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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旁看着,也颇为解气,看已经差不多了,才道:“你若老实交代,我们可以考虑,若有半句假话,嘿嘿!”
金山哭道:“我说,我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先说说你们下中上三个寨子是怎么回事儿?为何会有这么多蚕?竟然还将蚕雕刻在木楼上。”
“我们三个寨子都是图腾寨,蚕就是我们下寨的图腾神物,也就是说我们是蚕族,蚕的后代,中寨的图腾神物是蛙,而上寨的是蛇;蚕的天敌是蛙,蛙的天敌是蛇,而蚕破茧而出后变成的蛊蛾又恰好能克制住蛇,故而我们三寨互相克制,也很少来往,更不能通婚;因为我们这里闭塞,从不与外界来往,所以被各位的到来吓坏了,巫女才会驱动白蚕冒犯各位,我们也是为了自保啊,求大侠们饶了我们吧。”说着金山又是不住的磕头。
“哼,不与外界来往,被我们吓到了,纯属无稽之谈,据我所知,你们三寨和前山的苗寨素有来往,若再有半句虚言,我就先杀一个开开荤。”我拎起那个小男孩,做了个砍的手势,摆出了一副狰狞的笑容,不好好整整这金山,也难出我这口恶气。
金山见状伏地痛哭,磕头如捣蒜,“不要啊!大侠饶命啊!不要伤我儿性命!我说的句句属实,已经近三十年没和外面的人接触了,以前就算有也是外面的人主动来我们这里,我们是一定不会出去的,因为,因为我们三寨的人是不能离开本族图腾神物的,一旦离开后山这块地方就会立即暴毙而亡的,如果,如果诸位不信,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印证,你们就把我带出山吧,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啊!”
离开本族的图腾神物会就立即暴毙,这种说法听起来十分荒唐,金山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解释道:“不信你们解开我的上衣,我们蚕族人的心口处都纹着一只白蚕,连着心脏,一旦感应不到图腾物,心脏就会停止跳动,各位所见到的那只巨蚕就是我们的图腾神物,是我们蚕族的神,要是被杀了,我们全族就会立即毙命的。”
青云上前解开他的衣服,果然在他胸口处纹着一只食指大小的白蚕,伸展着身躯,蚕头微微昂着,与门前美人靠上雕刻的一模一样,看金山的神情不像在作伪,毕竟没人会拿自己孩儿的命当儿戏,可前山的苗人汉子却说三十年前他的确引着一个后山来的青年去了阿朵家,他也没有理由撒谎,若他二人说的都没撒谎,那只有一种解释:来找阿朵的那个青年并不是后山三寨的族人。
不过,我关心的是神树上的木蝴蝶,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不相干的事儿,我决定诈他一诈,便拽了一把竹椅坐下,不慌不忙的道:“嗯,嗯,那你再说说关于神树的事儿吧。”
金山听到“神树”二字,顿时脸色大变,表情立即僵住了,嘴唇抖动了几下,冷汗直流。
我心中乐开花了,看来八九不离十,神树就在这里,可脸上却得憋着,不能漏出破绽,僵持了片刻,我怕案而起,抬手给了他两耳光,怒道:“你几次想加害我们,这笔账还没找你算呢,既然不肯说,就休怪我无情了。”说罢,急冲到那两小孩跟前,拔剑便砍。
这是一种人心赌博,谁做的绝做的干脆谁就会胜。此时我的宝剑已经挥下,径直将那男童的天灵盖劈下,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啊!”夏缇惊叫了一声。
“我说!我说!不要杀我的孩子,我说,呜呜呜……我都说,啊……”金山痛哭着,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溃了。
我堪堪拉回利刃,怒视着金山,咆哮道:“快说!”
金山此时瘫坐在地上,万念俱灰,颓然道:“那是我们三寨最大的秘密,我知道的也不多,三十多年前,我们这儿闹过一场瘟疫,那年我只有四岁,只记得当时寨子里死了许多人,中寨和上寨也一样,族人不断的死去,我爹是蚕王,就是我们蚕族的族长,便召集中寨蛙族和上寨蛇族的族长共同商议,最后决定带领全部族人去神树那里避祸,我们上山经过中寨和上寨,之后所有的族人被蒙上眼走过一段很长的路,等摘下蒙布时就看见一颗巨大树木,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树,几十丈高,夜晚还发出红光,美轮美奂,不过所有人都只能在几十丈以外,不允许靠近神树,我亲眼看见一个好奇的族人因偷偷靠近神树而被乱箭射死,所有人就在规定的区域内安营扎寨,一住就是半个多月,说也奇怪,这半个多月里竟没有一人因瘟疫死去,后来人们返回寨中,就算躲过了瘟疫。我那时经常问爹爹关于神树的秘密,他被我问烦了就讲了一个故事给我,传说神树是黄帝送给九黎族的宝物,用来镇着此地的一支妖蛊,这妖蛊叫‘降头蛊’,本是碧游宫里的一只蝴蝶,因贪恋人间的山水,盗走了鸿钧老祖的玉拂尘,下凡到此,后被诛杀,其冤魂嗔恨便化作这妖蛊,祸害无穷,而神树恰是这妖蛊的克星,数千年来,妖蛊滋养着神树,又被神树所制,二者互依互存融为一体,所以神树既可祛百病解百蛊,但又不能靠近,一旦染上妖蛊会招大祸的。神树由蚕蛙蛇三只神物守护,我们三寨的人就是这三只神物的后代,世世代代守护神树,不让任何人靠近。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爹却一再叮嘱,任何时候都不能泄露。后来在一年之后,族里就发生了大事儿,死了很多族人,爹爹从此性情大变,原先那个热情开朗的蚕王变得极为孤僻,不通情理,不再提及任何事情,所以究竟发生了何事谁也不知道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金山显得很平静,估计这回已经是把老底儿都交代了,我问他听没听说过“梅花蛊”,金山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现在他也没必要再说假话了,不过对于这次的审问,我已经非常满意了,碧
游宫里的蝴蝶,这与木蝴蝶不谋而合呀,看来神树果然在这儿,而且的确可解百蛊,只有找到它,夏缇就有救了。
只是这“降头蛊”让我十分疑惑,素问这南蛮有三大妖术:降头术,蛊术和痋术,只是这“降头蛊”为何物却想不明白,莫非是两者加在一块儿的厉害玩意儿。
“你爹爹,老蚕王现在如何啊?”鬼面道突然问道。
谁也没想到他会贸然开口,金山也是一怔,答道:“家父数年前便得了一场大病,寨子中没有高明的巫医,我医术粗浅,未能将他老人家治愈,如今他已卧床多年,今日诸位大侠又伤了我族的图腾神物,蚕王也深受其创,如今已昏迷不醒,只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说到最后,又是一阵悲伤。
鬼面道哑音道:“贫道略懂医术,明日带贫道去瞧瞧老蚕王。”
金山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
我,夏缇和青云轮流守夜,主要是防止金山逃跑,不过这一夜很平静,次日一早,金山便将我们带到了他爹老蚕王的帐前。
那是个年近古稀的干瘪老头,浑身青黑,满脸皱纹,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眼睛半眯着,浑浊无神,气息极微弱,喉头忽然“咕噜噜”抽动了两下,仿佛再向我们证明他还活着。
鬼面道上前切了切他左右手的脉,又按了几处穴位,仔细观瞧揣摩了半晌。
金山急道:“我爹他怎样?”
鬼面道摇了摇头,道:“老蚕王脉象浮缓而紧,浮为虚,紧为寒,气短,舌苔薄白,手足肿胀,此为‘中风’之症,也叫‘桂枝汤症’,从脉象上看其发病卧床已有七八年之久了。”
金山连连点头,无限敬仰的道:“道长真乃神人啊!确有七八年了,可我爹他体魄强健,武功高强,怎会突染此疾呢?”
“多半是心有淤结,多年不得解,加上风邪入体所致。”
见鬼面道语气中透着不悦,金山也不敢再问,中风卧床多年,小孩子都知道已经很难治愈了。
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崆峒子手开口道:“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道兄还是想法子医治老蚕王吧!”
若是论医道之术,崆峒子也未必在鬼面道之下,可此时他避而不发,多半是想试探一下鬼面道的手段。
就见鬼面道长叹了一声,“此症为气虚血瘀所致,又因拖得太久,贫道也毫无把握,再加上我伤了图腾蚕,那巨蚕与老蚕王连心,使得老蚕王的元气更加微弱,命悬一线了,我会竭尽全力救治,至于能否有回天之力,还要看老蚕王自己的造化了。”
金山热泪盈眶,不住的点头,连连道谢。
鬼面道指着床榻上铺的一层鳞片道:“你们这儿多产穿山甲,先取其鳞片,加上桑枝入夜,给他先服下,可活血散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