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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多丽抢救顺利,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
一走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可安悬在心口的石头,也悄悄地落了地。
徐宫尧报了警,他和可安两个人提前回去现场做笔录。
走之前,可安看了一眼言泽舟。
言泽舟被医生拉着站在走廊尽头说话,光影模糊了他的表情,可安只看到,他在不停地点头。
“走了。”徐宫尧说矾。
“嗯。”可安跟上了他。
徐宫尧的车里还飘着一股子血腥味,他打开了四边的车窗和天窗,冷风吹过来,有点冷。
“你这车得去好好清洗一下了,不然总飘着一股子血味,多摄人啊。”可安捏着鼻尖趴在窗口。
“我明天一早就去。”徐宫尧的余光扫向她:“不冷吗?”
可安摇摇头。
她望着飞驰而过的路边夜景,脑海里依旧困惑不解。
“你说,为什么梁多丽会在我的院子里?”
“检察院开始正式传唤梁医生,这势必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梁医生作为这个案子的重要突破口,有人想杀人灭口也足为奇。”徐宫尧顿了一下,“至于你,你跑去医院大吵大闹扬言要人家偿命,扔在你的院子里,大概是想一石二鸟,顺带嫁祸于你。”
“是不是我暴露了梁多丽?”
徐宫尧摇头,安抚道:“早晚会发现的。”
说着话,车子已经到了可安家的门口。
院子里警鸣声动,吸引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梁多丽躺过的地方,鲜血淋漓,看客们都在唏嘘低语。
可安倒是坦然,她配合警察做完口供,不顾别人的指指点点,径直进了屋。
没一会儿,徐宫尧也跟了进来。
“天黑了,警察说要保留现场,明天再确认一次,你要不要去我那住?”他问。
“不用了。”可安脱了外套,随手挂好:“又没有死人,这点血我不怕。”
徐宫尧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安回头看他:“你笑什么?”
“笑你明明这么不像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
气氛正好,这句话他说的情不自禁。
可安顿了一下。
徐宫尧意识到自己似乎失言,刚想要补救,却见可安遥遥朝自己翻过来一个白眼。
“徐宫尧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大度,你就得丢饭碗了,你说谁不像女人?说谁呢昂?”她伸手摘了绑着自己发辫的皮筋,甩了甩已经及肩的头发,正儿八经地摆出妩媚的样子:“看到没,我简直是女人中的极品啊。”
这一刻,灯火轻摇,发丝纷飞,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虽是玩笑,但是她不知道,即便这是强装出来的妩媚,也带着让人心动的风情。
徐宫尧清了清喉咙。
“看到了。”
可安满意地点头,她重新把发辫绑起来,又如往日干净利落的样子。
“你赶紧回去吧。就算我在你眼里不是女人,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好。”
在他眼里不是女人?
徐宫尧按了按太阳穴,要笑不笑的样子。
原来,他刚才的那句话,还能这样理解。
她可真聪明。
?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想来到底还是有些后怕。
可安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噩梦连连,半夜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她起身下楼给自己倒水,忽然看见自己的庭院里停着一辆车。
黑色的越野,被遥遥的拦在白线之外。
可安喝了口水,突然清醒过来,是言泽舟来了。
她放下水杯,打开房门出去。
外面很冷,她穿着睡衣走进风里,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梁多丽血还凝在她的院子里,黑暗里也显得格外惹眼。她绕开了,小跑着站到言泽舟的车前。
车里的男人正抱肘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抬手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玻璃。
言泽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的将她拢住,应该睡得不深。
可安退开几步,腾出空间让他开门下车。
“你怎么来了?”她问。
言泽舟看了一眼她被冻得红彤彤的脸,伸手将她揽住了往里推。
“进屋说。”
可安点点头。
走到门口的时候,言泽舟盯着地上那摊血迹停了停,可安直接脱开了他的胳膊自己进屋。她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言泽舟才进来。
她关上了门。
屋里很暖。
言泽舟脱下了外套,随手挂在她的衣架上。
可安看着那两件并排挂着的外套,心头一暖,久违
tang了,这温情洋溢的画面。
“怎么来了也不进来?”可安给他也倒了一杯水,推过去。
“你把门锁换了。”言泽舟忽然说。
可安眨了眨眼,天,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当时她正在气头上,非要徐宫尧给换了,徐宫尧不愿意,她还特地去请了换锁匠来的。
难怪言泽舟就这样可怜巴巴地坐在外面,原来不是不进来,是进不来啊。
“最近这里治安不太好,我就换了防小偷。”她随手一指,眼神闪躲。
“防小偷还是防我?”
“防你做什么啊?你又不是小偷。”她拍拍他的胸膛,企图打哈哈蒙混过关。
言泽舟握住了她的胳膊,伸手将她往怀里带。
“我是小偷。”他很认真地说。
可安一怔。
他把小偷两个字说得坦然又真诚,好像是真的。
“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想进来偷人。”他解释。
可安笑了。
“那么,是有贼心没贼胆吗?”
他摇头。
“是怕人不愿意。”
“既然是偷,那还管人愿不愿意?”
“嗯。”他低喃一声,将她抱得更加的紧了:“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我一直没有解释,不是不在乎,只是想等有一天,等你自己愿意听。”
可安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是今天吗?”
“是。”
“那我洗耳恭听。”
“我没有包庇任何人,也不会包庇任何人。”他的声音稳如教堂的晨钟,带着一种神圣的力量。
可安眼里忽然生了狡黠。
“那如果有一天,我犯了法,你会抓我吗?”
言泽舟深深地看着她。
“你不会。”
“那如果我会呢。”
“你不会。”
她永远都不会,他坚信不疑。
?
可安一早起来,就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拉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
庭院里站了几个确认现场的警察,言泽舟也在。他换过衣服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便服,但站在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中间,气场仍旧一点都没有被削弱。
也许是知道言泽舟经验丰富,几个警察发现什么的时候,都会先叫言泽舟帮忙确认。
可安坐在窗台上,揪着窗帘静静地看着他。
晨光微熹,他一身缱绻的光芒。
她想,这是不是就他在洛疆时的工作状态,那么专注又迷人。
看了一会儿,她去洗漱。
等她洗漱完了下楼,警察都已经走了。
言泽舟把物业叫了过来,替她冲刷血迹。
“你怎么一大早又来了?”可安从楼上跑下来。
昨晚,他并没有留下来过夜,哄她睡着后,他默默就离开了。
“给你做早餐。”他挽起衣袖,走进厨房里。
没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动静。
家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也许,最好的爱情就是这样,那个人能给的,不仅是童话的憧憬,还有温暖的烟火气息。
可安倚在门框上等了一会儿,厨房里飘出了香味。
很快,他端着一个圆口大碗从里面走出来,走得很快。
可安扫了一眼,是红烧的。
“这是什么啊?”
“猪肝面。”他把碗端到餐桌上,因为烫,他捏了捏耳垂,那模样,滑稽又帅气。
“猪肝面?”她可不喜欢吃猪肝面。
言泽舟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随手把她拎过来,按在餐椅上。
“吃。”
“不想吃。”她眼巴巴的讨饶。
“猪肝补血。”
可安晃了晃神,原来言泽舟是替她惦记昨天被抽走的那几袋血啊。
“我不爱吃。”
“乖。”他低声轻哄,温柔到仿若能溢出水来。
可安的心软软的,像块海绵一样吸附了他的温柔。
她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猪肝微苦,她嚼了嚼,皱眉咽下。
言泽舟忽然吻过来。
“干嘛!”可安推开他。
他捏了捏她的眉心。
“我想尝尝,什么味道能让你把眉头皱成这样。”
“……”