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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回去之后,将曹植、夏侯惇和夏侯渊三人的情况说于曹操知晓。曹操得知三人尚在,袁熙也没有亏待他们,心中也是放心不少,心情也变得不错,只要还活着就好,不管多大的代价也要将三人平安带回。
郭嘉见曹操在遭遇官渡失利后难得有笑容,本不想打搅,见荀彧看向自己,似有话要说,心想坏了,一定是袁熙的要求不好满足。郭嘉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文若,不知袁熙提出了什么要求,才愿意释放曹植公子和两位夏侯将军?”这时,曹操也似乎知道自己开心得太早了,见荀彧有难言之隐,支持道:“文若只管将袁熙的要求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便可。”
荀彧只得将袁熙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于曹操,曹操听闻袁熙要自己交出汉献帝,还要荀彧陪同,实在是难以接受。汉献帝是手中的一张王牌,挟天子以令诸侯为曹操带来无数的优势和荣耀,若是失去了这张王牌,将来必受制于袁熙。就算退一步讲,荀彧是自己后勤的保证,没了荀彧,谁来维护许昌的稳定。曹操没有决定,径自返回家中。
荀彧也是无奈地摇摇头,邀请郭嘉前去自己府上做客,并传人去唤荀攸一起来。荀彧很少饮酒,这次破例了,举起酒杯叹道:“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了,让我们今晚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回。”
荀攸也是知道了这事,举起酒杯道:“叔父不必如此悲观,丞相尚未决定呢,说不定有什么变故呢?”
郭嘉摇摇头道:“丞相当着我二人之面都没有单场拒绝,回去之后卞夫人还有夏侯家的人一定会让丞相答应袁熙的要求的,大公子已经不在了,丞相不会第二个孩子也因为自己而回不来。”说完,郭嘉也是心中苦闷,自顾自地喝酒。
荀彧安慰两人道:“虽然我不能再与你们一同为丞相效力了,不过我也可以真正辅助陛下,将来有一天也许能重振汉室。”
荀攸也是佩服荀彧对汉室的忠心,就怕荀彧愚忠汉室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提醒道:“叔父还是要量力而为,袁绍不同丞相,他早有不臣之心。”
荀彧凭着自己对袁熙的感觉,说出了一句肺腑之言:“你们也许不知道,袁熙比起我来,更是汉室忠臣。这是我的直觉,希望我没有看错!”荀攸和郭嘉见荀彧如此想,也是无奈,他们知道荀彧的性格,一旦认定了事情就会坚持,多说无益。这一夜,三位顶级智囊人物没有为军事牵绊,只为三人之间的情谊,不醉不休。
曹操回至家中,真的不知如何取舍,一边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一边是自己
最亲密的骨肉。这时,卞夫人见曹操回来,又开始询问曹植的消息,曹操推脱自己疲惫需要休息,随口回复道:“子健、元让和妙才三人安然无恙,袁熙不曾亏待他们,夫人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救出。”
卞夫人能成功从一个青楼女子成为曹操正室,靠的就是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于曹操甚是了解。曹操有了曹植的消息,没有积极营救而称自己头痛,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袁熙提出的要求曹操不愿意答应。不行,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呢,那自己该怎么做呢?想到刚才曹操说还有夏侯惇和夏侯渊也在袁熙手上,若是叫上夏侯家的人,相信这事更容易。
夏侯惇之子夏侯楙,夏侯渊之子夏侯惠得知自己父亲尚在人世,也是悲喜交加,急忙赶来丞相府要求面见曹操。曹操只是假装头疼休息,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忍着头疼,召见了夏侯兄弟。两人意见曹操就跪地不起,哭诉道:“还请叔父搭救父亲,叔父若有吩咐,侄儿宁死不辞。”曹操见状也是悲伤不已,将两人扶起,让他们放心,自己定将他们父亲救出,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
袁熙也是给足了交换的诚意,在两日之内并没有进攻许昌城,曹操在深思熟虑还是召见了荀彧,表达了对荀彧的歉意,对着荀彧恭敬道:“文若随我多年,情同手足,劳苦功高,而我却不能让文若享受荣华富贵,我曹孟德问心有愧,请受我一拜”说完,曹操对着荀彧鞠躬。
荀彧立刻上前将曹操扶起,感伤道:“丞相使不得啊,荀彧应该感谢丞相才是,是你给了我发挥的机会。今后不能再为丞相效力了,是荀彧的不幸,在离去之前,我想为丞相完成最后一件事,我必劝袁熙退兵,为丞相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他日再与袁氏一决雌雄。”曹操此时的感受再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默默地随着荀彧来到许昌城墙之上,大声叫唤袁熙有要事相商。
袁熙见曹操终于在约定日期之前要求与自己见面,心中大定,看来曹植三人在曹操心中的地位还是超然的。这时,高顺却有一个不情之请,自己的兄弟张辽已经被擒,不过他的家眷尚在许昌,若是能顺便带来,自己必可说服张辽投靠袁熙。袁熙也知道张辽是个非常了不得的将领,更是知道他以后会威震逍遥津,杀得孙权只能喊周瑜和陆逊来解救,又看到吕琦玲哀求的小眼神,自己也是默默地点点头。
袁熙来至军前,对着曹操说道:“想来丞相已经考虑清楚了,天子身份尊重,还望丞相小心行事,不要怠慢了天子。”曹操见袁熙故意在军前奚落自己对天子不尊重,本想发怒,嘲讽袁熙以五十步笑百步
,袁家又何曾尊重过天子,袁熙叔叔袁术更是无视天子,直接称帝。荀彧悄悄制止,替曹操回答道:“袁公子放心,荀彧一定会替丞相将天子风光送去,袁公子更应做好奉迎之事。我家丞相愿意送还天子,也表明了对大将军的信任,也请袁公子能退兵回河北,休战止戈,还北方太平。”
司马懿上前道:“主公,此时不是攻取许昌的最佳时机,不如借机答应曹操的要求,先将天子迎回洛阳。”袁熙点点头,自己也正好在添加一个要求,要求曹操归还张辽家眷。
逢纪则认为好不容易才将曹操围困于洛阳,此时退兵恐怕会令大将军不高兴。袁熙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再解释也不迟,留在这里真的没有意义,出征半年有余,将士思家,久而久之,必被曹操所败。
袁熙对着荀彧说道:“这对本将军而言是一句话的事,但是我也要面对大将军的责怪。所以,我也有个要求,张辽将军已经投靠我军,我希望能将他的家眷送还。”
曹操虽然不相信张辽会这么快投降,不过他不同于夏侯兄弟,袁熙也不会释放,若是杀了他家人,他必定自己不死不休,若是放了,说不定张辽感恩于心,不愿与自己为敌,也少一个强大的敌人。曹操点点头,回应道:“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还请袁少将军退兵,明日我就将天子及张辽家眷送还。”袁熙似乎怕曹操忘记似的,提醒曹操要荀彧跟随天子一起。
汉献帝听闻袁熙要自己移驾洛阳,也是欣喜,自从董承被曹操诛杀之后,连自己的皇后和孩子都不放过,对曹操是痛恨到了极点。如今的皇后曹氏也是有名无实,只是曹操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而已。虽然不知道袁绍如何,只是不会比曹操更差了。
曹操本不愿意自己女儿曹颖跟随,无奈曹颖被尊称为皇后,只能跟随汉献帝一同前往。荀彧一干人等安排好了之后,也是声势浩大地向袁军大营前进,同时袁熙也下令将曹植、夏侯惇和夏侯渊放回许昌,与曹操家人团聚。
徐庶见袁熙望着许昌方向,以为袁熙心有不甘,开解道:“主公,曹操失了天子,已经没有优势,他日必被主公所擒,何必在意今日进不了这许昌城呢?”袁熙摇摇头道:“我只是担忧,大将军心有不甘啊,随他吧,我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袁熙带着本部人马迎接天子去往洛阳,并嘱咐审配先统军回邺城,一定要劝说大将军休养生息,来日方长。自己去洛阳完成天子移驾之事,就去邺城拜见大将军,亲自解释退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