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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米珂说，当年楚伊绮的父母是桑露集团法人和掌舵者，逃不了法律的制裁双双入狱，他们五位家长找到了楚伊绮的监护人，也就是楚伊绮的爷爷奶奶，提出花钱赔偿楚伊绮，精神损失费、医药费等费用，因为楚家破产，各种债务已经快把楚家掏空了，就连楚伊绮在慧灵国际学校接下来上学的学费都没有了，所以有一位家长提议算上那些赔偿款，每家出钱二十万元，一共一百万当做楚伊绮在慧灵国际学校的学费以及日后上大学的所有费用，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楚伊绮的监护人就不能追究鲁可可和朱雪晴等施暴方的一切责任，并且由他们出面，跟校方提出从轻处理这五个校园暴力的当事人。
后来事态的发展就算米珂不说，叶瑀也能预料得到，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本就负债累累的楚家怎么可能放过这一百多万的赔偿款，他们答应了五位家长的要求，找到校长告诉校方不追究施暴者的责任，而米珂他们五位家长为了让校方彻底平息这件对他们孩子而言不光彩的事，又出资修建了新的图书馆，既然受害人都不追究，校方又增添了新的图书馆，楚伊绮被同学暴力欺凌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令米珂意外的是几个月后，她偶然跟一位家长聊天得知这个叫楚伊绮的女孩在宿舍公寓自杀了，但她也仅仅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聊天谈资而已并未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朱雪晴和鲁可可的塑料姐妹情早就断了，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圈，而欺负围殴楚伊绮的那件事对她们而已只不过是年少校园的一件‘恶作剧’罢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不提此事。
可令米珂万万没想到现如今自己女儿的死会跟这个已经死了十二年的人有关系。
“喂，马局长。”叶瑀给在首都的马海文电话联系，他希望通过马海文那边的关系能派人去慧灵国际学校调查一下当初楚伊绮被校园欺凌以及服用安眠药和酒精自杀前的一些详细情况，并且查找十二年前和朱雪晴、鲁可可一起围殴楚伊绮的另外三个人，叶瑀十分肯定凶手就是在为当年楚伊绮报仇，她已经通过催眠的方式间接杀死两个人了，接下来就是那三个人。
时不我待，叶瑀吩咐沐熙儿留在办公室查出楚伊绮的家人和她在世时所有与之关系亲密的人，而他和彦啸龙乘坐秦奋的车再去一趟朱永昌家，现在在海露市，知道当年慧灵国际学校校园暴力事件的人，除了鲁可可的妈妈，那就是朱雪晴的父母了。
“叶警官，彦警官，你们今天来我家，所为何事。”朱永昌坐在沙发上，面色乌沉双眼半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
“是我女儿跳轨的事儿查清了么？她是不是被人推下去的！”一旁的朱永昌的爱人黄丽梅忙不迭的追问，那眼神满是期待，期待叶瑀的回答正是她所猜测的那样。
“朱先生，朱太太，根据我们通过当天地铁站台的监控视频能够证明朱雪晴是自己跳下地铁铁轨的，当时她周围人并没有碰触她。”可惜事与愿违，叶瑀的回答将事实赤裸裸的摆在他们面前。
黄丽梅听到叶瑀的话，一下子泪如雨下，而朱永昌本就乌云密布的脸登时阴沉下来说出来的言辞夹杂着心中怒火，带着指责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来我家干什么！我女儿是自杀？你们警察仅仅就给出这么一个结论么？！”
叶瑀目光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直视着朱永昌那双积攒了怒气的眼睛，他说道：“朱先生，您的女儿是自己跳下铁轨的，有监控视频还有地铁站台当时的目击群众，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她不是自杀那么简单，她跳轨的背后是有人操控的。”
叶瑀这句话，就好像在烧的滚热的油锅里泼了一碗水，朱永昌即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指着叶瑀的鼻子说道：“操控？人跳轨还能操控，你以为雪雪是木偶吗？几根绳线就可以控制她不顾生命的跳下轨道！我说你们警察也太无能了吧，案子查的糊里糊涂，现在居然用这种荒唐的借口来搪塞我们，我知道你们是什么首都公安部的特察队，来头不小，可也不能这么糊弄我们，我朱永昌这么多年还是有一些朋友的，你们这辈子都甭想穿警服了。”
彦啸龙见朱永昌暴
跳如雷威胁他们，扬言要让他当不成警察，脾气火爆的他也‘噌’地站了起来，跟朱永昌对峙：“嘿，我说……”
他刚说出三个字，感觉有人一把拽住他的手，同时听到叶瑀喝止道：“啸龙！”
彦啸龙低头看向叶瑀，对方神情严肃的皱着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彦啸龙憋着气扭头迈步走到别处，他实在是不想看见朱永昌那张臭脸，他怕朱永昌又会说什么找打的话，自己忍不住挥拳揍他！
“朱先生，朱太太，我知道这个结论听起来有些扯淡，但经过我们多方调查，真相就是这样，朱雪晴是在精神崩溃涣散的情况下，被人催眠操控的，你们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给你们看看在她的手机里找到的证据。”叶瑀说着，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递给朱永昌。
朱永昌将信将疑的接过平板电脑，坐到老婆身边两个人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平板电脑里面都是朱雪晴和楚伊绮的聊天记录，以及她出事那天收到的图片和地铁里的视频。
当黄丽梅看见朱雪晴和楚伊绮的聊天记录内容，她惊恐不已到指着平板电脑望着叶瑀：“楚伊绮！这个女孩不是死了么？”
朱永昌不明就以的看着老婆那恐惧的表情，他不记得女儿有一个叫楚伊绮的朋友：“什么楚伊绮，她死不死的跟咱们女儿有什么关系。”
从朱永昌的神情叶瑀看出他的确是不知道楚伊绮这个人，而黄丽梅当听到丈夫的问话时，并没有直视对方，反而把头转向别处，这一动作意味着她下意识在逃避这个问题，这一切叶瑀尽收眼底，他心中暗笑，表面上淡然的看向朱永昌道：“朱先生或许是您贵人多忘事，又或许是您的太太这些年对您隐瞒了些什么，楚伊绮的死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她的死有很大几率跟朱雪晴有关系。”
叶瑀一句话刚脱口，黄丽梅当即朝叶瑀喊道：“楚伊绮的爷爷奶奶答应不追究责任，而且你们警察当年判定楚伊绮是自杀，怎么可能跟雪雪扯上关系！”
黄丽梅想不到，自己方才替死去女儿辩解的话正中叶瑀下怀，她只见自己话音刚落，对方面色一凛，那双眼眸刹那间如闪电直视自己：“朱太太，我还没说楚伊绮是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楚伊绮是自杀？”
“我……我……”叶瑀的话犹如一块大石头，瞬间堵住了黄丽梅的咽喉只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朱永昌闻听叶瑀之言，他也看出妻子有所隐瞒，一把拉过黄丽梅扭向另一边的上半身，一双浓眉倒竖着，愠怒盯着后者的脸。
事到如今，黄丽梅有些愕然又有些内疚的看着丈夫那张怒目圆睁的脸，她见事情再也瞒不住了流着泪和盘托出藏在她心里十二年的那个本以为不会败露的‘小秘密’。
“永昌，你还记得十二年前你为了扩展香港的事业，有大半年没回家，就是那年，雪雪在慧灵国际学校和鲁成华的女儿鲁可可还有她们的同学一起群殴了一个女同学，就是十二年前破产的楚华韦的女儿楚伊绮……”
“怪我，教女无方酿下恶果啊”朱永昌听完黄丽梅的叙述，一腔悔恨无奈长叹，他看着妻子眼神中满是责怨：“你为什么当时出事的时候不告诉我，我是不是说过女孩子任性些可以，小祸小错咱们可以帮她摆平，可她当年只是十五岁的娃娃就知道跟她的同学一起打别的孩子，这是什么？这是道德败坏！从小就这样，长大了还了得？她要是被学校开除还能让她长记性，说不定就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你呀你，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黄丽梅！”
朱永昌说到最后气的站了起来指着黄丽梅说道：“要是今天叶警官没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这二十多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我。”
“我除了这件事，哪还有不告诉你的，我和其他家长当年都跟楚伊绮的家长花些钱私了了，哪能想到雪雪的死会跟一个已经死了十二年的人有关系，再说了孩子出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啊。在社会上对她个人、对家里、甚至对公司都是有负面影响的，万一被那些好事的记者知道了，他们又
会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报道，这些年电视上、网络上这种事还少吗？！”黄丽梅泪如下雨委屈的说，她隐瞒这件事也是为了家人的声誉考虑，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朱太太，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向您了解当年朱雪晴群殴楚伊绮的一些你所知道的细节，希望你这次能知无不言。”虽然鲁可可的妈妈米珂已经跟叶瑀说过楚伊绮被欺凌的整件事，但叶瑀从来都不是听一家之言的人，他希望能得到多方的信息，这样能更全面的了解一件事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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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瑀这里的进展都在他的掌控中，黄丽梅和朱永昌没有事先那么的抵触，反而因为叶瑀将朱雪晴欺凌楚伊绮的 事情爆出，他们十分配合的回答叶瑀所有问题，黄丽梅也尽可能的在回忆十二年前的事情凡是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遥在山区的姚梦蕾却没有叶瑀他们这么顺利，就在姚梦蕾、白川穹、叶然然和段昱走访完罗家寨的山民，准备乘车返回古河县公安局时，姚梦蕾的手机又接到了来自首都马海文的电话。
挂断电话，姚梦蕾白皙的右手拍在额头上，表情十分难看的嘟囔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坐在副驾驶的白川穹听到后排姚梦蕾的自言自语，扭头问道：“姚队，怎么了。”
姚梦蕾并未回应白川穹，而是上身前倾看向正在开车的段昱问道；“段昱，你知道北沟寨怎么去么？”
“知道啊，在古门山北边，前一个路口左拐走十公里就到了。”段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好，先不回警局了，去一趟北沟寨。”姚梦蕾这时才回应白川穹刚才的问题，她头一转看着后者：“刚刚马局给我打电话，他又收到了曼陀罗组织发来的邮件，邮件里提到了北沟寨有一个人猝死了，马局长让我们去看看。”
“奇怪了，曼陀罗组织会不会在古河县附近啊，为什么每次死人他们都知道。”白川穹不解道：“而且又发邮件告诉我们，他们欲意何为。”
“梦蕾姐，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假借曼陀罗组织的邮箱，杀死一个人后给你们发邮件啊。”同在后排坐着的叶然然，听见姚梦蕾和白川穹的话，好奇的分析道。
姚梦蕾也一直心中有这种疑问，可现在案子要紧，她一个头两个大，想不了那么多问题。“先甭管那么多了，咱先去北沟寨去看看那具猝死的尸体吧。”
北沟寨位于古门山北面的一处地势平坦，紧靠古河河畔，山寨总面积约有十五平方公里，村寨里有一百八十六户人家，村民四百二十七人，因为依山傍水所以村寨附近的土壤很是肥沃，植被茂盛，村民大部分都是耕种农作物，或者养一些牛羊猪、鸡鸭鹅等家畜家禽为生。
通过段昱这个山区百事通的讲述，姚梦蕾对北沟寨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很快，越野车行驶几分钟后，一块铭刻着‘北沟寨’三个大字的一人多高的石碑出现在前方道路上。
这时段昱说道：“姚队，在往前走就是北沟寨的村口了。”
车子驶进寨子没多久，姚梦蕾就注意到在路边有几位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人在一棵老树下似乎在闲聊着什么，她见状忙叫段昱停车，和叶然然一起下车朝老人们走去。
刚走到老人面前，叶然然展露笑脸率先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好，我们是古河县公安局的警察。”
还未等叶然然打听猝死的人，其中一位穿着老汉衫的老人家眯着眼看着叶然然说道：“哟，这村子里刚发现死了人，你们警察就来了啊。”
一听这话，姚梦蕾和叶然然对视一眼，看来村子里还真有人死了，而且刚被发现没多久，果然在人不多的村寨里没什么秘密，但凡有一家出事，那用不了十分钟全村寨的人都会知道，姚梦蕾弯下腰，对那位坐在大石头上的老人家柔声细语的问道：“爷爷，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您知道是谁家死了人吗？”
老人家点点头抬手朝远方一指：“不就是村南头的苗大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