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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发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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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钱世友的住址,方正随手将手机和棍子丢在地上那人身上,转身便扬长而去。

    他丝毫不怕对方报警,事先他可是已经与刘守义说过这事,若是扯出警察,随便打个电话就能把这事搞清了,到那时候,被关起来就会是这几个绑架犯了。

    青江,钱世友别墅不远。,

    方正看着前面占地面积接近二十亩的别墅,暗暗吃惊。相对市中心而言,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在如今寸土寸金的年代,价值显然不菲。

    三层小楼,周围是一道红砖砌成的院墙,差不多二米高,门口还有几人在值守。

    院墙里,几根大树茁然而立,粗壮的枝丫伸出老远,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葱茏之下。

    方正打量了一会,决定暂时隐忍,因为此时冲进去,还不能确定钱世友是否在里面,要是打草惊蛇,反而不利于救罗姿。

    方正不知道的是,他此刻正在寻找的钱世友,却正在这栋别墅里面,一遍一遍地拨打电话,只是,每一次,回应的声音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大哥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莫非出了什么事?”钱世友想了又想,决定打探一下消息。

    “喂,周主任你好,我是小钱!”

    “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公式化的回答。

    “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想找汪省长,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电话打不通,我就想问您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钱世友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虽然从派系上来讲,周主任属于汪世荣这一派,而且职务也比汪世荣差得多,但在这个非常时刻,身处在害位置的周主任,消息毫无疑问是非常灵通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他可能是在开会吧,要不你等等,会开完了他自然会给你回电话的。”周主任的回答仍然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那请问他的会大概什么时候开完?”听着周主任说话的语气,钱世友更加不放心了。

    曾几何时,当周主任知道自己和汪省长的关系后,哪次和自己说话不是巴结得很,恨不能来舔自己的脚趾头?所为也只不过是为了讨好汪省长而已。可今天,他居然敢对自己不假颜色,这由不得钱世友不对此产生疑心。

    “你慢慢等就是了,我怎么会知道会议什么时候开完呢?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周主任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没……没了,打搅您了。”

    钱世友挂了电话,额头上冒起一层冷汗,这个周主任的语气给他的感觉太异常了。

    “难不成,真出了什么事不成?”

    钱世友真不敢做出这个判断,因为这么多年,他与汪世荣之间的瓜葛实在是太深了,若是大哥真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被牵连进去。

    犹豫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钱世友再度拨打电话未通之后,终于起身做出了决定:“这次的反应太反常了,不管如何,我都必须将这些账目给处理掉!”

    钱世友看着手上的表正指着下午四点整,有些着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若是真等事发之后,自己再去处理那些帐目,肯定就来不及了。

    在他看来,只有真的帐目完全消失之后,他以前所造的假帐才会成真,这叫做以假乱真。

    这些虽然会给他造成一些损失,但总好过人头落地。如果警方硬是要他解释假帐本上的名目,他也可以一推四五六,拖得一时是一时。谁见过当老板的对自己公司大小事宜都清清楚楚了?那还不把老板给累死!

    自己只要知道公司赚了钱就行了。

    当然,任何个人都不可能斗得过政府,只要大哥不放弃他,那么,他的拖字决就会有效。

    所以,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汪世荣不会倒台的基础之上的。

    问题是,汪世荣会倒台吗?

    绝对不会!

    只要想想大哥背后的力量,钱世友就越发觉得自己终会没事的,虽然暂时会损失一些利益。

    最后看了一眼时间,钱世友吩咐司机准备出发,便朝门外走去。

    方正隐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紧紧盯着从别墅里开出来的一辆宝马车,在司机身后的座位上,透过车窗,隐隐看见一个人影,面部特征与罗姿所给的材料中钱世友的极为相似。

    “跟着前面那辆宝马就行了。”方正若无其事地拦了一辆的,跟着宝马缓缓而去。

    没多久,方正便跟着钱世友来到了一间大厦。这是一座写字楼,此时正是下班时间,从楼梯口不时地走出三五个人,说笑着往外走。

    方正跟在钱世友身后不远,看着他进了电梯,倒也不急。

    不管这个钱世友有多大胆,他都不会蠢到将罗姿带到这栋写字楼里面。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钱世友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方正有预感,不出意外的话,钱世友绝对会到罗姿那里去,自已只要死死地咬住他,不愁救出不罗姿。

    以他这对这类人的了解,除非是处在下风,否则,钱世友绝不会老老实实地等着报隔夜仇。何况现在罗姿正在他手上,如果不去做点什么,只会让他更加寝食难安。

    方正紧盯宝马,顺着车流,不一会就出了城东门。

    眼看宝马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拐了一个弯,消失在视线之内,方正若无其事地叫停车。

    不远处,宝马车消失的方向,是一个破旧的厂房,厂房门口的墙上,斜斜地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玉雅纸浆厂”。

    “嗯,果然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方正冷哼一声,如果没猜错了话,这个地方正是钱世友有一个地下仓库。

    这里地处青江市东部,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交通状况,绝对是一个利于开发的好地段,可是摆在眼前的状况却只是一座离公路百十来米的破旧厂房,若非不远处公路两旁稀稀拉拉耸立着的几栋民居,方正真怀疑这里是否属于青江。

    心里有了决断,方正沿着公路紧走几步,一边装着在等汽车的模样,一边暗暗地更换角度,打量厂房内是否有人监视。

    果然,透过一个很小的缝隙,方正隐隐地看见宝马车的身影,几个人正站在车边说话。

    趁着没人注意,方正将手上的的手机装好,弯腰闪下公路,窜进了公路下的农田中,几个呼吸,方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农作物间。

    借着掩护,方正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工厂的围墙外。

    从正面看,这个工厂的大门非常老旧,给人一种很颓废的感觉,就好像面对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但来到围墙根前,方正却又吃了一惊。

    好家伙,整段围墙看起来有点旧,可细看之下才发现,整段围墙非常结实,上面是一溜的水泥抹顶,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中间还夹杂着生锈的铁丝。

    方正皱皱眉,如此具有欺骗性的布置,加上中途钱世友下车时脸上的表情,让他确定了一件事:罗姿十有八九被关在这里。

    围墙虽然有二米之高,可对他而言,实在构不成障碍,唯一有点麻烦的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布置,如果有人巡逻的话,光天化日之下翻/墙而入,难免会被发现。

    往四周看了几眼,方正迅速行动起来,寻找比较大的泥块,往围墙边上垒了起来。

    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尽快搞清楚里面的情况,否则一旦出现什么变故,难免后悔莫急。

    没几分钟,围墙边上就垒起了半米多高的土块。

    确保周围没人注意,方正猛地朝着围墙冲了过去,一脚轻轻踩在土块上,借力往上一冲,双手闪电般探出,顺着碎玻璃与铁丝的缝隙,紧紧地扣在水泥疙瘩上。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除了跑动时双脚落地的轻响以外,再没有其它声音发出,就连贴墙而立时的急速停靠,方正也是靠着十根手指将力道全部卸掉。

    慢慢探出头,透过墙头玻璃间的缝隙,方正快速地扫了一眼,围墙内的一切一瞬间便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方正运气还不错,三个似乎负责巡逻的家伙,正凑在一栋房子的荫下聊天,而方正刚好在出现在他们侧面,避免了第一时间被发现的危险。

    听着这三人隐约间有些猥亵谈笑声,方正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段,选了一个方,重新开始垒土块。

    按照里面的情况,这个地方正好是这三人视线的死角,而且恰好被一段烟囱挡住,看三人聊天的劲,这会儿工夫,是不可能结束谈话的。除了这三人以外,其它人似乎都在一栋像在厂房的建筑前,离这差不多四十米左右,根本发现不了这边的情况。

    这一次,为了保险,方正将土堆垒得更高更宽,确保三人仍在谈话后,方正再一次朝着围墙冲了过去。

    这一次,方正的眼睛只是死死是盯在墙头的玻璃碎片上,随着每一步的跨出,他的呼吸也变得更加幽长。

    终于,方正一脚踩在土堆上,借力猛地往上一冲,然后,仿佛预演过多次一般,双手往墙头一搭,刚好嵌在玻璃碎片与锈铁丝中间。

    用力一按,同一时间,刚好点在墙上的另一只脚猛地往下一压。

    借着这二股力道,方正腾空而起。

    对里面地面上的情况不清楚,方正没有选择直接跳进去,而是借着跃起的时间,扫一眼墙头上的情况,然后闪电般抬起一只手,搭在了墙头的另一面,双脚呈八字分开,刚好搁在了墙头的二侧。

    整个过程说起来复杂,但所有动作却在一瞬间完成,之后,方正就这样凭着双手双脚,硬生生地撑在了墙头上。

    一切与他原先估算的一样:那三个人还在继续聊天,高高竖起的烟囱也刚好将彼此的身影挡住。

    打量过后,方正用力一撑,翻过墙头,直直地落向地面。

    “嗯?那边好像有声音?”

    正在聊天的三个人中,一人收起脸上嘻笑的表情,疑惑地往旁边探探头。

    谈笑声戛然而止,一个穿着灰色上衣的年轻人有些怀疑地说道:“哪有什么声音?我看你改名叫神经标算了。”

    “小心无大错,过去看一眼吧!”

    三人结束谈话,朝着方正这边走了过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从角落处的垃圾堆里,窜出一只老鼠。

    “吱吱~”,这只老鼠朝着三人看了几眼,张牙舞爪了一番,嗖地一下,便冲到了远处的另一堆破烂之中。

    “我靠

    !一只老鼠而已,看把你吓得。”灰色上衣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提议过来查看的同伙,转身便走。

    方正紧紧帖在垃圾堆的另一侧,一动也不动,直到三个人脚步声远了,才稍稍探出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几个打酱油的混混中,都有这么警觉性这么高的,看来自己要更小心一点了。

    刚才方正已经尽量将声音控制到最小了,没想到还是被人听见,要不是刚好有一只老鼠冲出来为他解了围,那几个人只要再稍微往前走几米,他就要被发现了。

    掐准时机,方正躲到这栋房子的另一侧,看着不远处的仓库,仔细地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

    只有几个混混在说话,倒是没的钱世友的声音,方正猜想仓库里面肯定有隔音效果比较好的房间。倒是身边的三个混混,得想法解决。

    经过这次打岔,三人早已没了刚才聊天的兴致,又开始在这四处走动起来。

    方正刚藏好,便听到一个脚步声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机会来了!一瞬间,周围建筑的分布便浮现方正的脑海中,只要这人再朝这边走几米远,就脱离了另外二人的视线。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方正猛地将手中的一枚小石子朝着自己的另一边弹了出去。

    一声轻响过后,石子弹到了屋檐下的地面上。

    “妈的,这地方怎么这么多老鼠。”

    孙劲标低骂一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刚才他就是因为一只老鼠,被阿龙取笑,要是再次因为一只老鼠搞得紧张兮兮的,那自己神经标的绰号就要成真了。

    方正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孙劲标刚冒出头,他就从另一侧跨了过来,一掌重重地砍在孙劲标的颈侧。

    一声闷哼!

    方正接住孙劲标往前扑下了身体,将他拖到一处隐蔽处放好。第一个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另外二个。

    看着另外二人走动的地方,方正很快便有了主意。

    这三个人似乎只是负责这栋房子周围的警戒,每人负责一片,合起来刚好将房子的三面都监视到,至于前面,就是仓库了,只要保证这三面围墙上没有人越过来,那里也就用不着花时间照顾了。

    方正刚放倒的这人是负责房子左侧巡逻的,下一个,方正要解决的就是右边的了,只有将这二侧的都放倒了,最后一个才好下手。

    顺着这栋房子前面的墙壁,方正快速走到尽头,停在最右侧一个房间的门口。听着脚步声,这人正在朝前面慢慢走过来,但还没走到尽头,便停了下来。不一会,脚步声又开始响起,开始慢悠悠地往回走了。

    就是这个时刻!

    方正踮着脚尖快速走了出来,努力控制脚下,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还好这人走得很慢,没几下,方正便追到他身后,故技重施,将他放倒在地。

    之后,方正一把扛起他,大咧咧地往回便走,将他与先前的孙劲标放在一起。

    少了顾忌,最后一个倒成了最好解决的了。

    解决这三个人,方正只使用了一种手段,那就是用力砍其劲侧,这种手段是他还没有进入部队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的。他还记得,当初老爸教他这招的时候,说过,使用这招,其一要准,其二要狠,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一击得手。

    以他刚才的力道,这三个人起码需要大半个小时才能醒过来,到那时,对他而言就无关紧要了。

    方正快步走到仓库后面,蹲在一个窗户下,仔细听听,居然有隐约的声音传了出来。

    “臭婊子,原来你就是当年死里逃生的那个杂种,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在盯着老子不放!不错,当年你老子和你哥哥就是老子做掉的,但又怎样?现在,老子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这是钱世友的声音。

    “你不得好死!你……你想怎么样?”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愤怒而又惊慌。

    不错!这是罗姿!她现在就被关在里面!方正握了握拳头,抬起头扫了一眼,这个仓库后面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从正门而入了,只是,这样做了的话,自己第一时间就会暴露,反而让钱世友有了准备,罗姿也会陷入险境。

    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钱世友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嘿嘿,你挣扎啊!你倒是挣扎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倒是变得这么漂亮了!”

    “呸!”罗姿狠狠地吐了他一脸。

    叭地一声,钱世友甩手一耳光:“你这个贱人!老子让你报仇!老子现在就要尝尝我们公司的所谓玉女,到底是玉女还是欲女!”

    紧接着,就是“嘶”地一声和罗姿带哭腔的尖叫声!

    方正再也忍不住了,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刚才钱世友的一耳光,仿佛打在了他的脸上,现在居然……!方正不用想,也知道如果继续下去,里面会发生什么。

    “哼!人渣!杀!”

    方正一声低喝,冲了出去,在门口七、八个聊天的人的目瞪口呆中,几下便冲到了门口。

    此刻,方正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本就嫉恶如仇的他,身体中好战的血液似乎也被怒火点燃,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念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