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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伟正在猜测大势至嘴里的‘白衣’有何特殊之处,王全安打来电话想要拉陈玉安一把。
“老陈流年不利,丢了一样特别重要的证物,能找回来吗?”
“别想了,有些人比较讲究,认定入土为安,没让人研究的兴趣。”
“哎……活该他倒霉,你呢?本事见长,回来一个多月了,影都看不到。”
“说来话长,城东的房子刚盖好,元旦过来聚聚,把嫂子和小凯带上,见面你就知道了。”
程伟挂上电话,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带着白泽驱车赶往老家属院,刚推开门,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就跃入眼帘,正是久违的路南南,两人同时大吃一惊。
白泽毫无顾忌的口吐人言,“你又没问我,家里有谁在。”
程伟尴尬的笑了笑,“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
路南南幽幽一叹,“闲着无聊,就来陪杨阿姨聊聊天。”
杨素芬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围裙在身,菜刀在手,“这不是二少爷吗,你老人家总算有空了,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
程伟陪着笑道,“病了一场,怕你担心。”
杨素芬仍然板着脸,“你妈鬼都见过,不怕担心,帽子、眼镜、口罩都给我摘下来!”
程伟顾左言他,“舍野娑、吒罗佉去哪了,怎么能让妈亲自动手?”
杨素芬没好气地道,“她们两个抱着圣君去买床上用品了,你们不是商量好的?”
程伟又道,“哪能啊,倒是说过让她们待在家里,我中午回来。”
杨素芬直接伸手去拽口罩,“哪里见不得人了?”
“我自己来。”程伟连忙扭头,边摘帽子边打预防针,“老程家基因不太好,有未老先衰的遗传病,三个月内就能恢复。”
头皮枯皱,沟壑满脸,就连眉毛都是黑白相间,唯独一双眼睛愈加深邃有神,似能直视人心。
“小畜生……呜呜,你造了什么孽!”杨素芬泪流满面。
“没事!过几个月就回来了,老头子也知道这事。”
程伟顺手接过菜刀,扶着杨素芬坐下,又冲路南南点点头,“别怕,未老先衰而已。”
路南南抹去眼角的泪光,说不出话来。
一番安抚过后,程伟拿起菜刀继续杨素芬的烹饪之旅,白泽有板有眼的胡说八道,“我早就劝过他,要洁身自爱、欢娱有度,可他不听,刚在青唐逛了一圈,就和那个东瀛少妇滚在一起,诶……真是无法无天。”
路南南走进厨房,不声不响的择菜、清洗,曾经的梦想化作一滴泪珠滑落,单独相处时,两人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覆水难收,一直沉默着。
舍野娑、吒罗佉、程圣君踩着饭点归来,首先谈论的就是搬家事宜。
“只带衣服,把程红留下。”程圣君说。
“红姐不会真跳楼吧?”吒罗佉有点忐忑。
“放火烧楼倒是有可能,指望她跳楼就别想了。”杨素芬没半点食欲,不停的给路南南夹菜,“还是带着吧,儿子没什么盼头了,女儿至少健健康康,要不是你们都过去,我才懒得跟这小畜生住在一起。”
“我听奶奶的,为了程伟的家庭幸福,严禁她上三
楼。”程圣君揪着白泽进主卧说悄悄话。
“住不了多久,晚上我给小张打个电话,争取年前把她接走,都三个月没上班了,早晚闲出事。”杨素芬说。
“要搬家?”路南南弱弱地问了句,“我留下帮忙吧。”
“程家祖上传下来点东西,他拿去换了两栋房子,一栋在城东仿古街、时光小筑后面,一栋在洗笔峰附近。”杨素芬说,“只是衣服,没什么要搬的,多来陪我说说话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镇国九鼎。”路南南点点头,细嚼慢咽,气氛逐渐沉闷。
“这是牦牛肉,尝尝,味道不错。”程伟把盘子放在路南南面前,又给舍野娑、吒罗佉一人夹了一筷子,“呼延嘉呢?不是让你们多陪陪她?”
“她有点怕我。”吒罗佉有点失落。
“有什么感觉?”程伟又问。
“没挑明关系之前,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之后的感觉就太多了,说不清,情绪波动越大越明显。”吒罗佉说。
“是我疏忽了,呼延嘉太早知道你是谁,相处起来很尴尬,甚至会有一点害怕,毕竟她是过去式,而你是现在,有些终点的意味在里面。”程伟想了想又道,“你们以后住一间,尽早消除隔阂。”
饭后,闲聊到三点,杨素芬执意要求程伟送路南南回家,路南南由此迈入久违的交通工具,还没关车门就说,“雯雯给我打过电话,她说她要走了……”
程伟只能苦笑,“当是做了一场梦,别太在意。”
路南南垂头低语,“这梦也太长了点,三十一年。”
“好的留下,坏的忘了。”
“你呢?”
“我这样算好?”
“至少还活着。”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安心呆三年,海阔天空。”
“三年?女人又有多少个三年?雯雯为什么要走?因为没有孩子的女人不完整!”
“你还年轻……”
“哪里年轻?冬冬刚满二十就怀孕了,这才叫年轻。”
“待在阳城,一样可以结婚生子。”
“车都坐不了,谁敢靠近?”
“逆天改命,总要失去点什么。”
“你这样也是?”
“对!世界总是公平的,一边厚爱,另一边薄待。”
“未来会怎样?”
“不知道,或许……你会发觉今天的一切只是梦。而我呢?父母双全,成天沾花惹草,游走在你、雯雯、晓月之间。”
“圣君、舍野娑、吒罗佉呢?你能舍得?”
“舍不得,所以我在努力。”
程伟送走路南南,还得操心搬家,杨素芬轻装简行,不用多操心。
反倒是方寻扭扭捏捏,既想享受大家庭的温暖热闹,又替方静兰打抱不平,在电话里扬言绝不坐视某人左拥右抱。
程伟只好亲自到城市花园去请,刚到六号楼楼下,沈佳佳挥洒着泪水冲了出来。
“怎么了?”
“老色鬼……看你妹!”
沈佳佳瞬间远去,恨不得把水泥地面都踏碎。
上了楼,方静兰摸着肚子解
释道,“我让她去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呆一个月,专事助产,再以女人的阵痛为题写篇心得体会。”
程伟笑道,“挺泼辣的,还骂我是老色鬼,你应该跟她说清楚,别给人家妇产科添乱。”
方静兰抚额,“没法说清楚,总不能说我怀孕了。添乱倒不至于,她性子挺稳,老公也是医生。”
程伟问,“我来接方寻,你呢?”
尽管无人在意,方寻还是吼道,“我不去!”
方静兰笑了笑,“每周的礼拜六、礼拜天过去,年龄大了,总不能去跟一帮小姑娘争风吃醋。”
程伟拍头轻叹,“谁大?就冬冬和藤原薰是正常人,”
“明年在附近买套房子,走动起来就方便了。”方静兰又道,“把方寻带走,把彭瑜留下,这小姑娘我太喜欢了。”
程伟想了想,“得看呼延嘉的意思。”
方静兰笑道,“问过了,她也想彭瑜跟着我学点东西。”
“那行,明年下半年再送她上学。”程伟拥着方静兰入怀,“你的房间是方寻在布置,今天去看一看,不喜欢赶紧换。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得在赐福楼坐镇。”
方静兰连连摇头,“我看见那些神神鬼鬼就心慌,不是有圣君在吗?柴荣也比我强。”
“柴荣去丰都了,山海界才是他一展抱负之地。毕竟是在人间,你的思维更贴近现实,圣君的决定一般不会错,但不是最合适的。”程伟温柔笑道,“至于……神神鬼鬼,不需要担心,帝辛和嬴荡会一直呆在赐福楼,只要方寻愿意,百里之类永无神异。”
方寻一蹦三尺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连蚂蚁都舍不得踩,除了报警,不会任何暴力手段!”
程伟凭空摄出一把刀柄,塞在方寻手里,“拿好,握紧。”
方寻哆哆嗦嗦地道,“终于……要向你女儿下毒手了!我爱好和平,绝不会任由黑恶势力摆布!”
程伟揪着方寻的耳朵拧了小半圈,“想什么呢?我家方寻集美貌、善良、可爱、机智于一体,怎么能打打杀杀?”
方寻紧握刀柄晃了晃,看不见刀仞,总算安静下来,“传家宝?这样拿着就可以?”
程伟笑道,“算不上武器,简单来说,她只是一种规则,类似警方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方寻意兴阑珊,“不太适合淑女拿,还是留给弟弟吧。”
程伟一本正经地道,“这算是亲子鉴定的一种方式,若是不能发挥应有功效,就得查一下你出生时的住院记录,肯定是抱错了。”
方寻皱眉,“戳你一下试试?”
程伟突然严肃起来,“刀柄对着窗户,跟我念,要用心。”
“凡天下人死亡,非小事也。壹死,终古不得复见天地日月也,脉骨成涂土。死命,重事也。人居天地之间,人人得壹生,不得重生。得再生者,是为天地之大私。”
方寻话音刚落,刀柄射出一道无与伦比的白光,透过推窗,绽放于天地之间。
楼下忽然传来数声异响,紧接着又传来几声尖叫。
“有人跳楼了!”
“咦?别跑啊……去医院看看。”
“车不要你陪,我有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