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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泥泞道路中,碾压出一条条马蹄划分出来的沟壑,天空刚刚放晴,气温略微提升了许多。
树叶上还残留着不少的雨水,随马蹄的呼啸而快速掉落,融入到泥土里。
那些黑甲骑兵拿着长枪纷至沓来,中央的那一位就是宇文长护,他腰间别着一把剑,脸色严肃,到了宇文长卫的宅子旁边。
禁卫军们看到莫离王的军队到来不禁感觉有一些诧异,几个廷臣想阻拦他,但是莫离王丝毫没有理睬他们。
“昨日下雨,听闻你们在外落了个滚汤鸡,我是来给皇帝请安的。”莫离王拍了拍自己的剑身,然后下了马。
他的靴子踩在泥里,然后扫视了一下众人,他看到了李托托的几位随从,但是却没有看到李托托。
“莫离王!皇帝已经移驾了。”一个禁卫军长官不禁抱拳道。
“什么?什么时候?”
“稍早的时候,皇帝已经和唐国的公主移驾了。”
“......”宇文长护感觉有些震惊,他退了退,脸色十分不好看,他眉头紧缩,然后不停地思索着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皇帝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莫非他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动向了。
宇文长护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随军带来的几千人马,这些人马甚至可以控制住宇文长护的一众随从。
他骑上马,然后看着那些戒备心强的禁卫军,最后才悠悠地说到:“我只是简单请个安,希望没有事情发生。”
“皇帝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一个长官只好说到。
“哪儿?”
“机密。”
“好一个机密。”宇文长卫转过身,带着自己的随从又离开了这个密林。
他看着过来时留下的马蹄印,然后捏紧了自己的马鞭绳。
......
“报社,一条消息十五文钱———”
邺州主城区,一个蒙面女人走到柜台前,看着报社里滴滴答答作响打印纸张的几个小贩。
“唉?你好,有什么事情?”小儿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穿着短打走过来。
“打印一份消息,这一个月全国派放。”那女人露出眼睛,正是礼思思,她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根金条。
“哎呦———这这这。”小二一辈子没有见过金条,他现在不禁两眼昏花,连金条都摸不稳了。
“不合适不合适......”他把金条塞在口袋里然后嘿嘿笑到,“什么消息?”
“子牙王和礼思思商议举行婚礼。”礼思思看到他接了金条,才忍不住冷峻着
脸说到。
“哎呦......这是个大消息啊!这是真的吗?”小二一下子又迟疑了,“你要知道,咱们报社被上面控得死死的,光违禁字就有很多,多是不入流的下等人调侃之词,现在发布这样的剧烈消息恐怕会让人惊醒不能睡好觉啊。”
“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礼思思有些怒了,“我就是宫廷里的人。”
“唉......”一下子,报社里的人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了,就连墙壁上的通告也变得庄严肃穆了。
通告上说:本报社在弗朗索瓦二世登极而建,受惠于帝国政策扶持创办财政,接受帝国恩惠直至今日,切记多办好报。
报社里,礼思思可以看到四五个员工忙忙碌碌,但是此时他们都不一而同看着自己。
这是个挂着民间机构的官方报纸。
礼思思将自己的玉佩拿出来,然后在小二面前晃动了片刻,最后才透过面纱说到:“可以了吗?我的身份足够让你相信我要发布的消息。”
小二有些为难,但是他还是点点头:“好,我们在明日开始就连续一个月发布这个消息。”
礼思思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报社,她今天把陆扶桑绑在了屋子里,那个陆扶桑本来还想反抗,但是礼思思喂了他迷魂药,不一会儿就把他放倒了。
那个小二走出报社,然后一只手摸了摸胸口里的金条,他挠挠头,最终还是决定跟官方通告一下这件奇异的事情。
礼思思走在了人群之中,很快就消失了。
“喂,刚刚那女子是谁啊?”报社后面一个人说到。
“我不知道,但看样子是宫廷里的人。”小二说完就跑到了离他最近的官府里去通报了。
这一下子官老爷倒是吓坏了,听小二说有个神秘宫廷女人报了一个礼思思的大料,还是关于婚姻的......他立马写好了一份通告先给执政官。
也就是弥修。
弥修目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于这种级别的信息必须由他亲自过问。
那份匆匆写好的文件交给了弥修之后,让整个宫廷都震惊了,弥修自己是笑个不停,他不断朗读着官府派来的文件内容。
还有那份记录女人传达消息的纸条。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弥修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这可能是真消息吗?我觉得这种无聊的消息应该是假的,但是礼思思又是个疯女人,她要是真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弥修自个儿质问道,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这么棘手的问题,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应该给皇帝陛下说这件事,毕竟这再怎么说也是个别人的家事。
礼思思
曾经就看不起自己,弥修暗暗想着,他垂下头再把文件捏在手里,让文件的边缘多了一处大大的指头按压痕迹。
“尊敬的皇帝陛下,
今日我司下属得知一神秘消息,来源一个神秘女人,她送来了神秘信息请求刊登。
原本属于商业机构的消息今日成为了通告,即———礼思思正与子牙王后裔商议婚礼,我讲述的消息千真万确。
请求皇帝陛下指示,再次查明这信息真实情况,是否明日刊登。”
他写好这封文书,然后准备寄过去,一天之内到达那里还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弥修又担心这件事并不是真的,皇帝埋怨自己没有好好审度。
他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把刚刚写好的文书拿在手里准备撕碎,但是就在他准备用力的时候,他的手指头却一下子松软开来。
文书掉落在地上,他惊醒一般连忙抬脚,这位执政官捡起来那份文书然后弹了弹灰尘,这才不禁质问起来。
“我干嘛这么冲动?冲动可不是我这么内敛的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我现在还只是一个人躲在这里写文书,要是在外人面前这样像个神经病一样发作,还不被人笑话?”
弥修揉搓着自己的指头,他放下笔然后把文书装好。
“来人!”
一个人站了出来。
“交给皇帝陛下”
“是。”那个人点头,接过文书。
弥修靠在椅子上,然后不断琢磨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然后喝着一杯浓茶,实际上他根本不愿意喝这些茶水,他觉得这些东西的浓度过高会影响自己的脑部思考。
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烟囱和大雁。
“大雁南飞,秋季要彻底来了。”他呢喃自语,然后又唠叨着不同的学说。
他转过身,随手拿出了一本《伦理学纲要》,那是三百年前的第一部手本,可笑的是在很久之前这还是一本禁书,原因是里面的内容涉及破坏现在的一切规则。
弥修原先也觉得这本书质量很高,但是仔细思量了片刻,他发现自己却难以再读下去。
弥修觉得脑子一片烦躁,似乎自己已经在无形中成为了一个社会中的钉子,他早已经被牵制住了。
这个社会的运转自从需要他作为钉子的时候,他便越发焦躁和颓废,越发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他感觉自己实际上已经在倒退了,弥修惨淡地想着,很多以前的弥修或许正在牢里,猪圈里企图推翻自己现在的宝座,千百年来积蓄的能量永远是这样一波一波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