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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空荡漆黑的楼梯通道内静悄悄的，忽然，楼梯的电灯骤然亮起，伴着灯光，惊扰这片空间的还有“噔、噔、蹬、蹬……”缓慢又清脆的声音， 一个女孩走在通往天台的楼梯，纤细修长的双腿迈着平稳的步伐，高跟鞋踏在瓷砖铺设的阶梯上犹如时钟的秒针在有条不絮的前进，夜晚吵醒楼梯声控灯的正是她的脚步声。
女孩衣着时尚，头上扎着两条双马尾长相甜美可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么一个身材样貌都极佳的美女，此时却呆若木鸡，她的脸形如一张面具，原本妖艳妩媚的红唇在那没有半点情感的脸上显得诡异，她的双眼也只是平视着前方，眼眸孔洞毫无光彩，斜挎着一个包，右手举着一个自拍杆，自拍杆上有一部具有美颜功能被誉为自拍神器的美颜手机，无论光线如何，无论各种角度都能把你拍的完美无缺，哪怕你是一个丑的不亚于猪八戒的猪扒女，美颜手机也能把你拍成赛貂蝉，是时下爱好自拍的女孩心头最爱，不过此时美颜手机上打开的可不是自拍相机，而是一个手机视频直播的软件。
直播间里，无数的网友在刷着钻石珍珠之类的虚拟礼物，亦有人在刷着弹幕评论。
“主播好漂亮啊，好想让你帮我生猴子啊。”
“主播多大了？会不会跳舞啊。”
“主播今天的户外直播跟往常不一样啊，这是什么地方。”
“大晚上的，看起来好吓人的说，难不成改灵异主播了。”
“主播今天这是什么风格啊，不苟言笑。”
“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这几天感觉你一直怪怪的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失恋了心情不好啊。”
诸如此类的弹幕评论数不胜数，但最多的评论还是有关于女孩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有些网友甚至因为主播没有回应他们，而恼羞成怒嘲讽辱骂女孩长了一张殡葬用品店里纸扎人的脸戏称其为纸扎女或者是扑克脸，不断的刷屏带节奏，有不少吃瓜群众也复制粘贴跟着刷屏，一时间直播间里铺天盖地无数的‘纸扎女’、‘扑克脸’这两个词飘过。
可女孩依旧目视前方走着脚下的路，丝毫没有侧眼看一看直播间那带有侮辱性质的评论。
兴许是见女孩不予理睬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些刷弹幕的键盘侠一时的兴致全然消失一哄而散，‘转战’别的主播那里重新掀起一波弹幕浪潮，而另一部分网友见女孩根本不互动，也没有任何有意思的看点，也纷纷退出直播间不浪费他们的时间，女孩直播间观看人数如同大浪淘沙，眨眼间七位数的观看人数骤降至五位数，只有她的真爱粉坚守阵地，守护他们心目中的女神人气。
在几万人的注视下，女孩走到一扇门前，她推开门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有的眼尖的粉丝立马依照周围环境的参照物看出了女主播此时在身处何地。
“这不是天台吗，小仙女大晚上的到天台干嘛啊，难不成是有什么惊喜表演吗？（坏笑脸）。”
女孩径直走向天台的混凝土女儿墙，一只脚抬起踏在墙上内边，紧接着不管不顾穿着的短裙，她另一只脚一个高抬腿垮过了一点二米的不锈钢护栏，直接站在了护栏的外边，楼顶的晚风吹动的她的头发，此刻她身处在距离地面一百多米的楼顶边缘，稍一前倾失去平衡，就会直接坠向地面。
“哇！好危险快回来啊。”
“想要礼物涨粉也不用这么拼啊，别站在楼顶会掉下去的！”
直播间里，女孩的粉丝见女孩这种举动，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发弹幕劝说女孩赶快离开从楼顶边下来离开天台。
就在大家心急如焚时，忽然女孩挎着的包里传出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在广大粉丝的注视下，女孩拿出手机点开了信息，一张图片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忽然大家注意到女孩看见图片的一刹那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那是这二十分钟里，女孩唯一一次展现笑容，那笑容似乎蕴藏着什么，女孩弯腰将手机放在矮墙边重新站起身，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播间画
面突然一抖，紧接着画面模糊黑屏，同一时间全国各地几万个电脑、手机观看直播的粉丝看见了相同直播软件的提示文字：直播间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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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熙儿昨天晚上在网上搞到了昨天傍晚七点十三分从金贸大厦跳楼的那个女主播的直播视频录像，这要多亏了她的骨灰级粉丝，有录直播视频的习惯，这才让叶瑀和彦啸龙能大清早边吃早餐边看跳楼直播。
“原来KIKI莉莉萝就是这么跳楼自杀的啊。”
看完视频彦啸龙不由得惋惜道：“又一宅男女神陨落了。”
“听你说话这口气，你认识这个叫KIKI莉莉萝的网络女主播？”叶瑀看着彦啸龙那副表情，皱着眉问道。
“必须必啊，这是来舞直播最火的女主播，号称美腿萝莉，长了一张甜美可爱萌萌哒的萝莉的脸，身材却很高挑，古籍估计能有一米七左右吧，今年十九岁，我微博还有各种手机视频app都关注她了”彦啸龙随手点开自己手机微博找到莉莉萝的微博点开她的主页给叶瑀看，随即他回想起昨天亲眼看见坠楼尸体的一幕沮丧道：“昨天晚上我和老叶去法医室看尸体都没认出来，今天看视频才知道死的是KIKI莉莉萝，哎，没想到第一次面基竟然是这样，一个小仙女居然脸着地死了。”
“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萝莉控啊，喜欢这种口味的，不过这个莉莉萝的确在网络上很有名气的，我记得今年还上榜了网友评选的十大萝莉排行榜，热搜头条也上过好几次。”沐熙儿嘴里吃着滋饭团，腮帮子鼓鼓的就像是一只仓鼠，在一旁含糊不清的说道。
“网友是有多闲，还评选这个，现在的萝莉未来都会变成御姐，未来的御姐也终将成为阿姨。”叶瑀汗颜吐槽道，紧接着他对彦啸龙和沐熙儿说：“反正秦奋还没有把这个莉莉萝的个人信息资料带来，你们说说你们对她的了解。”
彦啸龙率先说：“莉莉萝是三年前直播的，她直播内容主要都是一些跳舞唱歌，还有户外直播比如健身房运动、逛街还有吃播，对了，她还是个二次元迷，经常在直播是cosplay一些动漫少女或者是游戏人物，她上个礼拜还cos王者荣耀里的妲己呢，真是时光荏苒，仿佛那还是昨天的事啊，没想到这么快就阴阳两隔。”
“不就是个网络女主播吗，你至于这么感慨吗，我也是萝莉，怎么没见你对我怜香惜玉”同为女性的沐熙儿看见彦啸龙提到莉莉萝时爱慕疼惜的表情，又想到平时他吓唬自己，跟自己斗嘴的画面心里极其不爽道。
“那能一样么，人家是萝莉，你充其量也就是个萝卜，你看看你这两条小短腿。”彦啸龙那眼睛指着沐熙儿的腿直言不讳道。
“你大爷的彦啸龙！我腿短照样踢死你。”沐熙儿嘴上喊着，当即站起来抬腿要踢彦啸龙的屁股。
叶瑀一看沐熙儿是真的生气了，他赶忙出手阻拦：“好了好了，有恩怨先存档，回头你想咋踢他就咋踢他，不过现在先让他说完关于莉莉萝的事”
“哼，留你一条狗命！”沐熙儿噘着嘴朝彦啸龙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彦啸龙继续方才的话题道：“莉莉萝是一个特别敢说的主播，她不像是其他女主播那样求观众老爷们打赏，凡是巨额打赏都有求必应，她甭管金主打赏多少钱，只要金主有什么地方惹到她了，她立马怼回去，曾经有一次，有个土豪在评论里出言不逊，仗着自己刷了三十颗海洋之心，也就是那个直播平台的虚拟礼物，一颗海洋之心大概折合成现金能有一千块钱，三十颗海洋之心能有三十多万，那个土豪说了很多污言秽语，还让莉莉萝做一些低俗的动作，调戏莉莉萝，莉莉萝当时就炸毛了，放话说‘我莉莉萝直播就不是冲着钱来的，不在乎你的那些臭钱，回头买一卡车真的海洋之心砸死你。’这话说的霸气侧漏，后来她在
微博发布了三张截图，是她把那个土豪刷的三十万块钱都退了回去，并说了一句话：“这种人渣的钱我就是饿死也不收！”就因为这件事所以我们也管莉莉萝叫铁骨铮铮的萝爷，也是这次事件，她的粉丝不减反增，她现在的微博粉丝就有一千多万人，比很多小明星都要多。”
彦啸龙刚一说完，沐熙儿的嘴里蹦出一句网络流行语：“十个萝莉九个富，还有一个特别富，这莉莉萝就是特别有钱的那种。”
叶瑀平常上网也就看看国内外心理学的资料，要么就是看看电影电视剧放松放松，对于网络热点红人根本一无所知，更不用谈那些实时更新的网络用语，他不明就以地问：“为什么说萝莉都富？”
沐熙儿回答道：“那是因为那些萝莉红人每天都有各种好看的卡哇伊的服饰穿戴，还有精心装扮的房间，尤其是莉莉萝喜欢二次元，她的微博以及一些社交软件经常更新一些她cos的二次元角色，她的服饰道具都是cos界土豪版的，做工精细精美，还原度极高，还有专门的化妆师帮她画人物特效妆，我记得她微博曾经发布过她cos岛国二次元明星歌姬初音未来，那一身的服饰是从岛国cos道具公司定做的，比一台顶配的水果手机还贵，普通家庭哪有这种条件买得起这些东西。”
沐熙儿一提及萝莉有钱这个话题，她双眼又绽放出八卦的光芒：“据说这个莉莉萝是个富二代，她家里住着别墅，出门坐着豪车，就连一些户外直播去的也都是一些高档场所或者是国外的旅游胜地，不过也有人说莉莉萝一些白富美的生活做派完全是其背后有一家艺人公司帮忙炒作创造话题吸人眼球，所谓的出国旅游，豪车洋房都是假的。”
“何止啊，网上还有传言，说莉莉萝有个有钱的干爹。”彦啸龙补充道“网上关于莉莉萝有很多所谓的爆黑料，除了干爹，还有很多网友爆料，有说莉莉萝早年未婚先孕有一个儿子的，还有的说她曾经打架斗殴，上学期间曾是女恶霸，因为这个网友还编了个顺口溜，莉莉萝抽烟喝酒有纹身，一看就是社会人，年轻漂亮人轻狂，背靠大树好乘凉。暗讽她有人罩着，要不然行为为啥那么肆无忌惮。
“网上的传言不能全信也不可不信，这些都有可能是我们日后调查莉莉萝坠楼自杀的一些线索，不过～”
叶瑀话说至此忽然停顿下来，他从桌上拿起莉莉萝临死前看的手机里的那张曼陀罗图片的打印图片，眼神变得深邃，思考的目光凝聚在图片上，一字一顿地说：“她的自杀与朱雪晴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关联。”
叶瑀那边三个人边用早餐边讨论被害人，姚梦蕾这边却已经在公安内网里查到了关于死者罗友军的个人信息资料。
“这个罗友军还真是罪行累累啊，老头这回立功了。”看着电脑上那足足有两页纸那么长的犯罪记录，叶然然不禁惊叹道。
叶然然口中的老头，是她从警校毕业后，就职在古河县公安局带她的师父，她的师父是一名已经退休四年的古河县公安局的老刑警，叶然然是老刑警的关门弟子，也是他的爱徒，师徒俩的关系很好，师父在叶然然的心目中如师如父，昨天晚上叶然然去她师父家吃饭，饭桌上闲聊之际，或许是当了一辈子警察，老人家对于县城大大小小的案件特别留意，就问叶然然这两天关于古门山发现的那具无名尸体有没有查到身份，当叶然然说出尸体是罗友军时，没料到她师父居然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这姓罗的一辈子没干过好事，临了死在荒郊野外，报应啊报应。”脸上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登时叶然然就从师父的言谈神情中察觉到师父认识罗友军，而且还很熟悉，于是便深问下去，不问不知道一问问吓一跳，原来自己的师父跟罗友军算是老相识了，三十多年里，师父抓捕罗友军已经有四五次，所以老人家对罗友军这个人记忆犹新。
姚梦蕾打心眼里钦佩叶然然的师父，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记住他曾经亲手逮捕的罪犯名字足以说明老刑警的敬业，同时也侧面反映出罗友军年轻时是多么伤天害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