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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二世探出头,他发现那些箭矢很多已经射在了马车前,马匹已经严重受惊在疯狂嚎叫了。
“是刺客!”皇帝挑了挑眉,然后拔出自己的剑,剑光闪烁,李托托的眼中多了一道锋芒。
“现在,准备好逃跑,我现在出去看看。”皇帝拿着剑准备挑开帷幕。
李托托却焦急地拉住了弗拉索瓦二世的手臂,她不希望这位皇帝这个时候战死。
弗朗索瓦二世有些惊讶,但很快他感觉到了李托托手中的温柔。
有时候,认真起来的女孩儿十分有魅力。
皇帝最终还是挑开了帷幕,然后踢开马夫,坐在了驾驶座上,侍从打断了几根箭矢,然后别过头看着弗朗索瓦二世:“皇帝!现在赶快撤离吧!要不然等他们其他人来了就逃不出去了!”
“别急,我看他们人数也不多,待会儿跟着我从另外一条路走。”皇帝拉起缰绳,然后带着马车一路狂奔,侍从紧跟其后。
他们的马在不断尖叫嘶鸣,鞭子抽打的声音不绝如缕。
树叶飘在凝结的空气中,在马蹄声中加快了舞动的步伐。
整个地区似乎都乱糟糟的,弗朗索瓦二世觉得驾马车实在太麻烦了,他索性停下来,然后把马从马车上面解脱出来。
侍从不安地看着四周,他感觉四周有许多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那血从林中的泥路里蔓延开来。
弗朗索瓦二世把担惊受怕的李托托从马车里抱出来然后放在马上,他抱着李托托然后继续看着前方。
林子里有地方在发着晶莹的光亮,映照在弗朗索瓦二世额头上的丰硕汗珠里。
一些人头从林子里冒出来了,李托托失声叫到:“有人!”
侍从感觉有些惊慌失措,他连忙后退,发现这里又有几十个穿戴整理的人拿着剑和长枪等候着自己一行人。
“你们到底什么人?”他忍不住问道。
“将皇帝和公主杀了!”林子里的人喊到,很快他就鼓舞了身后的人一同展出身子来。
“这是刺杀我们的部队。”皇帝轻言细语地对李托托说到,李托托害怕极了。
她涨红着脸然后对着弗朗索瓦二世的侧脸说到:“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刺杀你?”
“你应该再问问为什么还要刺杀你?”弗朗索瓦二世不厚道地笑了,他别过马头,准备快速撤离。
“陛下!你先走,我给你殿后!”那个侍从拧了拧眉毛,然后对着皇帝大叫道,随后他便迈开脚步准备以一敌多。
“你是位勇士。”皇帝轻轻说到,他连忙策转马头,然后带着公主穿过林子一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林子里面一下子多了许
多的打闹声。
李托托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她几乎无法正常呼吸了,那极速吹过来的风要从自己细小的鼻孔里穿插而来然后像烧着的火一样直奔五脏六腑而去。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身后的皇帝却十分平静,他的脸庞意外的冷静,只是在阳光下,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汗水。
“你不怕吗?”李托托别过头,她感觉自己的头发在与宇文长卫的下巴和脸庞摩擦着。发根与那坚毅的皮肤之间有着春风细无声的柔润感觉。
“不怕,身为皇帝就要做好随时被刺杀的准备,但是你,公主,你是唐国的公主!”弗朗索瓦二世柔和地说到,他望着远方,不少石头背后有着潜藏的弓弩手,他稍作调整然后又绕到了另外一条小路上。
“现在我们在哪里?”李托托紧张得问道,她甚至不敢大声喘气,声怕外面有敌人潜伏。
李托托的脸庞红润极了,感觉像是出了一身大汗,香气扑鼻,弗朗索瓦二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继续牵着缰绳。
“马上就到了原来住的位置了,我们需要通过这条道路直走。”皇帝挑着眉毛,他别过马头然后又细细看着四周。
这一带鸟儿多动,树叶飘零,林子里总有各种异常的躁动声,他感觉空气干燥,虽然微风里总是带有一些湿气,但是那短暂的干爽不能让弗朗索瓦二世平静下来,他的心一直保持高度警戒的状态。
“公主,小心,我们要放慢脚步。”他哽咽了一下,然后拉紧了缰绳。
马慢慢地往前走,两人的膝盖与一些树枝摩擦着,有时候可以看到两头小鹿飞速穿过林子,从树木缝隙中,李托托还能看到他们的残影。
“慢一点... ...不要说话... ...”宇文长卫拔出自己的剑,然后屏住呼吸,他的鼻子一时间绷紧了起来,风吹得那里通红。
他感觉自己的靴子极其笨重,李托托的小脑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总是想把她抱得紧紧的。
但是弗拉索瓦二世每次都忍住了这个念头,他抬起头,然后眯起眼睛看着前方。
果不其然,这条道路上出现了弓弩手,他们站起身子然后射击。
李托托吓坏了,她忍不住低下头,那些锋锐的箭矢几乎要跟敲锣打鼓一样密不透风地紧密进行着。
“别紧张!保护好自己!”弗朗索瓦二世沉重地说到,他的心情非常惨淡。
不过这位皇帝也不是吃素的,他挥出剑打断了一根箭矢,剑与箭矢碰撞的声音非常吓人,几次都把李托托吓得要一口昏了过去。
不一会儿,她突然看见自己的胳膊上流了血,她以为这是自己在流血,血从袖子上一路蜿蜒染红了马的毛发。
但
是当李托托镇定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她试图看得更加仔细一点,但是马的速度太快,箭矢从四处飞来,她根本判断不出宇文长卫伤了哪里。
有那么一个时刻,她甚至觉得弗朗索瓦二世死了,但是李托托知道这是自己的大脑发疯了。
箭矢插在宇文长卫的身上,在穿透的瞬间会有闷哼的粗笨的声音,短促有力。
很快血就会更加鲜艳,宇文长卫拼尽全力离开了那条致命的小道,他回过头,看到那些弓弩手纷纷跳下来想追击,当然他们怎么也追不上自己的。
马也受伤了,一支箭从后面击中了它的臀部,这让马受到了极大惊吓,李托托差点以为要从马上摔下去,但是弗拉索瓦二世的大手紧紧从侧边平衡了她的身体。
穿过林道,那射击的声音依旧密集地响个不停,那箭矢刺破虚空,让李托托心生后怕。
“还没有结束... ...”皇帝皱了皱眉毛,他匆忙下马,然后把李托托从马上接下来。
李托托瞪大眼:“你受伤了!”她惊讶地看着弗朗索瓦二世那张苍白孱弱的脸,他从来没有这样虚弱过,箭矢击中了他的右边肩膀和腰部,他捏住箭矢准备干净利落地拔出来。
“你别这样!说不定会有二次伤害的!”李托托略微有些焦急,她看着弗朗索瓦二世坐在树下然后急切地说到。
弗朗索瓦二世苦笑了一声,还是拔下了箭矢,血混着肉随着箭头被剔除出去,紧接着是皇帝的闷哼。
他把箭矢丢在一边,然后对着李托托愧疚地说到:“实在抱歉,这次让你差点出事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别死!”李托托捏住弗拉索瓦二世的手然后痛哭流涕道,这一刻她脆弱的母系关怀开始发作了,她差一点死在这片路上。
弗拉索瓦二世确确实实地挨了两下,马夫死了,侍从也不知所踪。
李托托抬起头看着让人眩晕的天空,她忍不住悲鸣。痛恨,怜悯,希望等各种情愫同时被搅动了起来,她深刻地认识到生命的宝贵。
“帮我绑住那匹马!”突然,皇帝指了指在一边的伤马,“还可以骑上去。”
李托托嗯了一声,她连忙起身。
“等下———”皇帝一把捏住李托托的手腕,然后略微瞪大眼:“你哭了?”
李托托吸了一口鼻涕,然后匆忙点头。
“皇帝的女人不能哭。”弗朗索瓦二世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停在了李托托的眼前。
李托托微微睁大眼,很快,弗朗索瓦二世挑选了一根不带血的手指头擦掉了李托托钻石一样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