有半点音讯，原来他被关在国外的精神病院啊。”
视频通话里，沐熙儿听到彦啸龙给她爆料的这么一个大新闻，她吃惊之余还吐槽道：“这回好了，十二年前在慧灵国际学校欺凌过楚伊绮的五位施暴者，一个疯了，四个已经挂了，现在对于凶手咱们还是一无所知。”
“还是有收获的最起码知道了姜锐冬下落。”叶瑀说道。
彦啸龙愁眉苦脸地说：“但咱们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啊，只知道他身在国外。”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叶瑀倒是嘴角微微上翘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想知道他在哪，这个并不难。”
“老叶，你这个老狐狸肯定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吧，速速跟本宫说说。”沐熙儿学着宫斗剧里，娘娘皇后的腔调说道。
“很简单，熙儿你回头查一查，姜连海夫妇，及其家人近几年频繁飞往哪个国家，哪座城市，在查一查他们有没有什么款项的定期打给国外的。”叶瑀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先从姜锐冬留学的那个国家查起。”
“OK，查这个很容易的。”沐熙儿爽快的接下任务，随即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咋的，是不是没有你威武雄壮的啸龙哥哥的身姿在你身边晃悠你不习惯啊。”彦啸龙贱嗖嗖的挑了挑眉对沐熙儿挑逗道。
“滚一边去！你个熊货谁稀罕看你啊。”沐熙儿甩给彦啸龙一个大大的白眼，多亏是隔着手机屏幕相聚千里之外，要不然沐熙
儿非得踹彦啸龙的屁股不可。
“等办完事情就回去了，估计明后天吧，怎么了？”叶瑀看得出来，沐熙儿是话里有话。
“不止你们有进展，我这里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收获。”沐熙儿高兴道。
“啥收获，说说。”彦啸龙问道。
“哎呀，这个等你们回来才能知道。反正最好不要超过这个月的11号，好了好了，没什么事我就不说了，我还要去查姜锐冬呢。”沐熙儿卖了个关子，挂断视频。
“嘿，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学会说评书的台词，下回分解了。”彦啸龙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不由得苦笑道。
叶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五分了，一看时间已然到了中午，早上就没吃饭忙起来到没留意肚子饿不饿，现在看见到了饭口的他顿感饥肠辘辘，说道：“行了，抓紧时间找个馆子填饱肚子吧，下午还要去询问何逸的那个保姆翠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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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梦蕾看着桌上的三本文件，这些文件从左至右分别是，包大成的服刑记录、罗友军的表侄罗虎的被杀卷宗，以及从市公安局发来的罗友军等人犯罪团伙拐卖人口案的案卷这些资料的复印件。
姚梦蕾先拿起了包大成的服刑记录翻看起来。
包大成是二零一零年二月十号在老家邻山县被当地警方抓捕的，同年三月份判刑入狱，在入狱后第四年检查出患有肝癌晚期保外就医，于二零一四年一月十五日因病在医院去世。
看完包大成的生前信息，姚梦蕾又拿起罗虎的被杀案卷。
罗虎在二零一零年六月三十号，被上门索要房租的房东发现死于地下室的出租屋内，根据山南省罗海市警方拍下的案发现场，当时罗虎是坐在一张木质椅子上，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身体有多处利器划伤的伤口，伤口上还被人撒了白酒，除此之外罗虎浑身上下还有被钝器殴打的新鲜伤痕，这些伤经检查有生活反应为死前伤，而且都不致死，他真正死因是头部遭受多次钝器击打失血过多而死。
“看样子像是被折磨致死啊。”看着照片叶然然对姚梦蕾说道。
姚梦蕾点点头说：“嗯，这种作案手法粗暴直接，充满了复仇发泄的个人情绪在里面，很可能是跟罗虎有仇怨的人做的。”
“不过这个人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是谁，别看他杀人时挺粗暴的，可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的指纹和鞋印，而且因为罗虎租住的是较为偏僻的区域，附近没有摄像头，更没有人注意到罗虎家有人出入。”叶然然说到这里，发出一声大快人心的感慨：“这种人死有余辜啊，活该被人寻仇，让他祸害那么多女孩，这就是报应。”
姚梦蕾看了看叶然然那愤慨的样子，抿嘴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她拿起最后那个文件，也是她最为期待的苗大头从罗友军手里买来的女孩的案卷。
“罗友军卖给苗大头的女孩叫陈含薰，名字好听长得还挺漂亮的呢，可惜了年纪轻轻就遭受被拐卖的痛苦。”聚在姚梦蕾身边，跟着一起看案卷的叶然然看着白纸黑字的被害人介绍以及附带的照片，不禁唏嘘道。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青春洋溢的女孩，鹅蛋脸的脸型配上简单的马尾辫，再加上本就出众的五官令她看起来就像是那些校园剧里的校花，轻轻上扬的嘴角，笑容温婉却又不失活力，单看这张照片，任谁也想不到这会是她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张绽放的笑颜。
二零零七年四月二十八号，十八岁的陈含薰在就读的Q市大学离奇失踪，校方寻觅一天无果后选择报警，经警方走访群众并查看学校附近的街道店铺等监控，发现陈含薰失踪前曾在校门口跟着两位老人离开学校，后来询问陈含薰的家人及其朋友，这二位老人并不是陈含薰的亲戚亦或熟人，警察通过对比老人的样貌发现这两位老人是人贩子，近两年在全国多个城市也发生过多起年轻女性失踪都跟这两个老人有关系，不仅他们在找这两个嫌
疑犯，其他地区的警察也在找，陈含薰极有可能被他们迷惑拐卖了。
再后来发生的事姚梦蕾和叶然然已然从苗大壮和叶然然师父的办案笔记中得知，在案卷中，最触目惊心的要数陈含薰当年尸体被找到后警方拍摄的尸体细目照照片。
照片里陈含薰因为从几十米的山崖失足掉落，头部撞击地面上坚硬的山石而颅骨多处骨折，面部更是血肉模糊鼻梁塌陷，双眼充血肿胀，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肋骨、腿骨、手臂骨在与石头硬碰硬的较量后变形扭曲，身体多处骨头断裂粉碎，断口的骨头碎片戳出细嫩的皮肉，身上淡粉色的连衣裙也被骨刺划破，这还是她失踪时穿的那条她最喜欢的连衣裙，裙子上有她最喜欢的铃兰花，白色的铃兰花被陈含薰伤口渗出的血水染红，红色的铃兰花仿佛祭奠女孩生命的凋零。
“太可怜了，明明从苗大头家逃出来了，却因为不熟悉山里的地形，走错路坠崖死了。”叶然然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在本该璀璨夺目的年纪陨落，而且死相如此惨烈，内心不由得泛起怜悯的涟漪。
姚梦蕾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时间，拨打了一个电话。
少倾，似乎是对方接通了电话，姚梦蕾忙开口道“喂，熙儿你忙什么呢。”
“梦蕾姐！你可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沐熙儿埋怨了她一句后回答道：“和老叶、啸龙他们视频通话，老叶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去查一个与案件有关的人的下落，对了，你那边案子怎么样了。”
“甭提了，昨天晚上又有人中毒，而且这次跟前两次还不一样，这次是五个人，两个老人，两个青年人和一个十多岁的小孩，青年人和孩子倒是中毒不深很快就能恢复，老人重度中毒，毒素已经侵害了神经系统和器官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性命垂危。”姚梦蕾面露苦涩的笑了笑，左手摸着额头无奈道。
姚梦蕾刚说完，就听见沐熙儿感叹了一句：“你那边也出事了啊。”
姚梦蕾听出这句话的含义，她眉头一皱问道：“嗯？叶瑀那边又有新的被害人了。”
“对啊，今天早上叶瑀和啸龙赶高铁从白江市回首都，那个叫何逸的富二代也是在家中毒休克，抢救无效死了，听啸龙说他是吃了家里含有剧毒的滴水观音引发心脏麻痹死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年校园欺凌楚伊绮的除了一个疯了的姜锐冬下落不明，其他的当事人都死了，老叶就是让我查这个姜锐冬。”
“你们那边的案子也着实让人闹心了，听叶瑀说起过是催眠杀人，很匪夷所思的杀人方式，好了，你有任务在身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帮老叶查完姜锐冬，能帮我查个人么？”姚梦蕾跟自己人一向是开门见山，她也不想说些片汤话浪费彼此的时间，她现在只有陈含薰遇害的资料，关于她是身份背景当年的社会关系一概不知，于是便想拜托沐熙儿帮忙。
沐熙儿干脆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查个人对我来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那好，回头我把那个女孩的资料发给你，你帮我查一查她的家人朋友，关系越近的资料信息越要仔细，尤其是跟医学有关系的要着重调查，看看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姚梦蕾说道。
沐熙儿应声道：“行，估计这两天就能查到你需要的东西。”
挂断电话，跟沐熙儿短暂的交流后，姚梦蕾想象得到此时此刻叶瑀也如同她一般都焦头烂额，她这里十年前拐卖陈含薰的罗友军犯罪团伙连同苗大头，一共六个人，除了包大成在多年前患了晚期肝癌死了，其他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中毒太深在医院里性命垂危，唯一不同的是，罗友军的表侄罗虎是多年前潜逃时死在了外地，而且作案手法跟现如今罗友军等人的死亡方式大相径庭，本来在没有得到山南省发来的案卷前，姚梦蕾还怀疑杀死罗虎的凶手会不会多年后回到古门山来杀害当年拐卖人口犯罪团伙的其余三人和苗大头，现在从犯罪手法来看，姚梦蕾是否定了这一推测，这几起案子对比之下，她手头上的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比杀害罗虎的凶手要更冷静、似乎没有折磨被害人以满足内心报仇雪恨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