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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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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楚伊绮又不止在朱雪晴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通过朱雪晴手机里各种的通讯软件联系她,所发的东西也皆是带有恐吓意味的文字亦或者是图片、语音。

    其中有几条楚伊绮和朱雪晴的对话在叶瑀看来尤为值得他推敲。

    楚伊绮:你的房间不错嘛,不愧是有钱人家的白富美。这么多年你的身材比以前更好了这件黑色睡裙很配你,不过头发要是换成酒红色的就更适合你了。还有你床头的那个小熊玩偶太丑了,跟你一样丑,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居然在看卡通片,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一个将死之人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朱雪晴:你怎么知道我床上的有个小熊!?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动漫,你在哪!

    楚伊绮:笨,我当然是在你房间啊(偷笑脸),好了好了,安心看动漫吧。

    朱雪晴:你到底藏在哪里了!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那你快给我出来。

    楚伊绮: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汗颜),我是鬼,你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看见我,不过你放心,你此刻并不孤单哦,我现在或许在你身后;或许躺在你的床边,再或者我在天花板上正看着你呢,你猜我在不在以上的地方呢,哈哈哈,好好享受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光吧,不久之后你就能看到我了(微笑脸)……

    叶瑀看完这段对话,他不禁感到困惑,他这个三十多年唯物主义者可不相信这个楚伊绮真是个女鬼冤魂,但值得思考的是她又是怎么知道朱雪晴当时的穿什么衣服,什么发型,又在干什么,就连她床上的玩具都知道,就好像楚伊绮真的在她房间一双眼睛盯着朱雪晴。

    叶瑀从四月四日的信息资料,一个一个文件的看到五月三日,也就是朱雪晴自杀当天收到的三个可疑的信息,当看见图片发送时间时叶瑀更加确定这三张图片和朱雪晴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第一张图片是清晨七点五十分,图片上炽热的火焰包裹着一颗花芽,仿佛在孕育着什么,在图片下方写着一句话:你将迎来重生,摆脱以前种种罪恶。

    第二张图片是八点十分是朱雪晴母亲回忆女儿自杀当天从家离开的时间,图片里的花芽变成了含苞待放的花朵,与第一张图片相同的是,图片下也写着一行字:去往你该去的路,不要回头,恐惧在你身后,。

    而第三张图片是一副动态图,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犹如一个少女在舒展妖娆的身姿,渐渐绽放盛开,黑色的花瓣在火焰的拥簇下显得是那么的艳丽邪魅,却又光彩夺目,这朵花在叶瑀眼中在熟悉不过,这正是曼陀罗组织的图腾标志,曼陀罗花,花朵的上方由烟火组成的一句话:当恶龙来临时,就是你解脱的机会,坚定跑向它,不要犹豫,那是魔鬼在蛊惑你的决心!

    叶瑀顺势看了一眼收到的时间五月四三号八点四十六分,赫然发现这时间正好是朱雪晴在监控视频里低头看手机然后跳轨的那个时间,跟监控视频显示的时间一分都不差。

    “第一张图片指引她早起,第二张图片指引她走出家门去地铁站,第三张图片又让她如同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跳进疾驰列车的铁轨。”叶瑀在心中默念总结,与此同时在手机记录本里记下这一重要发现。

    叶瑀看着图片,联想到在地铁监控视频里朱雪晴看见最后一张图片时的近乎失控的反应,向来办案大胆假设的他顿时感受到有一道灵光从脑中穿过,一个想法萌生出来,他不禁下意识的顺嘴说出:“难道……朱雪晴被人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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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叶瑀脑洞大开之际,几千公里姚梦蕾一行人总算翻山跨河来到了古河县,一下车姚梦蕾和白川穹就被古河县公安局的全体同仁的热情所包围,做了简单的介绍后,因为特察队就来了两个人人手不足,姚梦蕾征求了当地公安局局长和刑警队长的同意后,抽调叶然然

    和段昱作为专案组的成员参与本案,叶然然既然参加过特察队的全国筛选,那就说明她的个人能力绝对不弱,而且看着就机灵,而段昱是古河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于周边环境,当地风土人情尤其是附近的山寨极为熟悉,对于他俩姚梦蕾十分看好,便吩咐他们负责搞清楚男尸的身份,安排完任务后,她和白川穹也不管舟车劳顿,直接奔赴法医室,一头扎进解剖室给尸体做尸检,首要任务除了尸体身份外就是死者的致死原因。

    “死者男性、年龄看牙齿应该在五六十岁,身高一百七十二厘米,体重一百五十斤,尸体发现时衣物完整,兜里的手机、钱财也都在,尸体从古门山运回来的时候,尸僵最为强直,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表面有几处擦伤和挫伤,但没有致命伤。”古河县公安局的法医室副主任马法医给姚梦蕾和白川穹叙述当晚他和同事做的初步尸体检查结果,他指着死者的双腿说道:“根据死者发达的腿部、双手的老茧还有他的衣服,我们判断死者是古河县附近的山寨村民。”

    白川穹神情严肃的站在解剖台边上,在无影灯的照射下,他视线犹如X光,一寸一寸扫描着男尸,皮肤黝黑,一头黑白混杂参半的头发,一张略胖的国字脸,蒜头鼻格外显眼,身形虽说胖,但能明显看出身上粗壮的肌肉,应该是个体力劳动者,总体来说这是一具相当完好的尸体,除了些许淤青挫伤外并无较大的破坏尸体容貌肢体的伤口,戴着医用手套的右手轻轻捏了捏尸体的胳膊又抬起来动了动关节:“尸僵逐渐缓解,尸体全身发绀。”

    马法医的助理在一旁旁观并且记录尸检的重点。

    紧接着白川穹扒开死者的左眼眼皮:“角膜呈半透明状,瞳孔仍隐约可见,为中度混浊。”

    白川穹的视线下移,落在死者的腹部:“腹部出现尸绿,皮肤出现腐败静脉网,综合以上特征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但还没有到三十六小时,尸体的多出挫伤倒像是从山上滚落的摔伤。”

    “没错,测尸温的温度显示结果也表明他在被我们发现时已经死亡有二十四小时,死者尸俯卧的地方是一处山坡底部,山坡上有物体滚落的痕迹,尸体的死因是窒息而死,可他的尸体表面没有发现人为或者意外阻碍外呼吸的特征。”马法医点头认同道。

    “如果不是机械性窒息的话,那就有可能是别的诱因引发的缺氧症状。”白川穹说着手持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对马法医说道:“马主任,咱们开始解剖尸体吧。”

    解剖室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时钟和分针在刀锋划开血肉间跳动,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白川穹和马法医验完尸缝合尸体,整理完毕后走出解剖室,姚梦蕾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白川穹三人出来,她忙问道:“怎么样,尸检结果如何?”

    “死者的十二指肠有大量消化一定程度的胃内容物,大约是进餐后两到三小时遇害,心外膜以及心内膜下有广泛性出血,横纹肌弛缓性瘫痪,导致外周型呼吸麻痹,主要致死原因是呼吸衰竭。”白川穹接着又说道:“我们在死者右肩膀处发现有局部肿胀,在肿胀的位置找到了两个极为细小的针孔伤口。”

    白川穹说到这里,目光转向马法医,马法医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开口道:“这种伤口很有能是毒蛇咬的,古河县这里山林成片动植物种类繁多,有不少蛇虫鼠蚁,毒蛇也很多,现在是初夏的季节,气温上升蛇类开始活动,每年有不少上山砍柴寻山货的人被毒蛇咬伤,没有及时得到医治就死了,据我的经验来看这是一条神经性毒素的蛇咬死的。”

    “神经性毒素?”姚梦蕾颇感兴趣的看着马法医,期待他详细讲解,隔行如隔山,虽说都是警察,可姚梦蕾对法医的了解程度也就是尸僵、窒息死亡特征等皮毛知识,像法医毒理学她可知之甚少,更何况还是涉及到动物学的毒蛇领域。

    “对,蛇类分为有毒蛇和无毒蛇,无毒蛇的齿痕是上下两排细小均匀的牙痕,而有毒蛇因为毒牙细长,所以一般咬痕是两个针孔状大小深浅的咬痕。”马法医右手比划成蛇头,

    食指和中指弯曲成蛇牙状,咬在左臂上。

    姚梦蕾和白川穹都在认真听讲,尤其是白川穹这个书虫,他向法医助理借用纸笔打算记录下马法医的话,这可是只有基层法医多年实践积累的实用知识,对于他这个年轻法医来说尤为重要,这也是他刚开始实习时他师父教导他要多听多记,不能只靠书本里讲的那些,干他们这一行的不仅温故知新,还要怀有一颗好学不倦的心。

    马法医对白川穹这种求知若渴的态度很是欣慰,他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有毒蛇的毒素又大体分为两种,主要作用于心脏血液循环系统的叫血循毒,可抑制心脏跳动,并呈现出出血、溶血等症状,重度患者全身多发性出血,血压急速下降,中毒性休克,最后死于心脏肾脏衰竭;作用于神经系统的就是神经毒,这种毒素使中枢神经尤其是延脑呼吸中枢麻痹,阻断神经肌肉间的传导,重度中毒患者最后就像是我们现在的这名死者一样,因呼吸麻痹衰竭而死,除此之外还有混合毒素,结合了血循毒和神经毒两种特征。”

    马法医依靠自己多年来检查过多起类似案例的经验分析道:“这名死者应该是被一条含有神经毒的蛇咬了之后,身体出现麻痹眩晕等现象,失足掉下山坡的。”

    “能看出是什么蛇吗?”姚梦蕾问道。

    马法医苦笑的摇摇头:“这个我看不出来,回头小顾你把血液样本送到市里法医中心做一下毒物检验就能查出来。”

    “没问题师父。”那个年轻的法医助理爽快答应道。

    姚梦蕾琢磨着尸检结果,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马主任,您不觉得有点奇怪么,毒蛇为什么会咬到死者肩膀的位置,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发生么?”

    姚梦蕾话音刚落就见马法医指着自己的胳膊和腿说道:“没有过,通常被蛇咬到的都是手指、手臂或者小腿,肩膀部位我也是头一次遇到。”

    “如果只是一起在山上被蛇咬的意外事件,曼陀罗组织是不会特意发邮件给马局长的,况且毒蛇咬人的肩膀,这个位置很值得怀疑。”姚梦蕾说着思忖片刻,又看向白川穹:“这样小白,去切取一些死者被毒蛇咬的伤口那部分的组织,让小顾带到市法医中心一起检查。”

    姚梦蕾下达指令,白川穹当即转身返回到解剖室,就在这时叶然然和段昱急匆匆的从远处走廊里走过来。

    “姚队长,马主任。”二人脚下生风般的走到法医室门口,对大家打了声招呼。

    姚梦蕾见这两个年轻人笑容满面的样子,还未等他们开口便猜到八九不离十,反问道:“你们查到死者身份了?”

    “是的,死者姓罗,叫罗友军,今年六十二岁,是古门山附近的罗家山寨的村民,妻子前年因病去世,夫妻俩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结婚跟着丈夫在省城打工居住,儿子也在深圳安家落户,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所以平时就罗友军一个人在家,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同胞弟弟还有弟弟的老婆孩子跟他住在同一个寨子,他弟弟叫罗友斌。”段昱回答道。

    叶然然接过话题说道:“我们走访到罗友军的邻居,据邻居回忆说,昨天中午十一点多,他们看见罗友军从家出来,闲聊了几句得知罗友军要去山寨西头的弟弟家吃午饭,从那之后一直到晚上就再也没见过罗友军,也没看见罗友军家里的灯亮过,后来我们去罗友军的弟弟罗友斌家中询问,罗友军当天中午十二点多吃完饭就回家了,还是我们去他家他才知道自己的亲哥哥已经死了。”

    “除了邻居和罗友斌之外,还有其他人见过罗友军么?”姚梦蕾问道。

    叶然然回道:“我们沿着罗友斌家到罗友军家一路询问,只有罗友斌家附近的几名村民声称在中午十二点多看到罗友军从弟弟罗友斌家的方向走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已知的真正跟罗友军有实际接触的就是罗友斌和其的家人。”姚梦蕾闻言在心中默念道,随即她问叶然然:“罗友斌来认领他哥哥尸体了么?”

    叶然然忙不迭的回应道:“来了,现在在楼下办公室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