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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昼夜兼行,鼻衄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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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四年.七月

    宁远城,总督府内,此时,府内大堂,洪承畴焚香设案,带领诸将跪拜叩首四拜,匍匐于地。 但见,众人上方,使者捧诏书于案上,站立在香案的东西向,口中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刻期进兵,望承畴忠勇体国,勿负朕望……”

    听到此处,洪承畴内心翻腾不已,暗忖,陛下还是不信我啊!最终还是听信兵部尚书陈新甲之言,改变了在京师与我共同谋定的决策。

    当下,洪承畴只觉得内心满是苦涩,满脑空白,心事重重,至于剩下其他也无心再听下去了。

    这时,待使者宣读完毕,说道接旨之时,见洪承畴还是匍匐于地一动不动,当下以为自身声音小了,其为听见,便有扯着鸡公嗓子又大声说了一句:“蓟辽总督洪承畴接旨!”

    此时,洪承畴还处在震惊之中,尤未发觉,还是身侧曹变蛟发现状况,连忙以手臂轻碰了他一下,洪承畴才发觉旨意宣读完毕,率领众官起身接旨。

    接旨之后,打发了传旨的太监,众将除了绍愉、张若麒满脸喜色之外,竟皆心事重重,沉默不语的聚集都督府议事大厅之内。

    洪承畴坐在主位,稍稍回神,看着下面随着旨意之后众将,眸光一转,又看向新升官后满脸喜庆的马绍愉、张若麒,此乃圣旨指定督促决战监军。

    遂即准备说些什么,但是还不待其发令,马绍愉便满脸兴奋的建言道。

    “启禀总督,这些天以来,我军皆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此次圣旨一下,我军必定士气大振,下官以为,此时我军因乘其不备而乘锐出奇击之,必当大获全胜。”

    洪承畴见其越来越猖狂了。此次竟敢如此无礼,竟然抢在自己这个主将之前说话,又思及这些天以来,其人总是越权指挥,明军之中已有“但知有张兵部,不知有洪都督”迹象。暗忖,难道以为你有陈新甲做靠山,就当我奈何不得你么?

    当下绷紧脸孔,带着训示口气斥喝道。

    “老夫,乃督师天下数省十二

    年矣!尔等原属刑曹,若黄口书生,何知耶!”

    话毕,随即便对诸将下令道。

    “明日,尽起大军前往锦州进驻汝峰山一带,吴三桂你部为左路先锋,先取汝峰山,杨国柱你部为右路先锋攻打西石门。”

    “大敌在前,兵凶战危,解围救锦,时刻难缓,死者方埋,伤者未起。半月之内,即再督决战,用纾锦州之急。望在坐诸位同心同德,奋勇作战。”

    两日后,吴三桂突袭汝峰山,清军不备,吴部大胜,清人兵马,死伤甚多,清军失利,几至溃败。

    洪承畴见此,黯然之心稍解,谓左右道。

    “吴三桂英略独擅,两年来,以廉勇振饬辽兵,战气倍尝,此番斩获功多。我必奏报圣上,尔等亦要以其为世范。”

    五日后,总兵杨国柱率领所部攻打西石门,杨国柱中箭身亡,洪承畴见此遂命山西总兵李辅明代之。李辅明见吴三桂得到褒奖,功名之心驱使之下,遂对西石门穷攻猛打,清军西石门立刻岌岌可危起来。

    此时明军士气可谓势不可挡,洪承畴见此兵到松山之后,设立大营,以图进取。

    锦州城外,清军主将营帐之内。

    只听“啪”的一声从帐内传来,接着便是主帅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大声咆哮。

    “他罗洛浑是干什么吃的,不到两天便被吴三桂从汝峰山击溃,还有我们八旗子弟天下无敌的作风么!”

    “阿玛息怒,事已发生,再生气也是无用功,还是想想怎么弥补才是。”旁边的嫡长子济度见此连忙劝说道。

    “怎么办?还怎么办,此时皇上已知,发信过来要我稳定局面,其马上便要御驾来此主持大局。”

    济度见此,大惊道。

    “皇上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济尔哈朗听得此语也是长叹一声。

    “自今年四月以来,几次与明军冲突,我军皆败北而归,明军气焰日益嚣张,要是

    皇上他见此,还不对前方战事详加注意,他就不是皇太极了。毕竟此次我大清与明国不一样乃是举国之力,一旦战败……哼哼。”

    时为七月,正是草原最美的季节,一眼望去,绿草如茵,婀娜摇拽,深吸一口,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碧水印蓝天,蓝天衬碧水,天连水尾、水连天,宛如在天镜中遨游,自在、奔放……

    可惜,一队策马奔驰而去的嘈杂打破了这美丽的意境。

    但见,领头一人,一袭金灿灿加诸于身,细眼看去,其上还用金线绣有九条真龙,飞腾舞跃,交错纵横于其间,此人便是满清皇帝皇太极,不知何故其满面煞白,内心焦急,策马奔驰。

    这时,皇太极焦急煞白脸庞上突然自鼻孔流出两条血色痕迹,见此,皇太极只得自旁边侍卫手中接过一晶莹玉碗,一手端着玉碗,一手拿着马缰,猛地扬起。随即一声大喝“驾”,毫不停留、继续策马奔驰而去。

    旁边随侍的一箍眼凹鼻、尖嘴猴腮的汉人文士见此,连忙劝道。

    “皇上,您大病未愈、鼻衄流血不止,还是先休息一下,保重身体才是。”

    皇太极见此,手中缰绳又是一抖,胯下马匹吃痛之下,原本稍减的速度又提升了上来。感觉速度提上来后,皇太极侧着脸对文士道。

    “宪斗,前方作战,连连失利,这可是我大清倾国之力与大明的关外决战啊,要是此战失败,恐怕我朝自太祖建国以来五十多年的艰辛耕耘的成果皆会毁于一旦。你说朕能不焦急万分么?”

    皇太极反问完后,有满腔怒火,口中狠狠道。

    “朕现在真是心急如焚,就恨不得即刻双肋生翅,立马飞过去。看看,我大清倾国精兵、看看,我大清那些个骁勇悍将是如何无能,以至一连失利至此。这还是我大清那满万不可挡、无敌天下的满洲八旗么?”

    说罢,由不觉解气,单手的缰绳又是一抽。

    “传朕旨意,不做休息,日夜兼程,务必尽快赶往前线。”

    范文程见此,只得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