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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身陷囹圄，不忘逞口舌之利，“一日千里，十日之后，又会如何，十年之后呢？何人能制？”
程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那又如何？她努力融入这个世界，有什么错？老君归虚之际，不忘为人间操心，难不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太上老君摇头冷笑，“帝君没那个胆子，不然的话，何必故意拖延时间？”
程伟挑了挑眉，“这么多人看着，还有点忐忑，细水长流，润物无声，更合自然之道。当然了……有人要是肯下本钱，把诸位换回去更好。你老人家看看，吃一半，还一半，是不是更划算？”
祝融忍不住接口，“要是没人来呢？”
程伟眯了眯眼，寒光四射，“你好大的胆子，吃奶的劲都使在神霄玉府上，没人来的话……世上再无火神，就算有人来，你也得从神界除名！”
句芒怒道，“两军交战，还要留一手？”
程伟缓缓点头，“说的好！我若不留手，二位早死在一千年前，既已尽力，还想着网开一面？”
太上老君火上浇油，“帝君已和弥勒勾搭在一起，当然没必要再顾虑神界想法。”
程伟狠狠地啐了一口，“从鸟人在干城章嘉峰现身的那刻起，神界与人间再无转圜余地，既然来了，就别想全身而退。”
句芒辩解道，“极西诸神未入华夏疆土。”
程伟淡淡的笑了，“重要吗？年前，五岳会脱离神界，人间再无诸位立足之地。”
句芒陷入沉默，祝融怨气冲天，“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帝君刀剑凑齐之时，谁还能在人间显圣？”
程伟若有所思，“看来剑柄真不在三界手上，我很好奇啊……何人能自火中取栗！”
太上老君脸沉如水，低头冥想，再也不言。
程伟笑了笑，“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三界内部，八百年过去，那人依然深藏不露，灵宝天尊、金神、弥勒嫌疑最大！”
太上老君抬头冷笑，“帝君何必拿这些小伎俩出来献丑？佛门失剑时，三界群议涯山之战华夏走向，无人缺席！”
程伟频频点头，“这么巧？果然不出我所料，人人都学元始天尊他老人家练就出一副分身，一群傀儡聚首，就叫无人缺席？”
太上老君嗤之以鼻，“以一岁幼女，李代桃僵，应四界血誓，行瞒天过海之举，只有帝君做得出来，三界不屑为之。”
程伟自顾自地道，“让我捋捋……涯山之战以后，三界淡出人间八百年，就算嘉靖末年的血月之灾，几位至尊都不曾露面，仅仅演了一出借尸还魂的好戏。照此看来，不用我提醒，剑柄的遗失已让三界心生嫌隙，彼此提防，生怕被凡夫俗子斩于马下。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何独独这两个多月，三界敢大肆降临人间？是因为……剑柄已有眉目？诸位可以安枕无忧了？”
太上老君再度垂头冥思，这次连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程伟又看着句芒、祝融笑道，“三位敢以本尊涉险，不外乎两点，要么被人骗，要么……”
“大
人！”郁垒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灵宝天尊到了。”
“怎么来的？”程伟眼神一亮，玄气立刻有如潮涌，加速吞噬，祝融更是被高高举起，发出一阵痛哼。
“骑自行车来的！”郁垒笑了。
“这么讲规矩，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带回去。”程伟一声冷笑，玄气肆意翻滚、沸腾不休，直至太上老君等人昏迷倒地、身形忽明忽暗，才抽身向玉室外走去。
灵宝天尊一身登山装，俨然绝域雪山探险的旅行家，看着程伟已由七老八十退至六十来岁的容颜，摇头苦笑，“多谢帝君手下留情。”
程伟轻声叹道，“我虽不惧鱼死网破，但也不想没事找事，能相安无事最好。”
灵宝天尊点了点头，“帝君见笑了，三界被人算计的太死，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程伟沉吟片刻才问，“剑柄没露头，那三位敢大摇大摆的露面？元始天尊他老人家敢和我谈君子协定？”
灵宝天尊抚额叹气，“蓐收四天前在东海遇袭，至今下落不明，只找到一根残臂。”
程伟目瞪口呆，“归虚了？”
灵宝天尊摇头，“没有……只是不敢露面，他曾经联络过祝融，遇袭时，东海遭刀剑封绝，他与常人无异，在海底躲了两天才登陆。”
程伟皱眉，“确定？”
灵宝天尊的嗓音变得低沉起来，“掌教师兄亲自去看过。”
程伟想了想道，“蓐收担心三界内讧？”
灵宝天尊顿时红了脸，“贫道也在怀疑他，若不是他传出刀剑同时出现在东海，老君不会失陷于此。”
程伟又问，“神界谁在主事？”
灵宝天尊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们把师妹迎回去了，帝君不知道？”
“难怪！”程伟冷笑，“真是好算计！”
灵宝天尊讪讪地道，“算计倒说不上，毕竟师妹入驻广寒宫之前，这样承诺过。”
程伟不置可否，“谁能让元始天尊他老人家深信，刀柄同样失于八百年前？”
灵宝天尊一脸的诡异莫名，“当初在霞舍日阿巴山挖出来的不止是一把剑柄，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程伟笑了，“诸位先是深信不疑，蓐收遇袭之后，又认为是我设计？根本就不相信雅拉达泽峰还会有刀柄存在？”
灵宝天尊避而不答，“掌教师兄的意思是……可以重定四界血誓，对诸神降临人间再加限制。”
程伟摆摆手，“没必要，随便来，就我这状态，诸位不送口粮，一年都熬不过去。”
灵宝天尊似有所悟，“帝君的意思是……贫道可以带他们走？”
“自今日起，三界神异可随意在华夏疆域行走，但有一点必须谨记，超越人体极限即为显圣。”程伟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能活多久，全靠诸位施舍。”
灵宝天尊咬了咬牙，“道门没意见！烛九阴怎么办？”
“人人没意见，我拿什么赌明天？希望老君这样的能常常来。”
程伟的语气平淡至极，“烛九阴只是想入世而已，他从干城章嘉峰一步步走回来，只凭这一点，你我就不应该为难他。”
灵宝天尊皱眉沉思片刻又道，“只是左眼，无法代表烛九阴的意志，行为无法预测。”
程伟半是好笑半是不解地问道，“有一点我始终弄不明白，烛九阴本体毫无异动，几位为何一定要把他左眼化形请回去？就不怕引起本体反弹？是想借用他读人思维的能力、找出剑柄下落？还是另有乾坤？”
灵宝天尊斩钉截铁地道，“没帝君想的那么复杂，人间繁华来之不易，道门只是想让一切变数，处于可控之中。”
程伟眯了眯眼，“何必拿这种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来忽悠人，到底是什么……能让元始天尊他老人家坐立不安？宁可人人自危，也要弄清真相！蓐收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灵宝天尊顾左言他，“烛九阴若是滞留人间，帝君必须作保，三界还会就近监视其日常。”
程伟笑道，“她显圣，我会立刻送她回冥地，作保想都不要想。至于监视居住，诸位随便，只要有那个本事。”
灵宝天尊皮笑肉不笑地道，“让人睁眼做白日梦，不算显圣？”
程伟点头，“无中生有，肯定算显圣。梦境实体化，好比是心理医生出诊，怎么能算？听说老君一下就中招了，下手还挺狠，就没问问他老人家为何这么恨你？”
灵宝天尊笑道，“偏袒性太强，何不直接说人间由帝君做主？”
“看来……天尊和老君真有心结，这是在怪我手下留情？”程伟挑了挑眉，“只要天尊遵纪守法，安心做人，去美利坚合众国竞选总统我都没意见！那样能替世界做主！”
“告辞了！再说下去，帝君会把贫道定位成世界混乱的源头。”灵宝天尊起身，领着萎靡不振的太上老君、昏迷不醒的祝融等人离去。
程伟找来烛九阴左目所化小女孩，开门见山地道，“你可以留在人间，三界就近观察也是应有之意，不要把他们折磨疯了！”
小女孩露出天使般的微笑，却未能温暖人心，“你想知道元始天尊找我做什么？”
程伟翻了翻白眼，“现在呢？”
“不要老想着对我做奇奇怪怪的事。”小女孩顿了顿，又道，“依太上老君所想，元始天尊曾经封印了千年记忆，怎么也唤不醒。”
程伟心里一惊，双眸顿时化做一片虚无，玄气沿睫帘四溢，波涛汹涌般朝小女孩冲去，“若是真想体会做人的乐趣，就不要展现你的神异，否则……融入不了这个世界，只会人人惧怕，如同四千年前。”
“不看了，我不看了。”小女孩一溜烟似的跑了，扯着嗓子喊道，“那个叫藤原薰的女人很想给你生个孩子，又担心你年老体弱、不举……”
藤原薰一边拉着松平正成耳语，一边红着脸自我催眠，“我听不懂汉语，我听不懂汉语……”
程伟聚音成线，再次告诫小女孩，“以后你叫阴九九，人人都有隐私，希望你好好做人，能在人世间留下一段最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