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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已经了解到了青瑶的来历,这一切是那么的似曾相识,风雪、异象、天降、婴儿……种种的描述让云天寒一再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惊讶之感如潮水一度淹没了云天寒内心,也许正是有过经历才会有这种贴身之感,但他知不能太过露其感,便强行面无表情,只当故事来听。
却是仿佛冥冥之中真有天意,二人的出世竟然如此相同,使他在心中不免产生心心相惜之感。
此前他以为师姐也可能是某名门或宗门的子弟,又怎会想到师姐和自己一样是个遗孤,这样一想他自己与师姐倒真是有缘。
现在,云天寒则更加想要了解自己的师姐,他迫切的追问道:“落衣长老,接下来呢?师姐在之后究竟怎么样?”
落衣低头看了看胸前浊白透亮的水面,水面的泛纹总是让人想起很多东西,她叹气一声接着谈道:“青瑶师姐可谓天资聪颖,不!更准确说是天纵奇才!自被鸳栖掌门留在宗门后,她便由剑帝宗抚养长大,年仅四岁便可与当时的掌门洒脱论道,六岁时便阅尽剑帝宗万年间的典籍并且加以整合理解,七岁前就修得了一身脱尘的心性和气质。”
“然而这种与年龄所不符的超凡心性却让他人难以接近,青瑶师姐对于道的领悟独树一帜,到了最后宗门之内甚至无人能再与其论道一二,曾闻师姐最后一次论道,是与禅宗第一人的枯禅大师,那年师姐不过年仅八岁,却是和得道高僧谈了近三天三夜。”
云天寒听到此处,心中泛起无限的波澜,感叹着青瑶师姐竟是这般奇才,要知道那枯禅大师是何种人物,在九州中可是仅次于剑帝的威名啊!
但在惊讶的同时,云天寒又是奇怪,道:“按理说,师姐这般作为,应是早已威名远扬,如何会是现在这样?好像就只有各位前辈师姐知道似的。”
闻言,一旁的众师姐都是沉默不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其中一个道:“本是这样,但不是我们不说,只是青瑶师姐不喜我们传,她最不耐我们说她的事情了,所以关于青瑶师姐的事迹在我们这一届弟子中也就断了,更别说传到其他宗门的耳朵里。”
闻言,云天寒默默点头,想想师姐心性清高,如此做法倒也符合她的个性。
“师姐这人有时真的让人琢磨不透,在师姐九岁时,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导致整个修真界大乱,其中便包含了魔宗接连刺杀两任掌门!”落衣气息凝结,能感觉气氛一度紧张起来,“魔宗在数千年被鸳栖掌门带领各宗瓦解元气大伤,却在八百前卷土重来,并且手上得到一至宝,那宝物之强接连暗杀了我剑帝宗鸳栖、翊朝两位掌门。”
“所幸的是,危机时刻由叶咏师兄重执掌门之位,再次将魔宗击溃,才避免了更多的生灵涂炭。”
她所说此事云天寒倒是知道一些,当年剑帝宗两任掌门被杀,消息甚至轰动到了凡界,被记录在史册,想不到这竟然是魔宗所为。
“师姐在得知鸳栖掌门的死后,一定很伤心吧!”云天寒讲道。
落衣摇了摇头,道:“不,其实青瑶师姐当时甚至不知道鸳栖掌门去世的消息,因为当时青瑶师姐已经不在剑帝宗。”
“不在剑帝宗?那她在哪里?”云天寒问道。
落衣思量一会儿道:“很多事……我也是听说的,但我知道青瑶师姐当时是被赶出了剑帝宗。”
“有这种事情?剑帝宗到底要这样做?”云天寒疑惑道。
“不太清楚,有一种说法是因为青瑶师姐不受正规弟子仪式,不能算作真正的剑帝宗弟子,在一些人的议论压力下,青瑶便被送返凡界。”落衣解释道。
“然而在八百年前的一次弟子选拔,一个熟悉的身影回归了,那一年的剑帝宗选拔是萧轩掌门上任后第一届,也是被称为近四千年最为困难的一场选拔,那次的选拔宗门是直接催动了整个先天八卦阵。”
“先天八卦阵的催动,让阵内斗转星移,日月交替不明,时辰规律被完全打乱,莫说让当时的人寻出路,就连方向都无法确定,道祖留下的法阵,世人皆以为不会有人可以破解,但他们错了,在凡界游历数年,青瑶师姐的修为不减反增,历时不过三个时辰,便破解整个大阵,你可知这其中概念,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要知数十万载未有人破过的阵法是多么的强大,这已经是能够震动天下的事情了。”
云天寒自是知道这阵法的厉害之处,就算是让自己专研个千百年也未敢想能领略其中奥妙,师姐十二岁却是已经达到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那一次,只有青瑶师姐一人通过弟子考核,也是那时,宗门之内再无敢议论其言之人,此举之威,可以说就连华烨长老都心生佩服。”
“青瑶师姐随性自在,在入门仪式时竟然公堂嘲笑,说剑帝宗万年都被道祖耍于股掌之间,所谓‘三清魔’根本查无实据,各种奇怪的仪式也是多次一举,想来这倒是现在的钟凡小师弟很像。”
云天寒笑了笑,心中暗自肯定,这两人的确是很像,都是这么直言不讳,不过云天寒到现在也还是很不理解那些跨火盆的奇怪仪式究竟何用。
“青瑶师姐可算是第一人了,当时可是把华烨长老气的半死,还好叶咏掌门心态平和,也就放了青瑶。”落衣微笑道。
“再后来,青瑶师姐才得知鸳栖掌门去世的消息,三年归来,任谁也没有想过已然物是人非,青瑶师姐在拜祭完鸳栖掌门后,便自动申请看守在洞庭古道,常日与山水作伴、与星云相眠,渐渐地曾有人破解先天八卦阵的事情又被人所淡忘。”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百年,就在这清粥小菜的时间下两百年过去了,也是那时我有幸称为了剑帝宗的入门弟子,初入宗门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听闻在那古道寂林处住着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当时年少
无知,也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想着好好修炼,不曾去了解过,现在想想也是我的遗憾,倘若能够早早与师姐相见就好了,当我第一次见到青瑶师姐时,又则是在一场剑帝宗的浩劫中。”
“浩劫?莫非又是魔宗?”云天寒道。
落衣回答道:“不,那次的浩劫远比魔宗更危险,你可知如今的剑帝宗风水之格,是由道祖亲自设的?”
“刚刚听师姐说起过,说这地势格局都是改造出来的?莫非是风水出了什么问题?”云天寒说道。
“对,当年道祖改造地势,将原本的荒芜之地,改造成了如今灵气充足的宝地,然而此格局并不完整,应道祖失算,导致剑帝剑气错劈四道,虽在当时并无大碍,然而在历经数十万载的更迭后,这四道剑痕竟然开始恶化,导致忘川谷中灵气涣散。”
“一时间,宗门内灵气大量流失,无灵气的滋养,谷中草木之灵自是不会留下,也导致了当时亿万草木之灵的流窜,草木之灵流失,势必会将剑帝宗的基业毁于一旦,萧轩掌门知后果严峻,便携全宗之力抵挡于谷前,并且承诺三日内必将恢复谷中灵气,这才拖住了它们。”
“然而承诺容易,实行却很难,当年道祖并未留下任何的解决之法,掌门和众位长老翻尽临书阁所有典籍,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处下手。”
“时间刻不容缓,最后只剩下短短一天的时间,眼看无望,甚至有人提出强留之法,却被当众驳回,若被他宗发现,只怕会毁掉剑帝宗的清誉。”
“就在此为难之际,青瑶师姐却首当其冲,与那草木之灵开始进行谈判,并且亲自勘察地貌,不出半日便找出格局位移之处,与那草木之灵合力移动五座山脉,挡住了灵气泄露之所,让灵气回流,使得忘川谷中又再次充满生机。”
“这时我们才得知,青瑶师姐在古道中两百余年,从未荒废学习,甚至自创了许多法术,你现在所学的基门术中有三分之二便是出自师姐之手。可叹啊可叹!你师姐就是这样的奇才,也是自那时起,我们这些自身弟子开始放下了对青瑶师姐的成见,不客气的说,就连当时的华烨长老都不敢再与青瑶师姐大声说话,甚至有传闻,那日以后,有人经常能看到华烨以尊师之礼去古道请教青瑶师姐。”
云天寒心中自叹,想不到就连严肃古板的华烨长老都会被师姐折服,不过也是,长老所说哪一件事不是当世壮举,但凡有任何一人做到,都可名满天下,也就只有师姐这般淡泊才能自居闲寂。
这时云天寒又转念一想:“这样一说,又是不对啊?师姐明明是为剑帝宗做了如此多的贡献,为何在我们的耳朵里就成了那样的不堪?”
云天寒的问话,让落衣变得有些为难,接下来的话她并不知该不该讲,她又是看了看水面,两片知秋的落叶纠缠流过,她感慨一声道:“说来可笑,还是离不开情字啊!一切都要从一个人谈起,这人名为‘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