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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陈锐已经感受到灵力的强大与便利,他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懂得,“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此话的精髓。不过陈锐非但没有因为灵力暂时的封存感到失落,反而内心里激动不已。陈锐站在寂寥的山道边,双手合并成喇叭状,“小王八犊子,他日我定将你背上的龟壳炼成宝甲,然后给那河里的老鳖换上!”喊完这一嗓子,他才寻到一板石上坐下。
伸出双手,指间光溜溜的,仅有一道浅浅的圈痕,那从周晓东处夺来的戒指早已随着小乌龟不知去向。睹物思人,陈锐想起昨天还在一起拌嘴的小乌龟。
“小子,你的事情我就交代到这里了,明日咱神龟有事远出,暂时顾不上你,你就自求多福,不过你也别担心,练好我教给你的功法,你有六成,啊不,八成的把握不会被人所害......当然,那五行锁云大阵的事情,我会帮你留意,你只需要专心修炼即可。我在你身上留下一道气息,等我办完事情,自会找到你。”
虽然小乌龟将陈锐的身家财产全带走了,但仅仅一条帮助他寻找大阵的消息,就让陈锐雀跃不已,他可以放心的专注武道修炼,不用为回家的事情而烦恼。凭借小乌龟的冰山一角,陈锐知道它的能力远远高于自己,大阵之事交给它准没错。
唯一让陈锐忧愁的就是,他全身灵力被禁,只能动用少得可怜的内劲。而解开灵力束缚的条件是,武道修为达到“坚骨”境。这武道的初期划分为——先天、坚骨、破体和归真四个大境界。其实力分别对应,仙脏前、中、后三个境界外加结丹期,着实让陈锐感到棘手。不过好在三光神水让陈锐直接达到了先天境界,否则这条路他还真的望尘莫及。
“人生起起落落,最不过从头再来。我已然有了此机遇,更应当知足。”陈锐本就是心境豁达之人,即使有了小小的忧愁,他也会因一点点的收获而忘却。虽然他这种行为被一些人嘲笑,称之为“丢了西瓜捡芝麻,快快乐乐赶回家”,对于别人的明嘲暗讽,陈锐不屑一顾,人生短短几十年春秋,什么都要计较一番,岂不是活着太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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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城,玄月国最边界的一座城,面积不大却繁荣异常,论起富足程度足可比肩一些中部地区的大城。凤鸣城建立在一座矮山之上,四面环水,猎人和渔民颇多。除了出产数量庞大的皮毛,但首屈一指的还属城边湖里特有的淡水鱼——凤饵。光听名字就知道其味道不同寻常,是专门供应给那些大户官窑人家的。
而除了以上两项明面的生意,城内还充满了腐朽烂臭的卑鄙交易,其中最令人不齿的就是贩卖人口。想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宦人家,大多视下面的人为蝼蚁,即使有人前来举报,也会被利益金钱买通了的城主给叫停,久而久之,民众之间索性也加入到这个不齿的行业里。你来我往,这山中小城彻底堕落。
在凤鸣城,街头巷尾,行人稀疏处,从事人口贩卖的小头头时而露出水面,房饵就是里面的佼佼者,仅仅三年内,他所着手的生意直逼行业里前三。
房饵,长得歪瓜裂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市井流氓气息。为人奸诈狡猾,尤其善于设计挖坑,欺骗那些出城谋生的人,凭借一身的鬼点子获得有滋有味,最近引起了城主大人的注意。
平边府,位趾城内最最繁华昂贵的地段,占地数十亩,屋厦百余栋。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出“大气”二字,就连地上铺就的青砖也是从千里外专门运来的奢侈货。当然,最瞩目的当属附院正门上“荡边平疆”的四个大字,据说是将军亲自所提。曾有人这样评价:“四字中的一横一划,皆有兵法大家风范,此地主人肯定深谙纵横之道,尤其是那个‘草’字头,似排兵布阵交错纵横,再者,那‘边’字,力道苍劲,一往无前,大有视死如归之意。而那‘平’、‘疆’二字,风格骤变,如狂风梢尾不再迅猛,淡若微风,拂人之面。”说到最后,那人似乎又看出什么门道,但无人知晓了,因为他说完以上几句话后,就被府内之人请了进去。
不过有些明白人却对那人的解读嗤之以鼻,这平边府乃是城主大人韦重言所居之所,此人曾是玄月国最最出名的一位将军,征战沙场杀敌十数万......功劳无数。可是玄月国不再和周边国家打仗后,这位韦大将军就被皇帝给藏了起来,美其名曰:“夫劳所重,当归山野,休养生息,他日再进。”之后这位半退休的将军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明面上暗地里,江湖上官场中的生意他全部一揽而下,这才让这贫瘠的凤鸣城闻名四野,可惜换种说法就是臭名远扬。
说也奇怪,这韦重言无论如何糟蹋作践他管辖内的百姓,那京城内的皇帝老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仿佛完全将这号人物给遗忘了。
此时,那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地痞”二字的房饵,破天荒的正襟危坐,连呼吸都放缓了,简直噤若寒蝉。因为他正位于这座雄伟奢华的平边府内,而那位高高在上的韦重言韦大将军正坐在他的对面。
简短有力的浑厚嗓音传来:“房饵,抬起头来,不必拘谨。”
思想还在九天之外的房饵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小的明白。”一抬起头,房饵大吃一惊。这位鼎鼎大名的韦将军和他的想象,丁点都不一样。平日里,这韦将军虽然很少出行,但一些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还是会选择在高高的城墙上徒步游玩。他们这些活在阴影里的臭鱼烂虾,才能有幸一睹名震天下的韦将军一眼。只可惜城墙过于高大,他们只能瞥见韦将军的一束甲胄红缨。他们曾在私底下讨论过,那抹鲜艳会不会是人的鲜血染就的。
虽然大家对将军的容貌神态众说纷纭,但都离不开“霸气”二字,这一见之下,却与那街角的说书匠表的大不相同,不是那种天生星宿下凡转世而成,威风凛凛锋芒毕露的神姿,反倒像个寻常人家的青年。要不是看见韦重言眼睑旁边的刀伤,房饵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韦重言,身材修长,仅仅是盘坐在竹席上,他都要高出房饵小半个身子,再加上他一身青衫装扮,颇有庙堂之上的为师儒生风采。
“怎么样?是不是和你们想象中的将军相去甚远。”韦
重言指了指自己的鼻梁问道。
虽然韦重言言语极轻以至软柔,可房饵还是迅速的低下头颅,连道:“不敢!”
韦重言看着眼前这个骨子里透着卑躬屈膝的家伙,脸上笑容一收,厉声喝道:“房饵,我平边府内可不养没有脊梁的狗,你若是不想从那三尺狗洞出去,就给我好好的抬起头来!想你平日里在城中趾高气扬,如今都跑哪里去了?难道那些硬气全部随着你的撅腚,掉到那茅房里了吗?”
房饵在韦重言第一声出口的瞬间就一下软瘫了下去,可是现实情况由不得他做主,硬生生顶着将军那雷霆的气场,使出吃奶的力气再次坐直了身躯。他再次朝韦重言看去,这位浸染鲜血的将军还是一副平平淡淡模样,品着手中的香茶。刚刚万钧怒火似乎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只可惜还在抖个不停的腿肚子,告诉他,那不是幻觉。
“不知道将军召小人前来有...什么吩咐?”房饵自然恐惧,可是刚刚将军的那番话里有话,混迹多年的他,本能的抓住要点脱口而出。
“好!”不知是将军的杯中的茶水缘故,还是他房饵的表现出色,韦重言大加赞赏道。
高大的将军突然站立起身,一道寒音入耳,房饵腿部又是一阵抖动,那声音他听的真切,是利剑出鞘的磨呢之声。他房饵在人贩子里算的上是一个狠人,若放在平时,他早已弹身而起,不说奋力反击,拔腿就跑他还是做得到的。可惜今日他自从进了这平边府,随着门楣的高耀,他房饵的斗牛之气,也只能支持他在那里苟延残喘。凭韦重言的身份,即使捏死一万个他房饵,估计也没有人会为他放个屁,这倒让房饵在心里决定,若有命出了这阎王殿,他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正在房饵胡思乱想之际,韦重言将那把剑交予他的面前。授剑于人等于授权于人,这个道理,房饵即使没上过私塾,他也在说书先生那里听过不下百遍了。他伸出一双颤颤巍巍的手,在梦里镜中恍恍惚惚的接下了,那把不知斩下多少头颅的利剑。
“将军这是...何意?”房饵的话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也可能两者都有。
“我有一计,需要你房饵来完善。“似乎知道房饵心中累满问号,韦重言又道:“别问我面前的军师谋士为什么不用,要知道有些事只有有些人才能去完成,就像路边的顽石,放在别处肯定碍眼,但置于河流,却没人意外。他们那些大石头不适合干的事,就交给你......你可明白?”
房饵第一次和这么重身份的人做交易,激动道有些语无伦次:“将军,大人!小的,奴才定当为您的大业竭尽全力,即使小命丢了也不会退缩!”房饵说完此话就后悔了,他突然想起年少时教书先生的好来,若是多学几句话,即使是那么几个词,他也不用酝酿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好听,可以登上大雅之堂的词语了。
“我要的就是你好好活着,我韦重言面前还缺少死士吗?你死了,我大计如何?”房饵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招来将军的一番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