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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寻看到布丁的反应,也吓一跳,怔怔望着布丁。
布丁回过神来,抓着叶寻手道:“实不相瞒,叶大哥,当年数女割喉一案的凶犯已经被正法,就是小弟亲自动的手。”
叶寻苦笑道:“当年四女惨被割喉,为兄伤心欲绝,离家出走,游历江湖一年多。后来,思家心切,不自觉游荡到临淄附近,恰好遇到桃红很投脾气,便多待了些日子,认识了贤弟,直到听说凶手已被正法,这才敢回家。”
布丁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个所谓凶手也是被冤枉的呢,你会怎样?”
叶寻眼睛发直,半晌不做声。喃喃道:“天理何在啊?”
布丁拍他肩膀道:“实话告诉你,被冤杀的凶手其实没死,此刻就在你府上。”
“啊,你说的是那个铁面下人?”
“嗯,他叫于木於,被冤枉的猎户。”布丁将于木於家惨案,简单跟叶寻一讲,叶寻拍案骂道:“这个狗官,乱杀无辜,四女冤案未雪,又添几条无辜人命。”
“实不相瞒,小弟此番前来投靠是假,其实是答应了于木於,要帮他昭雪冤情。”
叶寻道:“毕竟事情与我有关,回府后,我便向他负荆请罪,任杀任刮。”
布丁摇头道:“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人,罪魁祸首是滥杀无辜的狗官。于木於另有命案在身,现在的身份已经不能恢复了,他就是个活死人,发誓与我为仆。但为他家人复仇还是要的,我答应过他。”
叶寻道:“需要为兄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即便倾家荡产也要诛除此二恶,还我郓城百姓公道。”
这时,前面走过一处山坳,拐过去,离此三里外的一个山丘上有一座观。
叶寻道:“应该就是前面那座观。”
“看这路上冷冷清清,似乎没什么人去拜祭武松。”
“呵呵,花叔说武松生平嗜血,杀人无数,是个戴着修行头箍的杀人狂。”
“你不说都是编书之人杜撰的吗?”
“呵呵,我曾听花叔说过,在前朝确有此人。只不过,武松这个名字是编书人改的,他的真名好像是叫周松,他的父亲周通曾任京都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一生广授门徒,桃李满天下。有些争气的门徒在江湖中创帮立派,开枝散叶。后来,周通受到奸臣排挤,忧愤而死。周松便一怒之下入了绿林,成为当时南北绿林道的总瓢把子,一生所杀的贪官污吏不计其数。被朝廷悬赏通缉,但没有
一个捕快能在他手底下过三招,官方便给他起了个‘武者松’的称号。再后来,到了写书的人手里,便直呼他武松,如今的绿林道尊奉的人一个是关二爷,另一个就是周松。”
“啊,有意思,叶大哥懂得真多。以前看金瓶梅,原来里面的武松是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呵呵,我以为你是从水浒传里知道的。咱们虽然尊崇他,但在我父亲和花叔这种出身名门正道的人的眼里,武松就是个嗜血的杀人魔王。”
“好在叶大哥没像你父亲那样,呵呵。”
“哈哈,为兄小时候最喜欢这种侠义类的书籍,身受侠客们的影响,虽是禁书,但我从旁处偷抄,抄全了整整一本。”
“哦,我只听说书的人讲过水浒,回去后借给我看看。”
“好说。”
二人说这话的功夫,地势上升幅度越来越大,马儿喘着粗气,显得不堪重负。叶寻从马上跳下来,道:“让马儿歇歇吧。 ”
布丁也下来,二人牵马继续往上走,从山上往四周看,这里林木不算稠密,可对周遭的景色一览无余。
“对面的山峰叫二狼山,旁边的叫蒙山,咦,…… ”叶寻手指不动了,布丁顺指望去,只见前面的一个小坡下面聚集了数十人。二人好奇心都比胆子大, 牵马走过去,刚一伸头探望,却见对面的人也发现了他们,有人大喝一声:“站住。立即有几人朝他们飞奔过来。
叶寻一看这架势,叫道:“不好,是土匪。”
二人刚上马,准备开跑。后面的人甩出飞镖,布丁的坐骑中镖,一头从马上给颠下来。
布丁刚坐起来,两把钢刀已经架脖子上了,为首的一名脸上有道疤痕的人,踢了布丁一脚,道:“跑呀。”
叶寻若是施展轻功,早就跑没影了。看到布丁被俘,他很讲义气,甩蹬下马,抱拳道:“几位朋友,我们是前来武松观上香的游客,与各位无冤无仇,还望高抬贵手。”
那疤子脸哼道:“道有道规,我们堂口在做公事,你们不请自来,撞了道道,杀刮存留,让当家的定吧。”
挥手叫手下人押着二人往下面走。
叶寻对布丁悄声道:“坏了,人家在办公事,咱们光顾着说话了,没看见。”
“看见什么?什么是公事?”布丁不懂江湖规矩。
旁边的疤子脸还挺好说话,道:“一看你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啥都不懂,跟这位
公子学学吧。我们在山脚下放了公事牌子,你们没看见吗?”
叶寻道:“真的没看见,我俩说话很投机,光顾着说话了,没注意。”
原来,江湖中的一些帮派在某处聚会,俗称办公事,便会在聚集地附近摆上牌子,上面简单写上门派名称,后面注上公事二字,江湖同道路过此地的一般就会绕道,一旦误闯,对方会以先破坏规矩为由而动粗。
布丁头次走出家门,若不是遇见恶道,根不知道啥叫绿林道,更何谈其中规矩。
此刻,布丁得知先坏了人家规矩,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疤脸,道:“这位大哥,我们只是寻常百姓,真是不懂规矩,你收下这银子,咱们各走各的。”
疤子脸见钱眼开,一把接过银子,朝身边的人使颜色,道:“小子,你很懂事,你们记得走道招子放亮点,下次很难再遇见我这么好说话的。”
二人牵马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一声惨呼,回头看去,只见疤子脸耳朵少了一个,半边脸鲜血淋漓,他身前站着一名虬髯壮汉。那汉子喝道:“混账东西,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都敢捣鼓这个。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家的吗?”
疤子脸求饶道:“当家的,他们两个是啥也不懂的雏,我想收了银子也就算了,正要去孝敬你。”
“孝敬我?哼哼,老子看不见,你就揣自家腰包里了。”
叶寻忙道:“这位当家的,银子还有,莫伤和气。”
那当家的这才看过来,上下打量叶寻,点头道:“富家公子哥,说来听听,你是城里哪家的公子?”说完,手下人都聚拢过来,有人搬来一把椅子。大汉大咧咧往上一坐,看着二人。
叶寻道:“回当家的话,在下是……”
布丁比他心眼多,怕他说出本家,万一有仇怎办,便道:“我家公子是离此五十里外的张家庄的二少爷。敢问,这位爷是……”
此话一出,虬髯壮汉满面诧异。道:“没听说过什么张家庄,算了,是公子哥就好办。至于老子嘛,难道你们不认识?”
疤子脸过来道:“这位是我们四海帮沙帮主。”
沙帮主一脚把他踢开,道:“滚开,老子没嘴吗?今日,咱们帮在此举行堂会,在山下立了牌子,如果是道上的都会绕道而行。若是不绕道的,一来,有可能是不识字的寻常百姓。二来,就是不把我们四海帮放在眼里。看你俩这行头,不像寻常百姓啊,那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