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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白川穹朝姚梦蕾招了招手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出来。姚梦蕾见状已然心中明了，看样子应该是DNA检测报告出来了。
姚梦蕾起身快步走出了询问室，刚把门关上，就注意到白川穹眼带笑意，难掩喜悦之情的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她，姚梦蕾瞬间就猜测DNA检测报告的结果不会让她失望。
“经过DNA对比，常悦心指甲缝里提取的表皮组织的DNA与谢程峰的唾液的DNA完全吻合！”
“太好了！有这么关键性的证据，我看这个谢程峰还有什么可说的。”果然检测报告显示的结果此时就仿佛给姚梦蕾打了一针强心剂，看着报告上白纸黑字的内容，不由得拍手称快。
一进询问室姚梦蕾径直走向谢程峰，怒目圆睁看着对方，多年积累和磨练出来的威严和霸气忽然由内而发，一种压迫感掺杂在爆发的言语里直逼向谢程峰：“谢程峰！你说你跟常悦心只是吃饭聊天，那么你们是在哪家饭店？”
“李老六烧烤，这是以前我们上学时经常去的地方。”谢程峰看着这般气势的姚梦蕾骤然被震慑住了，他感觉思维有些紊乱勉强答道。
“好，既然只是吃饭聊天，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常悦心会抓伤你！”
“抓伤？什么抓伤？！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谢程峰忽然挺直腰板反驳道。
“不明白是吧。”姚梦蕾冷笑一声继而对身后的白川穹说道：“搜身！”
“哎，你们想干嘛！，刑讯逼供是犯法的，别以为你们是警察就可以欺负老百姓！”谢程峰惊慌失措的喊道。
姚梦蕾一声令下，白川穹和之前看管的警察向谢程峰走近，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伸手就要去抓谢程峰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双手。
“哎，哎！我是来配合你们警察的调查，可不是被你们张冠李戴用来顶罪的人！你们这些警察抓不到凶手，现在想拿我充数！松手，松手！”
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此时此刻的谢程峰估计早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他不断的挣扎想从白川穹和另一位警察挣脱出来。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要是你认为我们办事有问题，可以请律师。”一旁的姚梦蕾冷冷的说道。
姚梦蕾话音刚落，白川穹就举起谢程峰戴手表的那只左手，惊喜的喊道：“有抓伤！”
姚梦蕾上前一步，微眯双眸细心观察，只见谢程峰手表表带下方的皮肤有明显的三道明显的抓痕，伤痕表面已经有凝固的血痂。
“哼，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姚梦蕾拿出DNA检测报告厉声道：“从常悦心的指甲里提取到表皮组织，经过对比，跟你的DNA完全吻合，这说明常悦心和你有过争斗抓伤过你。”
“那……那也只能证明我跟常悦心发生过争执，并不能代表她就是我杀的啊。”谢程峰不依不饶道。
“就算人不是你是杀的，你也有重大嫌疑，给我关起来，拘留24小时！”
白川穹和那名警察架起谢程峰，就要往拘留室走去，谢程峰一边不断拉扯扭动身体，一边怨声哀道：“你凭什么要拘留我！别以为我不懂法律，这些只能证明我跟常悦心见过面有过争执，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杀了她，你们是定不了我的罪！”
姚梦蕾面若冰霜的看着谢程峰被白川穹他们带走，望着消失的背影，姚梦蕾喃喃道：“证据，要尽快找到更为有利的证据。”
“找到尸体就好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姚梦蕾听到身后叶瑀传出叹息的声音，她回过头，叶瑀正控制着电动轮椅缓缓而来。
“手上的抓痕，隐瞒见面，小白也说过死者很有可能是窒息死亡这些还不足以定罪么？”沐熙儿好奇问道。
“这些证据没办法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法院也不会认同的。”姚梦蕾摇摇头苦笑道。
“没有尸体，单凭眼球只能证明死者是窒息死亡，但窒息的方式有很多种，用绳子勒死，用手掐死，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被解开，只有找到尸体，凶手的作案手法才能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也对案件有重大帮助。”叶瑀接着话茬道。
“原来如此，那就不能从谢程峰的嘴里套问出尸体在哪里？”沐熙儿说着
然后把目光转移向叶瑀天真道：“老叶，我看美剧里很多犯罪心理高手都是这么做的。”
“傻孩子，那毕竟是电视剧，要是犯罪心理师真的那么厉害那还要法医和技术人员以及走访的侦查员还有你这个电脑高手干嘛，干脆以后抓到嫌疑人就让我审一遍得了。”叶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一本正经道：“每个部门都是至关重要的，没有多方配合交流已掌握的线索，没有反馈的信息我根本分析不了任何事。”
“哈哈哈是我太傻太年轻。”沐熙儿似乎对于自己的无知感到脸红，像个孩子似得伸了伸舌头缓解内心的尴尬。
“老叶说得没错，我这就带着勘查人员去搜查一下谢程峰的货车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姚梦蕾话刚说完，就大步流星走出询问室。
下午两点三十分，叶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摆在眼前的东西眉心下意识的皱起一个‘川’字。
办公桌上是彦啸龙从谢程峰家里搜找带回的可疑物品的照片。
“晓龙，你在谢程峰家里所见所闻跟我说说。”
彦啸龙双脚搭在桌子上慢悠悠的说道：“你们中午不是让我去给谢程峰他爸送饭嘛，刚到他家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工夫他爸就在屋里喊话问我是谁，我跟他爸就说‘是谢程峰朋友，他车坏路上了中午回不来，打电话让我到他家给您送饭。’刚开始老头还不信，我就报出了谢程峰的手机号码，老爷子一听号码正确这才放我进去。”
“嘿哟，真别说，这谢程峰看起来是个粗老爷们家里收拾的还算干净。”彦啸龙越说越有兴致，他把脚放了下来，挪了挪屁股继续道：“他家一室一厅，他爸住朝阳宽敞的客厅，谢程峰在阴面的卧室住，喏这是我趁他爸在吃饭的时候，偷拍的几张照片。”
彦啸龙说着话右手食指敲打着桌面上的照片。
“是挺干净，也能看出他家确实是很贫穷。”
照片里的室内环境比较简单，客厅也就一个单人床，上面的被子有被人掀开的痕迹；一个破旧的电视柜上放着一台海尔牌的背投电视，看样式最起码的2005年的产品，电视和单人床中间支起一张折叠桌，谢程峰的爸爸正坐在一个轮椅上靠在桌边吃着饭看着电视节目。
叶瑀手指一划，翻到下一张照片，这张照片的光线明显没有客厅的光线好，按照彦啸龙的说法这应该是谢程峰的卧室。
卧室也就八九平方，一张单人铁架床，一个衣柜一个摆在窗户下铺着桌布的桌子已经把整个房间填满了。
彦啸龙还特写的拍了几张桌上的物品，一盏台灯，几本杂志，还有两个相框，里面是谢程峰和他爸爸的照片。
“你在他家，发现几张他们家的合影。”叶瑀注视着照片里的笑容灿烂的谢程峰父子，问彦啸龙。
“五个，客厅还有仨，可有他爸在我也不敢近距离拍照。”彦啸龙颇感无奈耸了耸肩道。
“照片合影里谢程峰的年龄跨度大么？”
“挺大的。”彦啸龙想了想说道：“客厅里是谢程峰童年时期和少年时期的照片，谢程峰他爸当时还说是谢程峰八岁到十六岁时候的照片。”
“合影里只有他们两父子？”
“对，五张照片都是只有他们爷俩。”彦啸龙被叶瑀这么一提问，猛然想起道。
“对了老叶，有一张应该是八岁时的照片，好像被人毁坏了，是残缺的。”彦啸龙回想了片刻后说道。
“残缺？”叶瑀一听这话眼睛睁大看着彦啸龙。
“照片里谢程峰的右边像是被人故意剪掉一部分，我问他爸为什么缺了一块，他爸就说谢程峰小时候淘气剪掉的。”彦啸龙回忆了一下语气笃定道。
彦啸龙说完后，就看见叶瑀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沉思，旋即嘴角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我们已经窥探到谢程峰的心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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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可待，尤其是对于只剩下二十二个小时来寻找有利线索的姚梦蕾来说一点点细微的发现都有可能成为寻找尸体的关键。
技术科里姚梦蕾和技术人员都紧绷着神经，拿着各种仪器设备检查摆在台
上的从谢程峰货车以及家里搜找到的物品，几乎是一寸一寸的观察生怕遗漏些什么。
“奇怪，一个货车司机鞋底怎么有这么多泥土又不是干农活的。”
一名痕检人员一边小心翼翼扣出鞋底花纹凹槽里的泥土一边道出心中的疑惑。
“我看看。”姚梦蕾闻言走了过去拿起其中一只还没有清理完泥土的鞋，那是一双市面上最为常见的黑色运动鞋，鞋底几乎被黑褐色的泥土糊住了，鞋底花纹凹槽也被填满，鞋底两侧也有不少的泥土。
根据从城通运输公司要来的送货路线来看，谢程峰一个短途运输司机，行驶往来这大大小小的城镇道路都是水泥路，根本不会有如此过多的泥土。
姚梦蕾把鞋底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瞬间就鼻腔就捕捉到从鞋底泥土传来的腐臭味。
姚梦蕾鼻翕紧皱，厌恶的放下鞋子，然后又俯身观察痕检人员已经扣出来的泥土。
戴着橡胶手套的左手轻轻的捧起一捧土，右手食指在土里拨弄了几下。
“植物叶子的残片。”姚梦蕾捏起一个指甲大小的残叶喃喃道。
姚梦蕾把土放回台面，恍然间仿佛一丝灵光闪过她连忙朝一名技术人员喊道:“小马，你把从谢程峰货车里军大衣上沾染的泥土样本拿给我。”
不远处一个年纪尚轻的技术员手里端着一个装有少量泥土的容器走向已经站在显微镜前的姚梦蕾。
显微镜下，姚梦蕾专心致志观察着从军大衣和运动鞋上采集的泥土样本，在一番比对后，她唇边微微上勾，就仿佛一切都如她所料一般。
……
西边落日余晖将尽，转眼间一天就快要过去了，距离谢程峰拘留释放还有17个小时，忙活了一天的特察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聚在食堂，一边吃饭一边交流这一下午所掌握查到的新的线索。
“我们在谢程峰的车上找到了一张发票，是他购买的两个蓄电池，可我们在他车上并没有发现有那两个蓄电池。”
姚梦蕾话刚说一半，彦啸龙接了一句：“我们在谢程峰的家里连蓄电池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是疑点之一，还有就是在谢程峰的驾驶室的驾驶座位底下和其他的都发现有一些黑褐色的泥土。”姚梦蕾边说边开手机找到从现场拍照人员那里要来的照片给众人看：“他副驾驶座位上的军大衣衣摆和袖口也有这种泥土，还有彦啸龙拿回来的鞋子上的泥土也是如此，只不过鞋子上的泥土里还找到了树叶的碎片和一些细小的植物枝茎。”
“黑褐色的土，还有植物的枝叶，这听起来还好像是腐殖土。”白川穹听到姚梦蕾的描述，脑海里勾勒出画面，话语里有七八分肯定的说道。
“小白说对了，经过成分分析还真是腐殖土。”姚梦蕾点了点头认可道。
坐在白川穹旁正吃着馄炖的沐熙儿鼓着腮帮子活脱脱像极了一个口腔被塞满的仓鼠，小手一挥拍在了白川穹的肩膀上嘴里含含糊糊的夸赞道“小白厉害啊，这都知道。”
白川穹不够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一笑解释道：“我爷爷喜好种花养草，经常带我去山上的林子里弄一袋子山土，山土就是黑褐色的，闻起来有股子臭味，在树木多的地方尤为常见，腐殖土是森林中表土层树木的枯枝残叶经过长时期腐烂发酵后而形成，很有营养，用来栽培花草再好不过。”
“腐殖土是只在树木茂盛的丛林山谷里才有的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瑀神情认真的问了一句。
“那也不一定，现在很多腐殖土都是用人工产业化后用木材废料和瓜果皮制作有机垃圾经过长期挖坑掩埋腐烂发酵后而形成的。”白川穹回答完叶瑀然后看了一眼姚梦蕾：“不过像队长刚才说的那种腐殖土只能是山林里才会有。”
“那就奇怪了，下午我和老叶去了一趟谢程峰的家，他家并没有养什么植物。”彦啸龙清清楚楚记得在谢程峰家里的物品，甭说一盆花了就连仙人球都没有。
“那他很可能是经常上山。”叶瑀猜测道。
“这个有可能，谢程峰那双沾满泥土的鞋子，上面的泥土颜色有深有浅，颜色深的泥土比较新鲜，颜色浅的则水分流失，驾驶室里的泥土也是如此，很像是经常走上山的人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