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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拍大腿道:“哎呀,蛙婆婆这把年纪了,怎可能追得上咱们呢?”我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
众人赶紧凭着记忆按原路返回,可这里房子和路都是一样的,没走出几步就迷了方向,哪里还找得到蛙婆婆,这下可遭了。
我和青云干脆扯开嗓子大喊,可喊了半晌,嗓子都哑了也没丁点儿回应,看来蛙婆婆是真丢了。
正不知该如何才好,“啊!啊!救我!”青云忽然嘶声大叫。
回头一看,只见他站在一处木楼前,僵直的站着,看不出有啥不对,但就是姿势有点别扭,他表情很痛苦,脸上冷汗直流,我赶紧将他扶稳,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不,不晓得,我,我刚才只是,只是累了,便在……倚在这桩子上歇,歇了一会,可谁知,肩,肩膀就不能动弹了,好痛好麻,啊呀呀,好痛,好痛。”青云断断续续的答道。
那是一根普通的木桩,支撑着木楼,不过仔细一看,还真发现了门道,那木桩原来是一根极粗壮的毛竹所做,外面涂着一层灰白色的粉,要是不注意,很难看出和普通的木头桩子有什么不同之处。刚才是青云靠在了上面,蹭掉了附在上面的粉末,露出了青竹的底色,才让我们发现了这根桩子的不同。
我伸手想要取些粉末仔细看看,夏缇一把将我拉住,“小心有毒!”又向旁边的青云看了看。
崆峒子将青云的衣服撕开,只见那粉末渗入进了他的左肩,顷刻间,肩膀一片淤黑,肿起来老高,而且已经蔓延至手臂了。
“粉末有剧毒,快,快,得先找户人家,取些清水,再想法子解毒。”崆峒子急道。
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平日里对青云横竖看不惯,可真到要紧时刻却不含糊,这会儿他抱起青云向最近的一户人家冲去。
我和夏缇忙抢在前面敲门,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出来,我情急之下用手一推,没想到门却没闩,竟然开了,难道这里真的已经太平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了?也管不了那许多了,我们也不打招呼,直接鱼贯而入,屋子里陈设整齐,可的确没人。
崆峒子将青云平放在床榻上,先去了些清水将他患处清洗干净,又将从下寨取来的鸡血藤捣碎,敷于患处,这鸡血藤能止虫痛,这一点我们已经在下寨见识过了,果然,过了一会,青云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不过黑毒却不见减少。
崆峒子心中自是着急,便让夏缇看好青云,我随他再找找其他人家,这毒既然就在外面,此处的人也应该知道如何解毒才对,于是,我和崆峒子分头寻人,敲了十几户人家,却没见一个人出来开门,若再敲下去,我俩非得迷路不可,无奈只好原路返回。
为今之计,只能等晚上,族人都出来时,再询问解毒的方法了,我喂青云喝了些水,吃了几口干粮,一直挨到太阳落山。
忽然,“咯吱!”一声门板的响动,我们知道有人出来了,我顺着窗子望去,果然寨子里的男女老少,纷纷出了门。
我和崆峒子立即架起青云也出了门,刚下木楼,迎面便撞见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那女人也看见了我们,她脸上却没有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让人多少有点儿舒服。
而就在此时,一场意外发生了。
夏缇忙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姐,我们有人中了这里的毒,不知该如何……啊呀!”
夏缇的话还没说完,身子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我们都看得分明,那中年女人一把将夏缇拎起甩了出去,她的力道极大,根本不是普通妇人应该有的气力。
不等我反应过来,崆峒子也被这个女人推了出去,这一次力道更大,饶是崆峒子武功高强,却也噔噔噔急退了数步,事发得太突然,哪里成想一个妇道人家竟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看样子来者不善,我火冒三丈,可也不敢托大,飞起一脚蹬向中年女人的小腹,脚和她身子接触的一瞬间,仿佛是踹在了石头上一般,直震得我脚底发麻,连退了数步,不过对方也退了几步。
女子即便习武也多以轻柔为主,没想到这女人却能将硬功练到这种地步,我的功夫大部分是跟着张井叔习得的,也算是硬功,可跟着女人比起来实在差太多了,就算是张井叔本人也未必胜得过她,我正想着该如何对敌,可这会儿,街上所有寨民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他们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的,一步步的逼近。
“当心!”夏缇冲我大叫。
我就觉得脑后一道劲风袭来,急忙低头,向一旁急闪躲过,是个方脸的大汉向我发难。听风声我便知此人力道更大,急忙后退了几步,我暗道不妙,怎地高手都聚在一块儿了。
就在此时,大祸已经临头。
中年女人已到了青云面前,情急之下,青云勉强拔出宝剑,挥剑便砍,那女人躲都不躲,宝剑砍在她身上就像砍在石头上一样,青云中毒已深,估计也没多大力气,走路都很勉强,一只胳膊还处于半瘫痪状态,哪里是中年女人的对手。
只见中年女人伸手掐住青云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就听见“咔咔!”两声,青云双腿乱踢,痛苦至极,眼看脖子就得被她给扭断,我正要上前相救,突然,身后窜出来一个少年,只一拳就砸中青云的后背,就听得“咔!”的一声,血肉横飞,这一拳竟然砸穿了青云的身体,从前胸透了出来。
可怜青云一口鲜血喷出,哼都没哼出一声来,我脑中一片空白,做梦也想象不到无怨无仇,这帮族人竟会下此毒手,而且他们怎么个个都有如此恐怖的功夫呢?
眼看患难的兄弟就要活不成了,我嚯地跃起,拔出陆卢宝剑,一剑将那方脸汉子的手臂砍断,此时我杀心大起,
又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此时十几个寨民围拢上了,崆峒子见爱徒惨死,也从地上弹了起来,已然是愤怒至极,挥动宝剑左劈右砍,他剑法精妙,只是无奈这些寨民个个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极其坚硬,很难将其砍倒。他娘的我就弄不明白,这些寨民并不像练过武的样子,可为啥个个都有刀枪不入的本领?
夏缇更是如此,她一个姑娘,气力本就不足,加上她的腰刀也不锋利,根本无力御敌。
好在这些寨民并未使出全力,我们边战边躲,勉强还能应付。不过很快更多的寨民聚拢上来,突然,我瞥见刚才被我刺穿心脏的方脸大汉又挣扎了爬了起来,向我扑了过来,似乎更凶残了,他居然还没死,我心中大惊,暗道不妙,难道他的心长在右边?这种人十万个里才能挑出一个来,咋就偏偏被我给赶上了呢。
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有近百人了,将我们团团围住,想逃怕是绝无可能了,今天估计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嗨!……”,突然一声断喝从远处响起,寻声望去,一个年轻人冲了过来,他个子不高,身上黑乎乎的很脏,跑到近前将怀里的黑灰洒向众人,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寨民竟被他的出现惊呆了,这年轻人左推右搡硬生生的挤出一条路来。
他冲到我们跟前,又朝我们仨扬了一把黑灰,大叫道:“快,快跟我来!”
他方头方脑的有点儿憨厚,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也莫名的对他生起了几分信任,再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们跟着他向外跑,等那些寨民回过神儿来再想阻挡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跟着那年轻人转了两个弯,跑到一处木楼前,那青年将早已准备在门外一盆黑灰打翻在地,我早就闻出来那是草木灰,和刚才扬在我们身上的是同一种玩意儿。
随后,我们随着青年进了屋,关上门,就见屋内端坐一人,“疯老头!”,我和夏缇异口同声的叫道。
座上的那个人可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疯老头,可这会儿他的样子十分正常,根本不像是疯了的样子啊!
看见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定是他装疯卖傻的把咱们都给骗了,要是一个疯子,怎么可能在这种凶险之地活这么久呢,要不是他青云也许就不会死。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举拳就打。
“杨子,你干啥?”说话的竟是就我们的那个青年,我一愣,拳头举在半空中,这就怪了,我不认识他呀,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呢?而且这声音还很耳熟。
“是我!”此时,疯老头也开口道。
这声音,这声音竟然,竟然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光是我,就连夏缇也啊的一下惊叫出声儿来。
就听那青年继续骂道:“娘的,杨子,夏缇,咋的,连俺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