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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时光回首,有情人共白头(七)

作者:夜半鬼读书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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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伟化作玄气融入通天河,逆流而上,途经沱沱河,直至源头、唐古拉山东段、霞舍日阿巴山。

    后又分别从当曲源头、尕尔曲源头、布曲源头重返通天河,再由通天河转至楚玛尔河。

    楚玛尔河发源于昆仑山南支、可可西里山脉黑脊山南麓,长500公里,注入通天河后继续南下,直至达玉树巴塘河口,始称金沙江。

    程伟以为,若是长江源头有异,楚玛尔河的可能性更大,若是湖泊有异,当在楚玛尔河至不冻泉之间的大小湖泊,即使会再远一点,也不会超过昆仑山口。

    于是,雪越下越大,伸手不见五指,丰都鬼众近乎倾巢而动,铺天盖地般撒了出去,在方圆数百里内逐寸、不分昼夜的来回搜索,九天玄女及其族人、云姬、白象、九头狮亦在其中。

    三天下来,还是无果,最要命的是长江源头没有常驻人口,曾经的祭祀人,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程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只得把仍在沉睡的丫丫唤醒。

    丫丫满心诧异,“是我埋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会比爸爸还厉害?”

    程伟背着丫丫雪地漫步,“爸爸只是打个比方,假如是丫丫要藏东西,会藏在哪?”

    丫丫小手托腮,有模有样的思考起来,好一会才道,“是我藏的话,肯定不想让人找到,爸爸怎么是怎么知道的?”

    程伟想了想,笑道,“就当丫丫和我捉迷藏。”

    丫丫煞有其事地道,“我会落井下石!不对……井口太小,大江、大河、大湖又太大,怕爸爸找不到,还是藏到泉眼里面……好了。”

    程伟无语,半晌才道,“丫丫真是个好姑娘,知道心疼爸爸了。”

    丫丫小大人般的叹了一口气,“爸爸这么老了,就是因为没人疼。”

    程伟又是一阵无语,想了想,把云姬、白象、九头狮叫了过来,“你们可以走了,灵宝天尊、太上老君就在附近,不想去的话……水娘娘领着一群化形大妖在干城章嘉峰另立山门,自便。”

    云姬与九天玄女依依惜别,白象和九头狮却选择留下来,或许还有别的因素在里面,有一点却不可否认,无人天生高贵,自然无人心甘情愿的为奴为婢。即便是这样,程伟还是给了二人百天假期,让他们走走看看再做决定。

    青唐之行随即陷入僵局,刀柄、剑柄若是真埋在泉眼下面,历经数千年变迁,原始位置已不可考。这些年,因为华夏大地人口数值达到史上最高峰值,水资源越来越匮乏,再加上全球变暖,作为三江源头的雪域高原,冰川、冻土、沼泽、湿地逐年减少,而河流、湖泊水位却不断上涨,溪流纷纷改道,销声匿迹的泉眼更是数不胜数。

    谁都没勇气在三江源头大兴土木,那将是毁灭性的生态灾难,程伟也不例外。

    因为程伟陷入僵局,白泽率领的车队,改走曲麻莱,拐向雅拉达泽峰,直抵黄河发源地。

    雅拉达泽峰率属于巴颜喀拉山脉,也是东昆仑山脉南支,湖泊沼泽有如繁星点点,数

    不清的涓涓细流纵横其间,滚滚东流,最后途经扎陵湖、鄂陵湖、形成滔滔黄河。一山之隔,即为长江源头。

    自从冯国辉为余盛世‘哭丧’,两人的关系就突飞猛进,夜间勘探同进同出,甚至会抵足而眠,情到深处,还会说些托妻寄子之词,看得帝辛等人一头恶寒。

    平日里,冯国辉抱着看不见等于没发生过的人生信条、呼呼大睡,绝不往车外多看一眼,任由绝仙剑、嬴荡、帝辛等人抬着房车飞奔。既无手机,也无摄像设备,空口无凭只能被人送进神经病院。

    白泽急得团团转,两边都无进展,只是单纯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就算了,偏偏神道两界步步紧逼,烛九阴左眼化形一事有如利剑高悬,若小女孩落入神道之手,整个青唐地区都会无所遁形。

    幸运的是……黄河源头至今有人居住,池田信昭对此很不可思议,数亿人的供水之处竟能容人放牧?虽然于环境无益,但对调查却很有帮助,一线曙光就这样突兀的出现。

    众人变得乐观起来,余盛世更是信誓旦旦地道,“只要雪一直这样下,黄河发源地必定会恢复远古时期的风貌,待到春暖花开,消失的溪流很可能会重现,届时……祭祀痕迹会一一浮现,就算没有守护人一样能水落石出。”

    于是,白泽骑着狰拔萃环绕雅拉达泽峰不断推演过往,又让帝辛领着池田信昭、谢书英、余盛世、冯国辉走访当地牧民,探寻祭祀人的消息。

    半天下来,结果难如人意,当地牧民从未听说过有汉人定居,至少百年以来,绝对如此。

    池田信昭另辟蹊径,指出汉人历来事死如事生,讲究入土为安,青唐本地族群的风俗则截然相反,应该以墓地为参照物。

    一行人连夜造访当地寺庙,威逼利诱皆无果,帝辛恼羞成怒直接破开冥地,拉出刚刚往生的老和尚欲杀一儆百,扬言寺内僧侣生生世世永堕畜生道。

    自欺欺人的冯国辉再也骗不了自己,捂着胸口趔趄两步,关键时刻,余盛世再次伸出援手,异常兴奋地道,“老冯啊……如此这般,才不枉今生,辞职吧……咱们一起干,同游上下五千年。”

    生死面前并非人人平等,和尚们的态度立刻大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辞有了些许改动:黄河源头确实没有汉人居住,但在六七十年前,有几户人家一直遵循入土为安的习俗,直至没落或是外迁,现如今,每年的汉历腊月都会有后辈前来祭拜。

    墓地无坟起,平平无奇。

    白泽闻讯赶来,特地打电话给程伟,然后又叫了相柳到墓地。

    一座百年新坟,在鹅毛大雪之中重见天日,无寸板寸木,只有一具枯骨趴在几块青石上,头颅朝着西北,正对着雅拉达泽峰。

    众人小心翼翼的把尸骨收敛起来,青石上的几副镌刻露出真容,依稀能看出一座城有九峰,一只蛇身异兽有九张人脸,还有一个似是而非的‘柳’字。

    相柳忽然泪流满脸,“他们是我的家人,程伟娶我的时候,轩辕送了两百青壮奴隶,分别以相、柳为姓……”

    池田信昭沉吟片刻道,“这位……柳君头朝雅拉达泽峰,似乎是在暗示祭祀之地,俯身下葬……我有点看不懂,是在说有负使命、愧对祖先吗?”

    相柳摇摇头,“程伟主阴间,他们面朝黄土是为了表示尊敬,两家有人过世都是这样安葬的。”

    白泽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以后再说,祭祀之地应该在雅拉达泽峰北面,为防夜长梦多,现在就赶过去,争取在程伟回来之前,找到剑柄。”

    相柳皱眉,“先把他家人找回来,受了几千年的苦,我对不起他们。”

    白泽没好气地道,“姑奶奶别闹了,只要尸骨在,我一定能找到他后人。”

    相柳又道,“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他们。”

    “谁长得和善谁去,你看看他们哪个合适?”白泽说,“就在曲麻莱县城,转个身就能找到人。”

    相柳瞅了一圈,主动忽略帝辛、嬴荡、神荼、郁垒、孟山思,视线停在了绝仙剑身上,“小仙……”

    “好!速去速回。”白泽一口应下,带头朝雅拉达泽峰掠去。

    晚上十点,三辆越野车、两辆房车停在一座不知名的湖泊边,诛、陷、戮、小、四剑也从昆仑山口赶了回来,加入夜探百湖行列,雪仍在不停飘落,天边却已多出一线曙光。

    诛仙四剑、狰教主、狰拔萃在最外围策应。

    白泽、神荼、郁垒负责正北。

    帝辛、孟山思、池田信昭顺着山脉搜索西北。

    嬴荡领着冯国辉、余盛世朝东北拓展。

    相柳则拉着谢书英、藤原薰诉说往事,不断埋怨自己只顾吃,忘了还有家人在绝域守护。

    藤原薰小声安慰道,“两个多月的时间不算遗忘。”

    相柳自爆家丑,“我以为他们都死光了……程伟又不提醒,三千多年了,我只记得他们烤的肉很好吃,从没想过他们过得好不好。这次……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尽全力弥补他们。嬴荡卖给余教授一个回转千年的名额,是2000万,你们想不想去?只收1000万……呃!一个人一千万。”

    谢书英膛目结舌,好一会才问,“是真的?”

    相柳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赵清裕是宋真宗赵恒的妹妹,A4纸上的篆字批注是杨亿写的,还有圣旨,还有时光小筑的那些牌匾,都是出自大中祥符元年,对了……教授去了还能见到钟馗,就是那个很丑很丑的钟正南!”

    谢书英怦然心动,狠狠一咬牙,“什么时候走?”

    相柳说,“过完年。”

    藤原薰怯生生地问,“怎么去?可以带孩子吗?”

    相柳又说,“正成也去的话……折上对折,只要500万,我家有匹千里马,骑上就可以了。”

    藤原薰笑道,“我现在就可以把钱转给姐姐,要是去不了怎么办?”

    相柳大大咧咧地道,“怎么可能?烨烨要去登基的……去不了双倍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